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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抱得咪咪归的屈圆外，六个透明的小脑袋趴在苏眠的床沿。
林广成皱着眉，思索好半天，还是没能理解：“小帆，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手机网络全部是5g了？这和4g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的印象中，4g可是最先进的通信技术了。
夏帆是所以鬼魂中最晚死亡的，算是唯一和当今社会没有脱轨的。
“比较突出的是网速吧，”夏帆道，“还有电池消耗，都做了优化——但我不清楚这个的具体型号，有可能是老款。”
“嗯……”林广成看着连接着充电宝的手机，若有所思。
李书叶拄着下巴，跟着问道：“那是不是上网不卡顿，同时开好几个程序都能运行？”
夏帆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好先进……”李书叶点点头，也陷入沉思。
两个人一看就没琢磨好事儿。
片刻的沉默后，程兮开口，声音很轻柔：“没有密码，应该用不了吧……”
一针见血。
林广成和李书叶同时扭头，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夏帆也是一怔，尴尬地笑笑：“呵呵，确实是……现在应该很少有人不设密码了。”
说完，他瞥见两个人同时闭了闭眼睛，表情非常精彩。
他仿佛在这瞬间听到了脑中小算盘破碎的声音。
角落里，舒宝懵懂地看着他们，对这个小方块一无所知。
他在现实世界生活的时期，还只是智能手机兴起的最初阶段，很多新技术都还没有出现。因此，他没那么兴奋，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乖乖蹲在旁边。
而苏眠更是比他进入收容所的时间还要长。
她几次张嘴，忍无可忍，掐着腰起身：“看也看够了，能出去了吗，我还要休息呢！”
或许是希望在面前幻灭的事实太过伤人，李书叶少见的没有反驳她，只呆呆地眨着眼睛，一动不动。
“喂，不至于吧。”苏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他空洞地勾起嘴角：“嗯？没事儿，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林广成惋惜地叹口气，还是太年轻，这一点打击就疯了。
但还算能理解——即使是在这里生活十多年的苏眠，也只飘荡在外来人的身边，看着他们使用电子产品，还是第一次碰到落在房子里的手机。
还是满电的！还带充电宝！
这概率算得上万分之一。
看李书叶可怜，更是担心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真有可能就这么呆在2号房不走了——所以，苏眠用胳膊碰碰程兮，示意她想想办法。
神游天外的程兮打起精神，瞥见机身侧面的按键，忽然问道：“夏帆，你能看出来这个手机的牌子吗？”
“啊？”夏帆也盯着看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突然开始翻找公文包，很快，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湿哒哒的东西。
“找到了！”是一部被浸透的黑屏手机。
他习惯性地甩了甩水，水珠在溅开的瞬间恢复原状，又重新出现在手机上，他干脆就这么扣开背后的壳子。
确定过后，他举着手机靠近床上完好的手机：“好像是一样的——”
鬼魂们凑上前，眼神在两台来回比对，好像除了屏幕大小和摄像头位置有细微差别，基本都对的上。
他看看大家的反应，接着说：“我记得我的这部是几年前的最新款，国产最强，hw牌子。”
夏帆语气带着骄傲，这算是他加入工作以来，给自己买过最贵的东西。
闻言，程兮知道没猜错：“我想到一个办法，但我不保证有没有效果……你们说，可不可以叫出语音助手，试试看有没有密码？”
她刚说完，苏眠就感觉不靠谱。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语音助手”，可她的否定理由很有依据：“傻瓜，咱们不仅不会被镜头拍到，声音也是无法被录制的，你忘了吗？”
不过，还不等程兮再说什么，李书叶蓦地复活，脖子伸得老长，冲上前喊道：“小h，小h！小h小h！”
手机静静的，没有响应。
舒宝看着好玩，学着李书叶的样子，也脆生生喊了两句：“小h，小h！h！h！”
依旧没有响应。
接下来，不知是怎么开始的，大家一个接一个试着召唤，却都是一样的结果。
终于，顺序来到程兮，苏眠不抱希望地怼她：“到你啦。”
程兮身体微微前倾，淡粉色的嘴唇动了动，一字一顿地清晰道：“小h、小h。”
短暂的两秒寂静后，苏眠发牢骚：“我就说没有用……”
几乎同时，房间内响起一道不属于任何鬼魂的声音——
“我在。”
所有鬼魂同时瞪大眼睛：“！！！”
