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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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剧缺个女主，想不想去？
这不，秦阳冰今天的问候又准时来了。
楚昕昕实在无聊，便随口回了一句：“什么剧？”
“就是你上部剧的那个男主后来要拍的一部剧，现实题材，讲支教的。现在缺个镶边女主，有没有兴趣报名？”
凌晨萧的那部现实主义题材的剧？那部剧不是在《窈窕淑女》杀青后没几天他就进组了吗？
楚昕昕没再回复秦阳冰的微信，而是点开凌晨萧的头像，两人加了微信但是好像从来没有聊过，聊天界面一片空白。
楚昕昕犹豫了一会，打字道：“凌老师好啊，我是楚昕昕，还记得我吗？”
微信那头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楚昕昕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手机不离手的上网达人，也就打开电视继续看昨天未看完的电视。正看到津津有味的时候，凌晨萧的微信发了过来。
“记得。”
他只回了两个字，楚昕昕一时不知道怎么问他是不是他们剧组还缺个女主，虽然两人在《窈窕淑女》中合作的很好，但是也过去了那么久也没有联系。
在她正纠结时，幸好凌晨萧又回了一条消息：“是有什么事情吗？”
楚昕昕赶忙回复道：“凌老师，您的那部剧开机了吗？我听说剧组还在招女主是吗？”
“还没开机，我是先进组进行培训。女主那边确实在招人，不过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是导演和制作组都认为这个角色挺重要的，所以招了半年了，目前还没有满意的。”
什么角色需要招人招半年还没有满意的？什么剧需要提前进组培训半年啊？
楚昕昕有些震惊，心中不免升起些退怯，她有自知之明，她的演技也就能够在古偶混口饭吃了，说多好真的谈不上。
现在又经济下滑，娱乐圈寒冬，楚昕昕头上还有“扑街花瓶”的称号，她一个流量花旦竟然半年没有戏拍了，没有戏拍也没啥瓜，整天浑浑噩噩又胆战心惊。
“建宁路999号，永坚大厦二楼，下周二下午2点有试镜。”
凌晨萧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楚昕昕犹豫了一会发了回去：“凌老师觉得我有希望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过来试试吧。”
凌晨萧的消息很快发过来，看见他的文字仿佛回到还在《窈窕淑女》剧组里，他站在她面前，一丝不苟地给她讲解剧本帮助她理解人物，楚昕昕感觉到莫名的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她又有了信心。
“好的，谢谢凌老师，我会准时参加的。”
后面跟着一个小兔子，竖着臂膀横在胸前的手势，头上还扎着红字的飘带上面有着“加油”两个字，小兔子嘴边翘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远在山村的凌晨萧望见手中的表情包忍不住笑了笑，他头上还有着信号放大器，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教案，看见凌晨萧的表情问道：“凌老师，有信号吗？”
“有信号了。”凌晨萧对他付以一笑表示感谢，“我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那个男老师点了点头。
凌晨萧将手机放回了兜里，他来到这个山村已经半年了，按照剧组给他的安排在这里进行支教，因为他的新剧就是饰演一位支教老师，就在刚才他准备给孩子们上课的路上，她收到了楚昕昕的短信，但是再回复过去却怎么都回不了，他只能问刚刚下课的老师哪里信号比较好，老师就带他来了这里。
楚昕昕既然已经决定去试镜，她立刻打开了电脑在上面搜索凌晨萧将要演的这部剧，但是并没有任何消息，找了半天也只知道电影名叫《萤火虫》，然后她又去了凌晨萧的超话去看了一圈，也并没有任何人提到这部剧。
既然什么都搜不到，楚昕昕只能带着不知者不畏的精神在下周二来到了永坚大厦二楼。
刚进去，她就惊呆了，二楼人山人海，比肩继踵，几乎都是娱乐圈叫得上名字的实力派演员都到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颁奖现场。
和第一次楚昕昕试镜不一样，他们看也不看楚昕昕一眼，因为就楚昕昕背后那点关系，谁走到今天背后又没有点关系呢？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很快有人给楚昕昕发了剧本，说是剧本不如说是一句话，他们甚至连一页纸都没给一个人，那纸明显被裁剪过，只有巴掌大，上面只有一句台词——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被生下来。”
“只有这吗？”楚昕昕疑惑的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
楚昕昕旁边的人道：“这么多人试镜哪能试一个完整的情节？那几天几夜恐怕都试不完，我刚来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楚昕昕点了点头，又重新看纸上的这句台词。
这要怎么演啊？
她把纸翻了过来，幸好背面还有人物介绍——
