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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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不用下地，等下午日头没那么大后，邓奶奶便给邓小满穿上孟淑娟做的肚兜，外面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
邓小满没出生的时候，邓奶奶和张玉萍就备了几套衣服。
她出生后，邓奶奶又拆了件压箱底不舍得穿的衣服，给她做了两套偏小姑娘的小衣裳。
加起来，也有好几套自己做的衣裳。
邓奶奶打算以后带邓小满出去就给她穿自己家做的衣服，在家里才给她穿那些漂亮衣裳。
虽说她们家问心无愧，可耐不住有的人心就是烂的。
要真的有人来查，他们还真的不好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
有的麻烦能躲还是躲一下。
其实邓奶奶起过把漂亮衣裳改旧的想法，只是看到那些好看的衣裳，实在下不去手，总觉得糟蹋了好东西。
【崽崽以后岂不是不能穿好看的衣裳出门了？我还想多送几套小裙裙给崽崽呢。】
【没办法的事，记录上说，那个时期确实比较特殊。】
【不是有一种叫复古风的衣服吗？或许崽崽值得拥有？】
【马上去看看！】
【资料上不是说崽崽妈妈很会做衣服吗？或许我们可以只送布料，崽崽妈妈做？】
直播间热烈讨论着。
河湾大队的那棵百年榕树下，好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
难得清闲，不少人都出门来找相熟的人扯扯家常，聊聊八卦。
“听说满月那天穿的衣服是全新的，一看就是整块红布做的，上面还绣了花样。”
“我之前听说邓青山为了不让他女儿饿肚子，不惜花大价钱买羊奶粉。”
“羊奶粉？不是说那玩意儿贵得离谱？他们家还真舍得！”
“不就一丫头片子吗？养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要我说他们就是傻！”
“你懂什么？昨天我在路上正好碰见他们一家子。当时那小姑娘被邓青山抱在怀里，那模样是真标致，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蛋又白又嫩，不是我说，那年画上的娃娃都没她好看。”
想起那小姑娘的模样，陈丽忍不住感叹。
“要是我家女儿也长那样，我也愿意给她买羊奶粉。”
“嗤！”
何氏撇撇嘴。
话谁不会说？上下嘴皮子碰一碰的功夫。
农村的孩子就没几个好看的。
大人吃不饱，小的就没营养，即使眼睛鼻子好看，身上没肉加上皮肤黑，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都还没长开呢。
再说了，丫头片子再好看有什么用？
最多就是多换几块钱彩礼。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生女儿就是为了换彩礼的。”
邓奶奶没想到第一次推小孙女出来，就会听到这种话。
其实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只是分轻重而已。
像何氏这样一点不掩饰说女儿就是为了换彩礼的人，还是少数。
更多的体现在生活中的种种偏颇。
别人的想法她无权干涉，但扯到自己孙女，邓奶奶可不会忍。
邓奶奶突然出声，把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毕竟是在背后谈论别人。
除了何氏。
“哼！就你清高？不过是自己没女儿才把话说得好听！再说了，既然是从我肚皮出来的，我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敢吭声就是不孝！”
何氏一番话下来，原本跟她一起八卦的几人都脸色一僵，不自觉离她远点。
大家都是女人，其中也有人在娘家的时候听过这种话。
纵然她们喜欢凑热闹，不代表什么话都喜欢听。
直播间听到这些言论的观众炸开了锅。
【她也是个女性，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听到这种话感觉好窒息。】
【以前听说远古时期的人很多重男轻女的，这段时间只蹲守崽崽直播间，都忘了这事。】
【幸好崽崽家人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有人会有这种想法啊？女孩子怎么了？大家都是人，在我们这里要是有人敢这样，可是要被驱逐的。】
【这是很多伟大的先人通过漫长的时间争取来的，史记上说按崽崽他们这个年代再往前，女性的地位更低。】
【第一次庆幸生在这个时代。】
“你怎么样谁管你，但是你要说我孙女，那就不行！”邓奶奶态度明确。
她身旁的邓子华捏着拳头，小小的眉头蹙起：“对，不能说我妹妹！”
“啊！”稚嫩的喊叫声响起。
几人这才注意到，邓奶奶身前有一个带着四个轮子的奇怪篮子。
篮子上方有个布罩，布罩盖得不是很严，从缝隙能看到一只白嫩的小手。
里面应该就是邓奶奶的小孙女。
何氏睨了眼篮子，嘴角抽动：“切~真当是什么金贵千金呢？出个门还要盖这么严实？该不会是见不得人吧？”
她是牛翠兰的婆婆，对于牛翠兰去了邓家后受伤回来的事，她本来打算去找邓家麻烦的，结果大队长居然警告他们敢闹事今年的工分就不要想了。
这年头，工分事关粮食。
他们家没有其他挣钱的法子，一家子一年到头的吃用就靠这些工分，要是没了可怎么活。
她小孙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到了。
然而她知道，大队长这个人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她是敢怒不敢言。
生怕真的没了工分。
以前她就看不惯柳芳那副清高的作态，俩人起过不少口角。
因着这事，新恨旧怨加起来，让她更加讨厌这个人，嘴里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何氏！你是觉得我不会在这里动手吗？”
邓奶奶把小推车的刹车踩下去，吩咐邓子华，“拉好车子，看好妹妹。”
说完，她把小推车的扶手塞进邓子华的手里。
这些年，邓奶奶一个寡妇在陌生的地方，把邓青山拉扯到结婚生子，就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她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不会无故跟人起争执。
倒好像让一些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了。
看邓奶奶的架势，大家以为她要动手，结果邓奶奶只是往前站了一步，双手叉腰，看着何氏。
“听说你那媳妇门牙都摔掉了，如今说话都漏风。我早就跟她说了，嘴巴臭是会有报应的，何氏，你信不信，待会儿你也会有报应。”
别看邓奶奶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内心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这次仙子会不会出手？
要是等会儿何氏没有倒霉，她就直接上手，让何氏尝尝嘴巴喷粪的后果。
何氏轻蔑一笑，正要说话：“柳……”
嘴巴突然被什么堵住，黏黏的。
她下意识砸吧一下嘴巴，很快，她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同时，周围的人惊呼：“哎呀，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好像正好落在何氏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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