“我天，闹鬼了？！”李书叶狂搓手臂，企图按下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夏帆结巴道：“不、不是，小兮真的把助手，叫出来了……”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连稳重的林广成也过了半分钟才找回理智：“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它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不，只有程兮。”苏眠纠正，又谨慎道，“别是手机故障吧，你再试一下？”
五双情绪饱满的眼睛望过来，程兮没有拒绝，听话地又试了两次，叫的电子音开始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问题吗？可以直说呢。”
李书叶满血复活，兴奋地探出头：“说点别的！说点别的！”
程兮想了想，问道：“现在的时间？”
一秒后，小h：“现在是凌晨1点27分，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舒宝、苏眠和林广成三个上古鬼魂：“哇！”
科技真的好神奇！
剩余两个还算冷静，夏帆想到一个主意：“这样，你可以让它打开一个app，如果有密码，是没办法启动的。”
李书叶赞同：“对对对！快试试！快试试！”
他蓬松的卷发随着动作，被晃得快要飞起来，已然变成了人形复读机。
程兮“嗯”了声，开口：“帮我打开音乐。”
鬼魂们屏息凝视，期待着奇迹出现——
小h：“好的，已经为您开启上次使用的软件。”
“啊啊啊啊！”李书叶一个猛子扎进床上，“天呐！程兮，你就是我心中的神！以后你的值日我全包了！”
程兮嘴角抽了抽，就他的打扫水平，她不觉得这是报答……
夏帆简单为另外三鬼科普了手机的具体功能，比如各种化妆教程、体育赛事随时回放、和动画片全集。
于是，程兮之外的所有鬼魂都陷入疯狂。
2号房内充斥大家激动的鬼叫，频率不一，此起彼伏，让程兮一度产生仿佛身处猴山的错觉。
可惊喜没超过五分钟，又一个困难出现了。
正当李书叶结束奇怪的庆祝动作，从床架上爬下来时，搓了搓手：“多长时间没摸过了，快让我看看我的酒吧怎么样了……”
两只因兴奋扭曲成鸡爪的手在即将碰到机身时倏地停下，整个人虚浮在半空，脑袋仿佛机器人般一卡一卡地转过来，表情崩裂：“我……拿不到……”
大家看看他，又看看下方，迟来的意识到——手机是背扣过去的！
大概程兮能够操纵语音助手的情况太震撼，这么长时间过去，竟没有一个鬼魂发现。
“啊……”夏帆的激情破灭，又恢复消沉的状态，“那就只能今晚再说了。”
李书叶眼睛极慢地看过去，像是没理解地发出鼻音：“嗯？”
距离凌晨一点，才只过去不到三十分钟……
就是说，他们要忍着心痒，干巴巴地等近11个小时？
一块带着低气压情绪的乌云笼罩了所有鬼魂。
程兮淡声又道：“那三个人不可能今晚就上传视频，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恐怕还会有路人或探险者过来——若是手机白天被人发现，估计直接会拿走的。”
众鬼魂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事到如今，谁也无能为力。
这更让鬼难受了。
苏眠再次炸毛：“回家之后是谁先提出打扫客厅的！早一点看到至少能藏起来！”
林广成站起来努力打圆场：“咳咳，小眠，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要相互埋怨，”他目光闪躲，推了推碎裂的眼镜，顺手抹了把要冒冷汗的谢顶脑袋，“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苏眠狐疑地瞥过来，被轻轻推着肩膀压了回去：“莫强求……”
李书叶绝望地叹气：“小眠，今晚我可以睡着你头顶吗，这是它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想陪陪它……”
这一嗓子“小眠”把她叫的头皮发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说出如此恶心的话。
苏眠攥起拳头，打算一锤砸醒他。
独自懵懂、好不容易捋清楚逻辑的舒宝悄悄起身。他穿过墙壁，来到走廊，左右看看后，径直向着尽头走去。
过了一会儿，死寂的二层楼房，陈旧的木制地板上，响起有节奏的“哒哒哒”脚步声。
响动由远及近，直至来到2号房门口。
咪咪优雅地伸了个拦腰，乖巧地坐在外面，对着屋内眯起眼睛“喵”。
她的背后，屈圆没精打采，一手牵着舒宝，一手揉眼睛：“需要我俩做什么？”
男孩环住他的大腿，仰起头认真地解释：“屈圆哥哥，请你教会小咪咪，把东西从床上扔掉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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