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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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变了家人们，我刷出隐藏了。
谜语，看不懂，但是新任务。
——窠臼，隼
连句子都不是了，当然也可能是句子，只是她看不懂而已。
费倪找人又送了几卷竹纸过来，沐暖趴在案上照猫画图，顺带着还有费倪和扶苏在一边整理刚刚写下的东西。
沐暖文盲不会写字，只能口述让他人记录。图就不行了，没法儿口述，得她自己来。
扶苏是被姚贾带来的，美名其曰接受一下熏陶，人送来姚贾就走了。
老头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扶苏现在正和费倪讨论土地的养护方法。
“容土法可使土质松软透气，水流不积，烧土法可去除虫害……这容土法讲加黏土要在秋冬之交，使其凌霜雪，如今早已入冬，此时再加是否太晚？”
“不晚，”沐暖趴头也不抬的抢答，“垚县的土质黏土居多，要加也是加砂土。加砂土没有季节限制，让农学的人记好挖了多少土，勘察好哪里需要多少，遣人去换的时候记得也要记录。”
“还有，这两种方法要和百姓们讲的，讲清楚，倪兄，拜托你啦。”抬头笑了笑，又埋下去了。
费倪回道，“神女放心。”
扶苏想了想，开口，“苏愿往，”指的是与民宣讲这回事，“不知可否？”
在咸阳时，身份总是行动的限制，来了垚县，倒是自由了许多，他也想参与一些实际的事务。
如今自称苏已经很轻车熟路了。
“这……”公子的安全是重中之重，费倪刚想委婉的回绝。
就听沐暖无所谓的开口，“可以啊，不过你要带些侍卫，那个……蒙晟？”跟着扶苏来的侍卫们如今散为满天星，有加入巡山队伍的，有巡逻维持秩序的，还有干脆进施工队帮忙搬砖的。
沐暖不是很清楚每个人的去向，但蒙晟在哪还是知道的，毕竟过两天就能看到几次——县学和县办公厅值守。
垚县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人不好意思闲着。
可能是从众心理？毕竟大家都忙，闲着的人就很引人注目。
“倪兄你安排？”
费倪：……
费倪叹气。
也行吧，垚县治安不错，公子有意，去就去吧。
沐暖又开始说别的，“烧土法得顺大哥安排人看着，”毕竟是明火，“农家的人先去考察，然后士兵和百姓画区块，再烧？”得事先做好安全防护，想了想，又说，“寻个适当的日子再干，土地至少晒了三天的时候，不然太潮了，估计热度烧不起来。”
效果就会打折扣。
费倪一一记下了。
这次星盟那边给的资料属实有点多，比沐暖自己门外汉瞎问的那些详实多了，目前费倪和扶苏两人轮换着来，也才记完了农业相关的部分。
两人都用不惯炭笔，新作的炭笔也很不好用，用墨去写，新纸又不行，最后还是回归了竹简木简。
之前整理好的那一部分，顺已经亲自送去研发部了。
又开始探讨水质的问题，药材的培育可不可行之类的。
沐暖刚刚画完高炉炼铁的那个炉，正想招呼费倪过来帮忙添标注。
顺脸色沉沉的回来了。
见状，园中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头的事。
顺真的很少露出这种表情，上次还是抓到有宵小意图潜入研发部，被发现后放火烧屋的时候。
沐暖赶紧从席上蹦了起来。
“怎么了？”
顺抱了下拳，“城西西村今晨好几人突然上吐下泻，汗淋如雨，似是发了恶疾，还有手工业区，几处库房突然倒塌，压坏了一批新作的小水车，有人试图火烧粮仓，被士兵发现，拿下了。”
费倪惊愕，“怎会？！库房附近不是有值守？”
费倪摇摇头，表示他现在也没有头绪，说道，“我已命人全区搜拿，库房也加了人手。”
小水车是附近其它县的订单。
扶苏也一吓，问另一件事，“恶疾？什么恶疾？可知如今有几人染病？会不会传人？”
顺答道，“目前还不确定，报信的士兵也是刚刚才到，”他侧身让出一个浑身都是土，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士兵，“你来说。”
“是！”
士兵单膝跪下，回话，“今晨吾等巡逻刚至西村，就有村内驻守的同袍来报信，说有村人与匠人用了朝食后便开始上吐下泻，村医不会治，特请县中派医者前去。”
“吾等临走时听闻，患疾者又增加了数人。”
扶苏喃喃重复，“增加？”
