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静静地守候在陈元的身旁,等待着他的衣服在火堆旁尽快干透。东元河畔,河水浩荡,奔流不息,仿佛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坚韧。
在火堆旁,陈元赤身裸体,蜷缩在干柴之前,试图从火光中汲取一些温暖。陈余看着哥哥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同情和责任感。
他知道陈元此刻的处境艰难,也清楚陈元心中的渴望。
陈元试图用言语来安慰陈余,也或许是在给自己打气:“老四,等今年的束脩下来,兄弟定然肯求父母,让他们为你弄身莲花白的举人服饰。”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陈余的承诺。
陈余听着陈元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陈元所说的“莲花白”是指举人常穿的服饰,那是学问和地位的象征。
“我不需要什么莲花白,家里面为了你,已经倾其所有,你要是……反正话我已经说到位。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再说的。”陈余沉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表明他的态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陈元面对陈余的话语,只能摇头叹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完全理解他的抱负和理想。他心中有着更广阔的世界,想要通过学问和成就来改变家族的命运。
“你不懂,”陈元轻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力感,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寒冷,也许是因为情感上的隔阂,“我并不是只为了自己,我想要的,是能够让我们陈家有朝一日能够抬起头来,不再受到别人的轻视。”
陈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辛辣的讽刺和不满,他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尖锐,直指陈元的内心深处。
“一件莲花白而已,穿上它,你就高人一等?你骨子里还是一介平民。”陈余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陈元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话语震得哑口无言,他没想到陈余会用这样尖锐的比喻来形容自己。他知道陈余的话虽然难听,但背后反映出的是家族中普遍存在的压力和不满。
陈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陈余,我知道你心中的不满,也知道家族为我所做的牺牲。但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荣耀,更是为了陈家的未来。”
陈余冷笑一声,他并不为陈元的解释所动:“未来?我们每天都在为生存而挣扎,而你,却在这里谈论虚无缥缈的未来。我不需要莲花白来证明什么,我只希望我们能脚踏实地,真正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说到这里,陈余不耐烦的抓起陈元的衣服,向陈元抛去。自己则陈余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不满和失望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知道陈元有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但在现实的重压下,陈余更关心的是他们作为平民的身份和生活的实际问题。
“我不需要莲花白来证明什么,我只希望我们能脚踏实地,真正为这个家做点什么。“陈余再次强调,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说到这里,陈余的耐心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不再愿意继续这场无休止的争论,而是选择了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他不耐烦地抓起陈元的衣服,一把向陈元抛去,衣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陈元的身上。
紧接着,陈余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果断和有力。他没有再看向陈元,而是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
陈元被陈余的举动惊得有些愣神,他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再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了。陈余已经成长为一个有着自己想法和原则的青年,他的决定不容置疑。
陈元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件穿上。他知道,尽管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见解,但陈余的出发点始终是为了陈家,为了他们共同的家。
两兄弟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但他们都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陈余的行动和陈元的理解,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对家族的忠诚和对未来的承诺。
在东元河畔,河水静静地流淌,仿佛在见证着,陈家兄弟的成长和变化。尽管前路充满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是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黄俊彦还在家里,你有什么话等着和他说吧,知道你会回来,父亲也许会从大东庄赶回来。你准备好,这一切没有?”陈余的话里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陈余肩上挑着那捆沉甸甸的干柴,与陈元一前一后地朝镇子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影在乡间小路上拉得老长,两兄弟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到达镇上后,陈余因需处理柴火过程的事宜,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码柴火、劈木材,这些重复而劳累的工作,对陈余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日常。他轻车熟路地开始了他的任务,手法熟练,动作麻利。
自从‘村中四霸’被消灭之后,陈余感到自己干活变得更加轻快。那些往日里需要反复劈砍四五下的木柴,现在他只需轻挥几斧,便能将之劈开。他的力气和效率都有了显著的提升,仿佛那些曾经的阴影,已经随着‘四霸’的消失而一扫而空。
迎风楼负责后厨的管事,看见是陈余过来,他热情迎了上去,言下之意,不外是还想从陈余这里,淘到点好木料。
陈余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胖管事经手的那批木料让他赚得盆满钵满。这种场面在镇上并不少见,商贩们总是有着自己的门路和手段,让自己在生意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眼下,人多嘈杂的……放心这是长期合作,保证误不了您的事儿。”陈余只能如此安慰胖管事,希望他能相信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是稳固且长期的。
胖管事听了陈余的话,脸上挤出一丝生意人特有的笑容,尽管他心中仍有疑虑,但表面上还是表示出了对陈余的信任。“放心,你送的木柴,都是迎风楼必须的……”胖管事言不由衷地赞道。
陈余离开迎风酒楼,踏上了回家的路。当他推开家门,一股温馨而喜庆的气氛扑面而来。家中装饰一新,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悦。方芹,他的母亲,脸上洋溢着笑容,正拉着他的手,热情地跟他说个不停,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倾诉。
陈复新,他的父亲,也特意从大东庄赶回家中,为的是迎接儿子的回家休沐。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全家人团聚在一起,显得格外珍贵和重要。陈复新看到陈余,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父子之间的情感在这一刻得到了加深。
黄俊彦,作为家中的客人,也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与陈复新互相交谈,说了些宽慰和鼓励的话。这些话语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对彼此的理解和支持,也体现了黄俊彦对陈家这段时间所发生事情的关心和同情。
“今天我们遇到了柏家人的偷袭,四哥差点就回不来了。”
陈余站在喜庆气氛中,却突然说出了一件沉重的事情,使得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打破了家中的和谐。
陈复新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的怒气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迅速积聚,直冲云霄。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陈余,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那个老四,老五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复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他询问的是陈余,但目光却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陈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愤怒。
陈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揭露,而父亲的怒火随时可能爆发。他紧张地看着陈复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还望父亲大人消消气,老五你又不是不了解内情,这件事真的适合现在讨论吗?我无事,这不是……”陈元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向陈余和陈复新解释。
陈余站在一旁,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引起了家庭的紧张气氛,他内心也有些挣扎。他理解陈元的担忧,同时也清楚父亲的怒气不是无的放矢。他知道,这件事情迟早需要面对,但也许陈元说得对,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陈复新深呼吸,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合理地处理家中的事务。
“都别说了!”陈复新的声音中透露出权威,他需要重新掌控局面,“这件事情,我们私下里再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老五,你跟我出来一趟。”陈复新大声囔道。
陈余应了一声,默默走向陈复新身后。父子两个,大步向前,屋外是云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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