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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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好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咋没看懂？这是谁和谁比呢？】
【楼上没看懂的是大学生吧？】
即便早有所料，可此刻真正听到他声音的刹那还是如鲠在喉。
没有大家期待的拌嘴或是争辩，两个人更加沉默，只是在沉默中，透过通话器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频率。
他的速度很快。
两辆赛车像是掠水而去的飞鸟，跟场的摄影捕捉到的只有两方残影，唯有燃在空中不屈的尾烟能够清楚刻画出痕迹。
这是禾苒唯一能感受到的事，她有心甩掉他，但发现他甚至比刚刚专业的车手更难甩掉。
没有技巧，没有车本身的辅助，更没有她的减速，可他越来越快，快到她开始心慌，只能跟着不断踩油门。
那种速度下，她根本无法想象他在想什么。
第二次大拐弯，盲区。
没有专业的判断，这里很容易出事。
“梁鸿渊。”不自觉地轻喃，禾苒下意识在失去视线前偏头看向旁边的车影。
那辆已经超过她半个车身的黑车。
划地声伴着甩尾的车影同时出现在大众面前。
第三次全场尖叫应声而起。
连禾苒心脏都停了一拍，手下打滑，她感觉到一股用力地碰撞，随后心惊胆战地弹开，速度降了不少。
而在她面前、她眼前、那辆停在她前面的黑车车头——
与她的车头对立着。
两辆车，一黑一白，速度都降了下来，但此刻的逼压感却更加可怕，质疑或是欢呼声无法穿透车身窥视到车内的动态。
他的后退更像是逼问，漆黑的玻璃后，禾苒感受到他的质问与执着。
“你和他也是朋友吗？”
“你也和他说过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吗？”
“你和他之间没有秘密了吗？”
“你们无话不谈吗？”
“你怎么教他的？手把手吗？”
“禾苒，你是不是真心对过他？”
“摸着方向盘的时候你想的是谁？是他吗？”
耳边不间断地传来他的声音。
禾苒想捂住通话设备。
太快了！太快了！她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车速还是他的语速！一切都太快了！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妈的好的】
【我靠太刺激了！！】
【说的是谁，是表弟吗？】
【感觉梁好像疯了】
【受伤的是表弟，疯的是前夫】
【我们禾苗就是在这样一片乌云下茁壮成长起来的？】
【不懂七年之痒组的有难了！】
【感觉像是在拍电视剧，不确定，再看看。】
【不行你俩停车亲一口吧，不然我昼夜难眠。】
他仿佛忘了这是录节目。
不，梁鸿渊很清楚他在干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一句也没有。
很轻的一声笑，只有他们彼此二人知道。
禾苒舔了舔干涩的唇，好像整个心脏被揪了一下，她刚想开口，那辆车突然甩到一边，任谁都没反应过来，短暂停歇的时间里，她甚至忘了呼吸。
猛地刹车，不知道场内谁先喊了声“救人啊”，她才像是从梦中惊醒。
拉了两次才成功打开车门，禾苒脱下头盔，扑面而来的冷气灌入鼻腔心肺，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秦城的冬天如此寒冷，冷的她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海藻般的乌发勾勒着她无措的面庞，飘散在空中的发丝仅仅滞停了须臾，随着她慌张地步伐开始凌乱起来。
禾苒那刻好像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开出来的五十米却好像几千米几万米那么遥远，撞上围栏的车整个车身都冒着烟，她看不见有人下来，也看不见有人挣扎。
“禾苒！”有人把她用力拉住，紧紧抱住她。
“让，让我去看看！”
“你冷静一点！”薛家宝几乎是用尽全力，她将禾苒朝安全地带拉，“救护人员已经到了！”
熟悉的装备和专业人员停在车门外，敲了几下玻璃还是没人回应，禾苒瞬间腿软，要不是薛家宝紧紧在后搂着她，只怕现在已经跪下。
几人不再犹豫，拿出装备一齐敲门。
“嘭——！”
门松动。
车内一片狼藉，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靠在一边，仅通过远处的镜头很难看清具体情况，只能大概分辨出挂在他下巴处的红线不是中国结而是淌下来的血。
站在门口救援的消防人员看清状况后一愣，及时开口：“先生，请不要抽烟，会发生危险。”
一动不动的人这才有了反应，颤了颤双睫，缓缓抬起，没什么神采的目光移向他，像是在等什么，因为冲击，慢了两拍才将烟放在水中熄灭，喉结滚动，声音哑涩：“抱歉。”
人从车上被扶下来，碍于他的身份，节目组贴心地插播了广告赞助保护隐私，好巧不巧还是前两天禾苒录的那条。
她首先确定他四肢健全还有呼吸，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麻木的双唇和大脑都没缓过来，但人已经到了身前：“梁……”
血腥味混着他常用的橘子味沐浴露从身边略过，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甚至从车上下来的那刻起，他就好像没看见她一般，眼神一刻也未在脸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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