女主，18岁，山村女孩，有姐妹8个，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女主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
楚昕昕一边看着介绍一边揣摩这这句台词，巴掌大的纸张在她手上来回翻动，试镜大厅的门开开合合，试镜速度非常快，甚至有的人刚进去似乎还没有几秒就出来了。
众人在等待中也越来越焦虑，原本有自信满满的也变得忧心忡忡。
而楚昕昕只盯着面前的纸，任何嘈杂的干扰的声音她都听不到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女主是留守儿童，由爷爷奶奶抚养，她是家中的老几？爷爷奶奶是爱护她还是……？
不，不可能爱护的，无论她是老几，都不可能爱护，在有8个孩子的家庭！
为什么要生这么多孩子？爱生还是单纯的觉得孩子多好？不！不是！姐妹8个——父母严重重男轻女！
那么再讨论她为什么说这句话？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
一定是特别无助的时候。
楚昕昕分析到这，突然觉得心中一酸，是无数个绝望的夜晚无数个期盼父母的时候落空无数个需要帮助却只能被迫独立的时候，组成了这句话。
一个一个小事加起来，也许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因为一件小事，但是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被尊重不被认可不被爱。
所以宁愿不被生下来。
楚昕昕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渐渐将这模糊的一个小女孩身影描绘了出来。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在等待着自己的进一步剖析，她等待着有人能够了解她能够走进她的内心。
这个时候有人打开了门。
凌晨萧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对着众人说：“大家都等急了吧，喝口水。”
凌晨萧和剧组的人把一瓶瓶的矿泉水分到了这些等待的人手中。
“凌老师，到底导演组想要什么样的人了？”
“对啊对啊，这么多人都被刷下来了，刚才我看宋同都被刷下来了，她那么有实力，演技又好，真的不知道剧组想要找什么样的人？”
“看着这么多人刷，我感觉我铁定没希望了，不知道最后选出来的会是谁？”
“这部剧我去年的时候就听说在招女主，当时我有事没来，没想到今年还在找，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吗？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我们也好有个努力的方向啊。”
“就是就是！”
众人把凌晨萧围了起来，面上都很焦虑，在娱乐圈的人大多都是认识的，不认识也都是听说过的彼此的，但是看这么多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甚至比自己好很多的都被刷，她们原本还信心满满过来现在全部都变得很担忧。
凌晨萧望着众人，楚昕昕也跟着众人簇拥在他周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同样在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导演想要那种平平淡淡见震撼的感觉。”凌晨萧道。
“平平淡淡？震撼？这两个不是反义词吗？”有人疑惑的问道。
“演戏都是需要演的，但是导演想要那种不需要演，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凌晨萧解释道。
“不需要演，可是我们就是过来演戏的啊？”
“对啊，不需要演怎么演嘛？”
“这谁都做到啊？”
众人叽叽喳喳，完全摸不着头脑。
凌晨萧把水都分给了众人后，他望了一眼楚昕昕，她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在讨论也没有抱怨，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沉思刚才自己的话。
凌晨萧重新回到了试镜大厅。
楚昕昕捏着手中的纸，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脑中一遍遍在思考刚才凌晨萧的话，把台词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念。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快要到她了，楚昕昕老习惯的去上厕所，她在走廊慢慢的走着，透过窗户，她能看到里面的试镜情况。
导演是著名导演刘春来，他的剧在豆瓣大多都在8分以上，精且少，这几年都是两三年才有一部作品，但是都爆了，所以很多人趋之若鹜。
她看见有一个女孩子刚好进来了，那女孩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台词，就被刘春来挥了挥手，表示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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