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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苏隐垂眸，掩去眼底的惊骇，“莫不是我脸上有脏污？”
温昭回神，并未回答，而是皱眉盯着深坑，“尸身还未腐烂，为何他的左手却成白骨？”
苏隐眯了眯眼，同样低头看向林常发的左手，正欲作答，林成就提着水桶、抱着草席快步走来。
“你要的清水和草席。”林成看了眼深坑，立即放下水桶和席子，走出三步远。
苏隐站起身，朝林子外头喊：“魏大哥。”
魏茂在外头应了声，回到竹林，与荀捕头一道，将林常发从坑里抬出，放在草席上。
苏隐敛容，走到草席边，伸手探向林常发的衣襟，将将伸了一半，就被魏茂拦下。
“可是要清洗干净？”魏茂正色问道。
苏隐点头，魏茂看了眼尸体，“你起来，往旁边站站，我来收拾。”
魏茂以前也看过她验尸，知道如何清洗尸身，苏隐没有扭捏客套，直接起身让路，站在林子边。
清水一冲，蠕动的蛆虫四处散开，林常发被泥土遮掩住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
苏隐看清他的唇色，神色一凛，眸光严厉认真。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荀捕头与魏茂才将林常发收拾干净。
与寻常尸身不同，林常发除了左手已成白骨外，其他地方既黑又肿，显然死因很是不同寻常。
苏隐蹲在草席边，温昭蹲在另一侧。
“太爷，你瞧。”苏隐抬手，指着林常发的嘴唇，“唇色紫黑，面色发青。”
苏隐又抬起林常发的右手，偏头看向林常发的双脚，“手足指甲青黑，全身更是黑肿。”
苏隐放下右手，又拿起已成白骨的左手，“皮肉腐烂，露出的骨头也是青黑色。”
温昭跟着她说的话，一一扫过林常发的嘴唇、手足，神色凝重。
他还未开口询问，苏隐便道出结论，“太爷，林常发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应是砒`霜。”
“根据左手的白骨，蛆虫的生长，以及尸身的腐烂程度，再结合近两月来的天气转变。”
苏隐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片刻，肯定道：“林常发应是死于一个半月前，约莫是五月底六月初。”
“但林大有说林常发开春后就离家北上，至今未归。”温昭沉思，“他如果回来，肯定会有人看见。”
温昭起身，朝荀捕头道：“荀捕头去问问村民，五月底六月初，是否有人瞧见林常发，或者疑似林常发之人。”
温昭看向不远处的林成，“你去林李氏的屋子，仔细搜搜是否有砒`霜。”
温昭又看向魏茂，“魏茂去赵四的院子，勒死王栋的麻绳，并没有在八方酒楼找到，或许在他的院子里。”
荀捕头、魏茂和林成，得令后立即分开行动。
苏隐张了张嘴，想说她昨日撞到赵箩筐时，他两手空空，并没有拿麻绳。
但转念一想，麻绳上有血迹，赵箩筐定然不会大喇喇地拿在手上，招摇过市，或许他藏在身上。
苏隐垂眸，拿出纸笔，开始填写验尸格目。
夕阳西下，日光变得柔和，竹叶镀上金边。
温昭抽出折扇，屈膝蹲在苏隐身侧，眼眸明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他的左手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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