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说不出原因,但就是知道。
并且这种“轻而易举”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
她好像总是这样样子,在餐厅那次也是一样,在公交站时候也是,现在也是这样。明明不高兴却非要不说,明明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却总是若无其事。但最可气的是,她明明又不是这种憋屈的性子。
沈竹沥亲眼看过她眼中乖戾的情绪,虽然仅仅一瞬,可是那种乖悖违戾的性子跟他如此像,所以她每一次情绪微转,他好像都能恰如其分觉察出。
沈竹沥弯下腰,手撑着膝盖,他个子比她高出一大截,如此才能跟桑枝视线平齐。
他嘴角挂着一抹笑,背抵着墙,口气漫不经心地,“你家没人管你了?”
桑枝抬头,视线正好与他对上,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扯谎,“我爸妈正好今天出差。”
沈竹沥歪头品着她的瞎话,一派闲扯的语气,“那刚才打电话的是谁啊?”
桑枝也不想瞒什么,简单地道:“我妈。”
“哦,”沈竹沥一边点着头,一边吊儿郎当地直起身,黑色的碎发落在额角,他抬手随意一拨。
他在家里就穿着一件毛衣外套,扣子一个都没扣上,打底的t恤领口敞着,隐约可见完美的锁骨线条,样子看起来痞痞的。桑枝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总是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每一次见到的沈竹沥都不太一样,他不仅仅是帅,或者酷,而是那种好像永远都能带给她眼前一亮的惊喜感。
而且桑枝同时隐隐觉得,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穿她的情绪,所以她一直有点怕接触他,怕那种被一眼击穿的感觉。
人有时候很需要一点自欺用作自保。
她不太想继续交谈下去了,转身想走,沈竹沥长腿一伸,拦住她。
自从安琪女士搬去m国以后,桑枝渐渐已经很能管得住自己的脾气了,靠山始终是不在了由不得她太胡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面对沈竹沥,明知道这个人对她其实不坏,可他又总能激起她心底最尖锐的刺。
沈竹沥皮肤很白,鼻梁很挺,脸型是那种比较有硬气和英气的类型,本来这种长相和气质会平白无故受女生欢迎,可是偏偏他非要一张嘴说作死的话,打最烂的牌。
“你爸妈不要你,所以你心里难过。”
餐厅那会儿结账的时候,他刚好听到楼下恩贵苑桑先生的饭局,接着桑启航的名字入耳,三两之下沈竹沥就草草了解了桑枝原生家庭的一些事儿。
桑启航早年的时候跟沈天肃有过生意往来,那时候他还在伦敦上学,听过这个人却没见过,后来沈天肃这种白手打拼的实战企业家看不上靠女人吃软饭的,渐渐就断开了跟桑家的生意联系……
桑枝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有人会把这种话放在明面上说。
沈竹沥就这么看着她,挑了挑眉,“不要就不要呗,多大点事,你难过个屁,你现在跳楼都没一个人能赶回来看你。”
“闭嘴,精神病六院电话号码我等下就发给你。”桑枝气得脸发白,怎么会有这么有病的人。
她拉开玻璃门要走,这会儿沈竹沥没再拦他,擦过他身边的时候,无耻的声音却不重不轻地落在她耳廓里。
“欸,我说的是实话啊。”
桑枝忍无可忍,“要你管!”
她垂肩的黑色长发因为转头的幅度太大,发梢用力刷过沈竹沥的脸,刮得人有点痒。
黑眸凝着那纤瘦的背影良久,他才恍然回神,低头“啧”笑一声,“嗬,脾气不小。”
沈竹沥虚虚踢了一下门槛,仿佛达到了某种目的似的,嘴角微扯了一下,“脾气发出来不比闷着舒服。”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桑枝都不明白那天晚上沈竹沥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同样的杏花微雨夜,月影稀疏,夜风薄凉,她靠在他的肩头诉说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抹黑捱过的委屈,他抬手轻伏在她的背脊一下一下拍着安慰,嘴里的口气却似当年一般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听者能不能承受。
他带着天狂地傲的语气哄着她说:“你爸妈不要你就不要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年他贴着她的耳郭,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桑枝,心里有不舒服的时候,想发脾气就发。”
“不用憋着。”
“更不用装若无其事。”
有沈爷在,你永远有家。
“你尽管委屈,敢哭的人才没输。”
那年他告诉她,沈竹沥在哪,哪里就是小桑枝的家——
你,永远有家。
你,永远可以任意发泄脾气。
即使世界泞泥成河,有人愿脚踏泽渊,护他臂弯里的公主足不沾尘埃。
不受半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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