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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阿蓉扑到女人身侧，笑中带泪。
“蓉……蓉儿”女人还很虚弱，说话间带着气音。
赵明薇默默收起东西立在一旁，看着彼此失而复得的母女二人。
真好，她救回了一个女儿的母亲。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能回到儿时，回到那个风刮雨淋的土屋，回到娘亲刚刚生病的时候，用尽毕生所学治好她。
然后笑着哭倒在娘亲的怀里，告诉她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放弃希望，从来没有忘记要为宰相府复仇。
娘亲会怎么做呢？
应该也会像眼前的母亲一样，将刚刚恢复些气力的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抚摸着，说：
“薇儿受苦了。我的薇儿长大了，娘亲好高兴。”
赵明薇眨了眨眼，眨去眼中湿意。
阿蓉的娘亲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她，“蓉儿，这位姑娘是？”
阿蓉抹去了眼泪，“娘，这是周小姐，就是那位找到了疫病解药的医师，方才便是她救了你，我……我现在也在为周小姐做事。”
女人看向赵明薇，“谢……谢谢周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会日夜为你祈福，愿你……所愿皆成。”
赵明薇摇摇头，正欲说话，门打开了。
忠叔端着药碗，稳着手走到几人身旁。
“大小姐，来把这药喝了吧。”
“忠叔，这……这药是哪儿来的，你，咳咳咳”女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咳出了声。
“大小姐，您放心，这药是周小姐他们带来的，不是我偷来的，方才我去煎药的时候也避着人，没被他们发现。”
女人闻言放下心来，向赵明薇投去感激一笑，这才端起药碗喝下。
“哎，多亏了周小姐，否则大小姐她这次真的……”忠叔别过头抹了泪，没有再说下去，充满褶皱的脸上混杂着感激与悲伤的复杂情绪。
“尽我所能罢了，”赵明薇又问道，“忠叔，您方才所说的‘他们’是指？”
“他们……”
忠叔脸上带了些愤懑，正要说话，被推门而入的燕向明打断。
“周小姐，院外有人来了。”
赵明薇看着燕向明紧蹙的眉头，心下一沉。
“不止一人，听上去……来者不善。”
燕向明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老忠头！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好啊你，竟敢偷大人们的药给这贱妇，不想活了你！”
忠叔听到来人的声音，面色一变。
“忠叔！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没被他们发现么。”阿蓉在一旁焦急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慌。
“不应该啊，我一路都没看到人，”突然忠叔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白，“糟了，方才急着送药，那些药渣我便倒在了外面花丛中，但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忠叔明显慌乱了起来，话语陷入无意义的重复，枯瘦的手也因为恐惧微微颤抖。
听着外面男人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进到这边小院了，忠叔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将剩下的几包药递给阿蓉，扶起阿蓉的娘亲，为她披上外袍后将她从床上抱起。
他年迈的身体此刻仿佛灌满了力量，轻易就将女人从床上抱起，递到燕向明怀中。
“年轻人，我的大小姐就拜托你了。”
他又看向阿蓉，目光中似带着丝决绝。
“小小姐，你带着大小姐、周小姐他们先走，从那个地道里，我来拦着他们。”
“不行忠叔！我们一起走，若是他看到娘不见了，肯定会打死你的！”阿蓉死死抓着一脸坚决的忠叔，一向冷静的她声音尖利到似乎要滴出血来。
“别耽误时间了小小姐，我在还能拦他们片刻，你们趁机先出去。再不走就都跑不掉了。”
说话间，外面一群人已经进到了院里，正在朝着众人所在的屋子走着。
看着决绝的忠叔和不肯放手的阿蓉，赵明薇与燕向明对视一眼。
她从燕向明怀中接过阿蓉的娘亲，对方很瘦，轻得像抱了一床棉被。
“忠叔，你跟我们一起走，这里有向明挡着，放心，他们伤不了他。”
忠叔看着坚定的赵明薇，还有死死抓着他不肯松手的阿蓉，终于妥协了。
“年轻人，那就拜托你了，还请一定小心。”
燕向明点点头，“放心吧。”目光移向门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那里仿佛随时会被人推开。
“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仿佛一匹蓄势待发的孤狼正准备迎战凶恶的鬣狗。
忠叔爬到女人之前睡着的床铺下，打开地道呼喊阿蓉她们快走。
阿蓉先下去，赵明薇紧随其后，她将阿蓉娘递给地道中的阿蓉，又回身对着燕向明的背影。
“向明，一切小心，官舍见。”
燕向明警惕地盯着门框，没有回头。
“嗯，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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