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半个多月,莫离的伤口渐渐愈合,莫瑾紧绷的弦这才松下来,为了安抚自己这些天来担惊受怕的情绪,她约了三两好友去锦鲤社打狼,玩累了又去对面的红泥馆吃火锅。

在把玉佩典当之后,她们在淮安城收购了几家店铺,开启了“钱生钱”之路,锦鲤社和红泥馆便在其中。

莫瑾最初以为可以靠制作肥皂、牙刷、火药等物品谋生,却意外发现这些东西早已存在,这里先进到她以为下一刻就能看到汽车或电灯,可惜并没有,这个世界似乎停留在了“蒸汽时代”前。

不过,除了没有电,基本生活不成问题。

锦鲤社是娱乐场所,招牌便是狼人杀,莫瑾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教会底下的伙计,除此之外还有谁是卧底、斗地主等游戏,卡牌都是她亲自指导、监工完成的。红泥馆则是食肆,专供火锅,其实这时已有了火锅的吃法,只是不叫这个名字,而且供应的食肆少之又少。

门店初开,淮安城的少男少女们便蜂拥而来,至今都是一桌难求。而莫瑾作为店主之一,自然是有专门的雅间。

此时莫瑾等人正在雅间内等待伙计上菜,在此之前他们刚结束了几局狼人杀。在最后一局中,莫瑾和宋延清是狼人,并最终获得了顺利。

“我都说了我查了小瑾的身份,你们偏是不信。”姜沅沅最后一个进来,坐在莫瑾身边,她是预言家。

“谁能想到小瑾会第一个杀裴将军啊,”慕如风道,他和裴子度一样都是平民,“人家可是刚从歹人手里救下她。”

莫瑾嘿嘿一笑,解释道:“游戏而已嘛,不要较真啦。”

“裴将军,我可是把唯一的解药都给你了。”慕如晓是女巫。

“嗐,小瑾早就猜到了你们会这么想,故意为之罢了,”宋延清向莫瑾虚作一揖,“还要多谢小瑾,让我当了一回赢家。”继而又抱拳转向其他人,“诸位,承让承让。”

裴子度坐在一旁,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嬉闹。

姜沅沅笑骂道:“她这就是抓乖弄俏。”

莫瑾只当他们在夸她,得意洋洋地学宋延清拱了拱手:“过奖过奖。”

众人捧腹大笑。

红泥馆有一套严格的服务流程,效率很高,不出一会儿,菜就全部上齐了。

“对了,小瑾,上次掳走你之人,可有查出来是谁?”姜沅沅正在往锅里下青菜,她是仙姝阁知名艺伎,自然要保持好身材。

“阿离说是衍王。”莫瑾漫不经心地夹了块土豆片。

“衍王?你哪里招惹他了?”慕家兄弟二人既吃惊又担忧,毕竟人人都知衍王的母妃是当今宣贵妃,舅舅是当朝宰相。

“不是我,我没有,别冤枉好人,肯定是阿离闯的祸。”说完又饶有兴致地问道,“衍王的名字里是不是也有一个‘衍’字?”

众人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只有裴子度回答她:“没错,他名为皇甫子衍。”

得到肯定答案,莫瑾没忍住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哈,我说你们云启国的皇帝也太敷衍了吧,凌王叫皇甫绝凌,衍王叫皇甫子衍,封号能不能走点心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些话可不要再说了,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裴子度好心提醒,眼神状似无意地扫了扫席上之人。

“说了也请不要带上我们,作死的事恕不奉陪。”姜沅沅补充道。

“哦。”莫瑾识趣地闭了嘴。

“你心忒大,都被衍王盯上了,竟还有心情笑?”宋延清放下筷子,“今日出门怎的没多带几个人?”