沐暖问，“是所有用过朝食的人都得病了，还是一部分？”
那士兵答，“一部分，只是……”
费倪问，“怎么？有话就快说。”
“……只是得病的，都是本地人，和后来从楚地其它地方来的人。”
费倪闻言悚惊，联想库房那边的事，他猛的转头，“神女，这是有人作乱！”
垚县不分所谓遗民不遗民，突然来这么一遭，不能不让人多想。
沐暖沉思片刻，对顺说，“顺大哥，烦你带着县医的人去一趟西村，不要全带，去一半，”还有可能会传染的问题，“派人去纺织那里，赶制一批面巾，要厚实能掩住口鼻的那种，一并带去。”
需要的药草一类也要派人送去一些。
“接触病人后一定要净手换衣，换下来的衣服要用酒水浸过，再用沸水煮，之后一定要暴晒，对，还有衣服，让纺织那里赶制一批宽大的外罩，这个一时做不出来，你们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等之后我会送过去。”
“得从军营调几口大锅过去……”这个也不急。
沐暖迅速的想自己能记起来的知识。
又问，“南村和东村怎么样？”
那士兵答，“吾等今晨就是从南村出发，走前并未发现异样。”
那就是东村今日轮空了。
沐暖对顺说，“顺大哥，你还得再安排人去看看，两边都去。”
顺领命。
沐暖又回头找费倪，“城中那些重点关注的人，倪兄费心，带人去确认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再把人押来正官邸临时关押。”
现正官邸原县尹府是有地下牢房的，只是沐暖他们没用过，犯了法的都丢去劳动改造了。
还有流言的问题，半知半解是最容易生乱的。
“也着人通知一下县中其他百姓……就让县学知底的先生们去吧，告诉他们，今日的做业暂停，公分照常记，都回家待着别慌，也别乱跑。就说有歹人在西村害人潜逃，执法队要抓人，别被误伤了，军营再出百人来维持秩序。”
沐暖第一时间就感知了一下自己精神力感知范围内的标记，隔壁研发部那两个还在，县学的也在，再远就不行了。
顺还没走，这时插言，“是否需要派人去南边看看？”
这是怀疑此事是楚人的诡计，待城中因疫病的流言乱起来好趁乱来袭。
沐暖点点头，“顺大哥你安排，要是人手实在不够，楚人真的来了，通知我，我去守。”
顺也没客气，他们这里战斗力最高的就是沐暖，于是抱拳应了，转身快步离开。
费倪身上也有任务，他看了看席上散乱还没整理好的文书，有些犹豫，“这些……”
沐暖知道他担心什么，扶苏也知道。
扶苏道，“县丞放心，扶苏会在这里。”
“不用不用，”沐暖否决，跑到小花园入口那里喊来一个侍卫，正是经常护卫自己的小六，“你去一趟手工业区，通知那里的负责人羽舟，告诉她官邸这边缺人守卫，让她带些可信的姐妹，交接好工作立刻赶过来。”
小六拜领，小跑着走了。
沐暖转回来，看向扶苏，“我会暂时留在这里，有别的事需要你们去做。苏先生也不必暴露身份，我需要你带着你的侍卫们，去西村维持治安，协助县医救助百姓，调查西村三天内所有人的饮食情况，村内都有何人进出。”
又补充，“这次对你们而言是个刷声望的机会。”
西村有可能是疫情，也有可能不是。
“你敢去吗？”
扶苏体会了一下‘对你们而言是个刷声望的机会’里的你们，明白了沐暖的意思。
点了点头，答应了，“苏愿往。”
沐暖笑了笑，“我也不瞒你，此行有风险，可能有人会趁这个时候去找你麻烦，带着兵刃，让蒙晟跟好你。”
“好。”
“你和倪兄一起，先去手工业区，”刚好军营也在那边，费倪得过去领人，他一个人可搜查不了，“带一批草药，还有赶制好的外罩一起过去，外罩不用太多，够换就行。”
布都是现成的，做个外罩很方便。
原本被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砸的有些慌乱的扶苏在沐暖有序安排事宜的声音中渐渐平静下来。
内心也涌起了一阵钦佩。
遇事不乱，临危无惧。
他还记得之前神魂附于姚卿身上时，与沐暖之间的一些对话。
如今隐隐有了些答案。
所谓界外之人，能为人所不能之事，对他们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的仙。
比起那些动辄填海长生的所谓神仙，扶苏更愿意相信姚卿所言。
仙师仙师。
就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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