18. 是你们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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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俄洛斯发誓，如果知道面对的是这种令人无比尴尬和头大的局面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修复身体。从三个人刚刚的表情来看，很明显是看到了……他收集人类对于雅典娜的信仰之力转换成小宇宙进行治疗的过程。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们会问他什么，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始终只是当你的射手座艾俄洛斯而已。
将艾俄洛斯和雅典娜联系在一起的存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的，无论是他的初代黄金圣斗士，还是如今已经陌生甚至对立的诸神，在他没有告知自己身份的时候，谁都不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的。
更何况，在眼前的三人还是与他共同存在于一个时代的黄金圣斗士？
撒加目光灼灼，沉默了几分钟后对身边两人道：“穆，艾欧里亚，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教皇陛下说。”
艾俄洛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教皇陛下？他惊讶的不是撒加语气中的那份漠然，而是那个已经不可能继续适用在他身上的称呼。
圣域教皇……背叛了圣域，违背了雅典娜的命令，现在的艾俄洛斯已经不配为圣域的掌管人，即使雅典娜让穆转达了她的意愿。
艾欧里亚和穆对视一眼，前者眼中本来还有些犹豫，在被穆拍了拍后背，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了房间。
单独面对撒加，为伤刚刚痊愈的人，艾俄洛斯并不好受。根本无需刻意探测，光是空气中的死寂就足以让他呼吸艰难。
艾俄洛斯微微一愣，这并不应该是他这个雅典娜转世面对黄金圣斗士的反应，可是既然是这个状态，那就表明——属于艾俄洛斯的那部分感觉并未完全消逝在过去。
本以为属于艾俄洛斯的情感和一切都已经湮灭在他死亡那刻，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并不是能够那么轻易就舍去。
撒加毕竟是杀死艾俄洛斯的凶手，就算在北欧时候已经以死谢罪过一次，也无法抹消那份曾经死于挚友之手的悲伤。
想到这，艾俄洛斯阖了阖眼眸，将心中絮乱的情绪给压下去，这才正视着双子座撒加。
“我以为，在我舍弃你们那刻起，就已经不再和圣域有关了。”
艾俄洛斯主动打开了话题，却以一种极为冰冷的语气道，“可是如今你却坚持称呼我为教皇，这又是为何？”
撒加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更是波澜不惊：“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没有什么理由。”
“呵。”
艾俄洛斯冷笑一声，“我覆灭了圣域，这就是事实。”
撒加的目光闪烁：“你终于承认了？”
艾俄洛斯不置可否的挑眉：“我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那么这么做的理由，现在是不是能够说了？”
艾俄洛斯：“……”
面对挚友的沉默以对，撒加终是叹了口气：“艾俄洛斯，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清楚你的为人。当年你为了保护雅典娜不惜背负叛徒之名，死后更是以灵魂的模样守护着下一代和雅典娜女神，不管圣域的其他人怎么说，我和其他黄金圣斗士们都无法相信……你会为了什么个人的利益背叛了圣域！”
艾俄洛斯莞尔一笑，一直充满了温暖的绿眸中此刻什么都不剩。
“撒加，人是会变得。”
艾俄洛斯站起身，弯起唇角，带着说不出的讽刺，“我当年既然可以为了女神去死，那么重生后的我自然也可以为了自己而舍弃一切。”
撒加冷笑不已：“即使你本来并没想过重生？”
艾俄洛斯争锋相对：“不错。”
“艾俄洛斯，你是不是想听我说‘看错你了’这样的话？”
撒加微微眯起眼眸，“你不是我，你没有双重人格，不可能说变就变。”
艾俄洛斯表面没有动静，内心则是在叹息：他怎么没发现，双子座的撒加就这么难缠？他都已经说了他是叛徒他是毁灭圣域的罪魁祸首了，为什么这人就是不信？
“是吗……”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艾俄洛斯忽然问道，“你说，你和其他黄金圣斗士们无法相信我背叛？”
撒加不解艾俄洛斯的话，仍是点了点头：“是的。”
“那么……”艾俄洛斯的目光中，说出的话让撒加哑口无言。“当年的他们为什么没有相信到底？为什么就连我的亲生弟弟都相信了‘哥哥’是叛徒的这种说法？”
完全不打算给撒加反驳的机会，艾俄洛斯逼近他，一字一句道：“没有相信到底的人，说什么相信……你觉得我会相信？”
无法压抑的话，就一次性爆发吧。
无关选择，当为射手座候补生那刻起，艾俄洛斯就已经没有了退路，秉持着历代射手座黄金圣斗士的美誉，他理当为了世界和雅典娜而逝去，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为艾俄洛斯这个个体呢？难道真的不会存在一丝一毫的不甘和悲哀吗？若是与敌人殊死战斗败北死亡倒也没什么，可是他偏偏死在自己人手里。
将属于艾俄洛斯的情感给完全释放，他的心情再次恢复平静。
“既然不相信，那就不要相信到底吧，撒加。”
看着同伴露出震惊的目光，艾俄洛斯笑了，“对于这一次的行为，我不会辩解什么，要处死我……尽管来便是，我不会反抗的。”
艾俄洛斯无法自杀，也无法摆脱世界的束缚，那样的话就借外界的力量来摧毁这个代表着过去的身份吧。
自恢复雅典娜记忆以来，艾俄洛斯与所有熟知他的人只会越来越远，就像人类和神之间无限靠近，永远不会重叠一样。
对于艾俄洛斯如此独断的做法，撒加无法认同，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就一脸疲惫的离开了房间。
“当年的事情我多少也有点责任，其他人当年还只是孩子，指望他们能够看透真假明辨是非真假，太过勉强了。您这么说对他们不太公平，雅典娜。”
没有理会来人的话，艾俄洛斯头也不回道：“阿斯特拉。”
“是。”
“柯瑞特背叛了。”
艾俄洛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知道怎么做。”
初代双子座转世的加隆静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的点头：“我明白的，雅典娜。”
直到察觉到加隆的小宇宙已经消失，艾俄洛斯才躺平在床上，一手遮住双眼，低声道：“不要怪我啊，阿斯特拉。要打破束缚住柯瑞特的诅咒的话……我只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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