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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玻璃质地的碗被掷到门前,碎了一地。

怜水眼看着碎片滚落到脚边,便在门口戛然止步,她的手尚还滞留在那重门帘上。她向屋内屏息站着的宫人看去,那几个宫人面上讪讪的,飞快地也抬眼看了下怜水,眼神里尽是求救的意思,视线交汇后,又慌忙垂下眼睛,生怕被一旁的太子瞧见似的。

怜水见状便了然了,是他又发怒了。

她蹲低身子,把碎渣子都用手捡拾起来。太子冷眼瞧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了话:“你想被扎手吗?”

怜水闻话,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是伶俐亲切:“如果我现在不捡,一会儿您走过去,扎的就是您了。”

太子从鼻息里冷哼一声,周围人却暗自松了口气。好在他是发了声,有了点动静,总比刚才沉默着不说话要好得多。

怜水动作很利落,几下就将碎渣子全部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也没划着皮肤。她见这几个侍奉的宫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便想着要怎样才能将他们带出去。

她正在脑子里想着,忽然瞧见太子手边仅剩的那只瓷质茶碗,便对这一众宫人说道:“殿下的茶碗里头都没茶了,你们如何侍奉的?”

里面一个极有眼色的宫女当即会意,立刻说道:“是奴才们办事不仔细,忘了这一茬子事儿了。”

“还不快些下去煮茶?”怜水把渣子尽数倒在渣斗里,“记得别沏龙井,殿下喝不惯。沏些普洱吧,用文火慢慢烹。”

宫人听了这话,仿佛如获大赦般,立马一个接一个地退下了。

怜水走至太子身边,蹲下身来,手抚上他的膝头:“您在气什么?气刘全跑了?”

她用手极舒缓地揉着他的膝盖与皮肉,“您放心,他要是自个儿跑的,定然跑不远。”

太子横了她一眼:“他为何跑?难道他事先知道了?”

“不是要你们办得万无一失么?!”

太子凉薄冷血,能留一个女子在身边游走,其实也是动了些许心思的,只不过不足以与他的口腹之欲、宏图大业相抗衡罢了。再娇艳的姝色到他的欲望面前,都不过是浮萍一株。然而怜水在他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日子渐久之后,怜水自个儿也能觉察到,因此说话行事也多是有恃无恐的,并不像其他宫人那般惧怕太子的威风。

“百密终有一疏,再详全的计划,也架不住中途有什么变故呀。”怜水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配合着她手上力道适中的揉捏,早已熨平了他心中的些许怒火,“您这就生气了?有什么可气的?这京畿里头,哪一处没有您的耳目?他到了关口,要跑到外地去,也是跑不出的,只能在这个四方地界里面找个角落藏藏身,藏得住一时,藏不住一世。”

太子扣动手中的扳指,目光森然:“我只是不明白。刘全那样蠢笨,竟然会事先逃了。他如何猜得出,我们会要他的命?”

“兴许是,咱们进来抓了他的妻儿,被别人瞧见了,冲他通风报信呢?”怜水又道,“或是他本就有所猜测,故意在咱们面前装疯卖傻,也未可知啊。”

“被人瞧见?你是说他的左邻右舍么?”太子问道。

“说不定呢。咱们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有动静,万一碰巧就是被街坊瞧见了?”

太子的大拇指在扳指上摩挲了一轮又一轮,“你提醒我了。”

“他的邻居也不可留。”

怜水笑了下:“这个您放心就是了!我呢,不就是专门给您善后的么?昨儿个他们处理完他的妻儿回来之后,我就让他们折返回去,处置妥当了。确保他们再也说不了话了。”

太子低低地嗯了声,眉头仍然紧缩着:“只是刘全在外一日,我心中便难安。”

他的口吻恶毒又冷血:“早知便趁早杀了他,全家不留一个活口。”

怜水拍了拍他的膝盖,把脸贴上去:“您别着急呀。”

“他逃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的。就算他是个猕猴,也翻不过这座大山。我已经叫了几个您的人,去打听刘全当晚干了什么,又往哪处走了,想来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太子许是揪心太过,以至于面上很是疲怠,眼睑下映着一整块乌黑的痕。知晓他秘辛的人出逃在外,他如何能不担忧?刘全有他把柄,假如他贪慕求财,一心只为骗取更多金银,倒还好办;要是他猜出自个儿命在旦夕,难保不会找大树依靠以求安身,那么把柄便很可能流落到他人手中。

他就算可以争辩不认,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全必须死。留下一桩劣迹,总归对他没有好处。

太子长长吸了口气,纠拧在一起的五官舒展开来。他用那只戴了扳指的手抚上怜水的脸,像刚才转动扳指一般,摸蹭着她的脸:“要数贴心啊,还是你最让人宁帖,嗯?”

怜水早已对他这样的动作习以为常了。在她侍奉他的七年多里,他意兴好时,尚会允准她与他齐眉同坐、闲话笑谈,可这也是稀缺的好时候。他意兴差时,她需处处小心谨慎,竭力斡旋,让他面色好转起来。

他施展在她身上的,无非是粗暴直接、有欲无情的压榨和索取,又无非是像此刻,当她婉转解意,哄他舒心时,他施舍一样流露的爱怜。

怜水的笑容很固化,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笑痕是凝固在两腮的。她转动脸,让皮肉蹭过他的掌心:“做下人的,这点不是基本吗。”

她分明感到太子的手一僵,继而,她的脸便被两只冰凉的指夹住、再抬起。

荀琮的眼狭长而无神,瞳仁像僵冻了起来,一副天生的寡相。因此说起话来,也难以让人相信其中真情几何:“我何时将你当做和他们一样的卑贱之人?”

怜水轻轻笑了,把脸微微偏移,像是不像被他这样死死地捕获:“在您眼中,侍奉您的,都是卑贱之人么?”

“上位者看下位者,不就是如此?”

怜水试图把脸从他手中挣脱。他的手指实在太冰凉,沁进肌肤里,让她发自肺腑的寒痛,“我在您这,无论何时,也都是下位者啊。”

“怜水,”荀琮强行将她的脸掰正,“我对他们,可从不纵容,也不会允许他们反驳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了吗?”

“你只要安心在我身边侍奉,替我做好事情,我承诺过你,等到第八年,你就可以褪去这一身侍女服制了。将来我荣登大宝,会有一屋子的人侍奉你、讨好你,就像今日他们对我一样。”

怜水微微一怔,几乎被他说得触动非常。改换做小的命运,有一屋子的人婉转笑语,侍奉讨好,再也不必忧心生计,似乎是她多年来魂牵梦绕的事情。然而此刻她又陡然变得犹豫不决,甚至在心中诘问自己。

她侍奉了别人多年,说过如流水一样的假话,可见侍奉身侧的人不一定真心相待。而权势富贵,凭她在太子这的所见所闻,是需要日益投进的精力和无数的周全密谋去维系的。

世事或许只是大梦一场,人也从来都是远行客。

可她已经走到这里了,还奢望什么峰回路转吗?

她垂下眼睛,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怜水这几年的好过日子,全仰仗的是您,当初若不是您带我回来,兴许我还在街头流浪乞讨。”

“后面的日子,我也仰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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