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和好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却能杀死一只鬼么？”
“手段还非比寻常的残忍。”
易霖秀：“……”
从另一方面来说，易霖秀不用再担心自己瞒不住秘密。
因为秘密已经暴露了。
退一万步来说，自保手段是有些血腥，但和他能比吗？
这个爱拧脖子的家伙！
还有，他怎么知道的？
“能知道这些，你才是非比寻常。”心里有疑问，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红月娘肉身没了，魂魄却另寻他处，这件事，你知道。她的一缕残魂附在了我的笔上，你知道。她暗里布下阵法，而那天你想要我走，所以，你也是知道的。”
“原来，你是想我死吗？”
明松雪没说话，易霖秀也早就低下了头不再看他，她喉间有些哽塞，声音低低的，“那你今天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如你所愿的死了？”
半晌没得到回应，易霖秀觉得自己的心态总是要每天崩那么个两秒钟的。
她的心里不是滋味，视线也变得模糊，眼底氤氲出泪花。
迟来的委屈席卷了自己的心神。
为什么要期盼她死呢？她做的事很可恶吗？
“你说，你是我留下的善心。”
一滴泪滴在手背，她抬头，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看他。
易霖秀实际上并不想哭，可眼睛是情绪的出口，话语是情绪的表达；她没有人诉说，也不能表现，但情难自抑，眼泪总是许多人不能控制的。
明松雪接触到她含泪的目光，偏过头泰然自若道：“我也只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你不走，不是自找的么？”
易霖秀先是一呆，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这话里的含义。
她露出一个比柳絮还轻的浅笑，温煦如春：“谢谢你。”
“这是我能承受的危险，我独自一人出来闯荡，也有些防身的本事在的，只是身子弱些。”
他用余光打量她片刻，薄红的唇轻抿，清越如玉的声音似空谷回音：“如你所说，自是不错。”
少年的长睫垂下遮住眼眸，已是不想多说的姿态。
易霖秀眨了几下眼，眼底清明一片，她将椅子挪了两下，拉进一些距离，又说：“按你说的，好人做到底。那你出现在那儿，其实是想再救救我吗？”
“易姑娘愿意怎么想，便如何想。”明松雪笑笑，不再说话。
易霖秀却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
他其实不是喜欢表达那类人吧。
若是如此，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喜笑颜开道：“明公子为人真是太好了，有你这样担心我，我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还有，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和好了？”
明松雪听到此话，倒是微笑回应了：“我们有好过的时候么？”
易霖秀：“……”
易霖秀不气馁：“那以后能好吗？”
“不能。”
一脸春风和煦地把她踹进沟里。
易霖秀暗中郁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下落，就看见纸上已沾了好些浅色的红，她抬起手在烛光下一照，原本止住的血液又开始缓慢渗出。
这回轮到明松雪撑着下巴，望着不远处翻箱倒柜的易霖秀了，他还是更擅长幸灾乐祸。
唇边的笑意加深：“能独当一面的易姑娘，怎么处理伤口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易霖秀边找东西还不忘边回话。
她记得给余莲若备着的纱布还放在房里来着，手上摸到熟悉的触感，果然，就是了。
然而，等坐回桌边。
纱布一只手怎么缠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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