莫瑾在嚼口中的牛肉,裴子度便回答他:“已经解决了,衍王最近怕是没空搭理她。”

在查到衍王之后,皇甫绝凌便丢了一沓宣纸给他,上面复刻的都是衍王这些年在地方贪污纳贿的证据。这些贿金虽然不至于要了衍王的命,但也能让他麻烦上一阵。

某个寂静的夜里,裴子度悄悄潜入衍王府,将这沓证据放在了书房的案桌上。

“对呀,阿离说不必过度担心。”莫瑾附和道,接着又对宋延清说,“倒是你今天看起来怎么心不在焉的?”

“想必是因为宋大人的事儿吧?”姜沅沅身处教坊这等鱼龙混杂的地方,知晓的自然比旁人多些。

那日所抓之人乃云启国御史大夫,名为吴以正。

一个月前,在南卫国的探子传回密报,御史大夫吴以正早已叛国,证据确凿,经凌王核查,情报属实,于是在探得他将于镜如湖与细作会面之后,凌王带人潜伏,将其捉拿归案。

自下狱来,他便一言不发,无论如何用刑都闭口不言,陛下失去了耐心,要抄他满门,他依旧无动于衷。

昨日,户部郎中宋文谦在朝堂之上公然为御史大夫求情,惹得龙颜震怒,怀疑他是吴以正同党,于是罢了他的官职,押他入狱,下令严查。

“正是,”宋延清下巴撑着筷子,瘪了瘪嘴,“我与祖父好言相劝了他几日,他就是不听,非说那吴以正于他有知遇之恩,不可坐视不理。”

“所以你父亲现在……”莫瑾有些担忧地问道。

“在狱中啊。”宋延清连连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恨玉不成器”之意,“也老大不小了,知遇之恩和通敌叛国这两者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裴子度安慰他:“我兄长是审判官之一,宋大人一向两袖清风、为国为民,不会有事的。”

他的哥哥裴御书在吏部任职,为吏部侍郎,素来有“铁面无私”之誉。

“也罢,祖父说这是他的命,旁人管不了。快些动筷吧,汤底都要干了。”

他和祖父不管,可还有人要管。

话音才落,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哒哒”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快,不过片刻,雅间的门开了,一个小丫头出现在他们眼前,众人齐齐望去,竟是宋延欢的侍女春兰。

“不好了,少爷!小姐出事了……”

春兰话还未说完,宋延清便露出愠色,冲出了雅间,莫瑾也慌忙离席,跟了出去。

“你们先吃,我跟去看看。”

从春兰那儿得知,原来是宋延欢想请小公爷替她父亲辩护几句,亲自为他熬制了乌鸡汤,汤里特意放了滋补的藏红花,可没成想鸡汤进了赵氏的嘴,赵氏因此意外流产,小公爷勃然大怒,罚宋延欢去祠堂悔过。

宋延清像一阵疾风,跑得飞快,俟莫瑾和春兰赶到时,他已经朝小公爷陈怀宇的脸上挥了一拳,片刻后宋延欢也急急赶到了现场。

“陈怀宇你是不是有病?!当初你求着要娶我阿姐的时候怎么说的你都忘了?!你现在是怎么对她的?!”

十八岁的少年郎最是年轻气盛,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儿,而陈怀宇刚好也在气头上,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莫瑾在一旁看着,直想拍手叫好,为他加油打气,可宋延欢却愁得慌了神,急忙唤了小厮来拉开他们。

二人都发了狠,五六个小厮齐齐上手才将他们拉开。陈怀宇被揍得鼻青脸肿,宋延清也没好到哪去,嘴角流了血。

宋延欢见人终于停了手,这才速即上前,拦在中间,拽着宋延清的衣袖说道:“你别胡闹了,快回家去!”

宋延清气急:“阿姐,你干什么还护着他?!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他做的这些事……”

他话还未说完,陈怀宇就接了过去,吼道:“我做什么了?她害得小唯流产,害我陈家痛失一子,她不愧对我陈家么?她不该去我母亲的牌位前忏悔么?!”

听了他的话,莫瑾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哟哟哟,还没生呢就知道是儿子了?

宋延清一时语塞,他出生书香世家,性情耿直,吵架并非他所长,且方才跑得太急,并不知晓前因后果。

但莫瑾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你问问那个什么小唯,那汤是给她喝的吗她就喝?不问自取是为偷,她这是自食恶果!而且我怎么看着更像是栽赃嫁祸呢?”

“此事与你何干?你莫家有钱了不起啊?这里是云启,我陈国公府的家事岂要你来管!”陈怀宇气急败坏。

士农工商,商人通常处于最末流,可莫家不是一般的商户,朝代更迭数次,凤都莫氏还是那个凤都莫氏,已有百来年历史,如今莫姓主家在天楚国为官,莫家产业遍布各地,一般人不敢轻易得罪。

“怎么了?只准你干不准我说啊?我就是要替姐姐打抱不平,你能怎样?”

“小瑾!”

宋延欢出声阻止她,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虽出生名门,但如今她的父亲只是小小的户部郎中,祖父也已致仕,无爵无权,若真闹出什么事来,他们宋府担当不起。

“姐姐!”莫瑾气得跺脚,不懂为什么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要强忍着。

陈怀宇那种人渣,就是该打嘛!

宋延清也道:“阿姐,你随我回家。”

闻言,宋延欢还未说什么,陈怀宇倒是先恼了火:“回!赶紧回!回你的宋府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于是几人坐上了前往宋府的马车。

马车上,宋延欢正襟危坐,而泪水却终于夺眶而出,她偏过头去,默默用帕子擦拭眼角,无声垂泪。

宋延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仍十分不服气,懊恼道:“早说了那厮不堪托付,只恨没打死他。”

“说什么呢,”莫瑾睨他一眼,“他死了你能好过?”

他梗了梗脖子,要说什么,但见一旁的宋延欢,还是老实地闭了嘴。

二人你来我往,推推搡搡,暗中较劲,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这时宋延欢出声说:“我不知她有了身孕……”

莫瑾收了收神,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是那赵氏自己非要喝的,姐姐又不是故意要害她,干什么要自责。就是那个陈怀宇,真真是可恶,你也怀孕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以她多年看狗血肥皂剧的经验来看,说不定这是那赵氏假怀孕怕瞒不住,通过此举来陷害宋延欢,既能圆了将来没法生出孩子的慌,又将责任推给了正室,简直是一石二鸟之策。

“他从前……”宋延欢低头沉思,“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是淮安城有名的才女。

那年三月,细雨蒙蒙,她撑了一把油纸伞,前往城外春苑参加诗会。那时的她,眼里只有美景,心中只含诗情,既自由,又快乐。

诗会上,陈怀宇对她一见倾心。

此后,他便时常上宋府拜访,有时偷偷给她带京城里好玩的新物什,有时是瑜宝轩里新出的胭脂,有时则是城南那家她最爱的一口酥。

那些时日,他爱听她念诗,甚至为了她开始认真学起以前不削一顾的酸文,他还喜欢趴在墙头偷偷看她,一看便是半个时辰。

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只是装作不知道。

她明明不喜欢他的,总觉得他放浪肤浅,却还是被他这份心意打动了。

起初,他的母亲刁难她时,他还会拦在她身前,护着她,可后来不知为何就变了,她时常在祠堂罚跪,他却整日不见人影。再后来,他的母亲因病去世了,她怀孕了,他又纳了赵氏为妾。

一切都变了,她明明不喜欢他的,可偏偏还是动了心,而他却变了心……

宋延欢哭够了,收拾好心情,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帕子规规矩矩地叠好,低声说:“我不过是想请他替父亲说说情罢了。”

像是在同他们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莫瑾道,“那个凌王不是负责此事吗?回头我跟阿离说说,让她去问问能不能尽快解决。”

她口中的阿离,此时正在御史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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