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少爷上位记
淘汰后的池紫墨变成一条蚯蚓尺寸的小龙，盘踞在颜染手心。
它大声反抗着，用尽全力咆哮：
“我不想呆在那个家伙身边！！”
可惜系统早已为他闭麦，只能发出吧唧吧唧嘴唇碰撞的声响。
颜染：“没让你在他身边，只是在我兜里而已。”
“有什么区别！你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在谁兜里有什么意义！”
颜染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着螭的反抗。外面响动传来，颜染猛地拉开浴室门，盛希寒的背影浮现，螭以毕生最快速度钻进颜染口袋，抱紧自己的小身体缩成一团。
螭：“我恨……”
盛希寒对颜染古古怪怪的脑回路早就见怪不怪，看见他像兔子一样忽然闪现，还觉得挺可爱的。
“决赛选曲想好了？”
“没有。”颜染摇摇头。
两个人挨得很近，从盛希寒的角度看过去，圆圆的头顶和尖尖的下巴让颜染显得十分乖巧。
“你名次提升很快。”盛希寒忽然很有底气地对他扬了扬下巴。
虽然不想要颜染知道个中缘由，更不指望颜染来感谢他，但盛希寒就是想要用邀功似的语气，在他面前这么说。
而颜染却似乎对排名很淡漠，从比赛结束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小脑瓜里想着什么。
“我决定了。”颜染忽然抬起眼来看着他，眼光在灯光下一闪，显得分外清澈明媚，
“我要和你炒cp。”
盛希的眼睛疑惑地动了动。
“但是有条件。”
盛希寒看他拉开商业谈判的架势，反倒多了一丝兴致。
“如果你拒绝，我敢保证到世界毁灭为止，网上都不会有一条关于我们cp的言论。”颜染的脸色万般严肃。
盛希寒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可颜染并不吃这套，微微像盛希寒那边偏靠过去，吐息几乎喷洒在对方衣领，蛊惑的媚眼微微眯起：
“你先答应。”
盛希寒眉峰微挑，居高临下看着颜染：“我又不傻。”
系统：哦吼，失效了。
然而在盛希寒睥睨下，颜染却并未退缩。
他小窗帘似的睫毛闪了闪，握住了盛希寒随便搭在桌角的手腕，许愿似地呢喃道：“你要做一辈子艺人。不论这世界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舞台。”
盛希寒心底微微一震。
他没想过颜染会说这种话。
“答应我，成团后要继续努力去争取销量一位，去拿新人奖、最佳组合奖，然后去争取格莱美，之后还可以拍电影，总之……你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闪耀的明星。”颜染言辞殷切，语气真挚。
“为什么？”
盛希寒眸色微冷，本能地抵触着内心涌进不熟悉的情绪。
“别问。”颜染轻轻摇头，折过他的手指，“这就是条件，你必须答应我的事。”
他的目的相当单纯——
盛希寒是离开娱乐圈、被卷入商战之后才有了后续的黑化。
作为一个被扣上反派帽子、结局凄惨的“工具人”，作者寥寥数笔就概括了盛希寒的一生，以至于系统给出的资料非常有限。
但是，阻止他进入商界乃至凌家，就是斩断一切的最佳方法。
新人奖、组合奖、拍电影……只要专注于追求这些，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颜染想。
“我拒绝。”
盛希寒的手忽然抽开，语气也变回傲娇，眼神却依旧盯着颜染。
“为什么？”颜染大感意外。
“不为什么。”盛希寒得意道。
因为颜染现在这幅样子看上去实在太好欺负了，对于盛希寒这种不存在善良本性的人来说，捏一捏、欺负一下才是正确选择。
委屈的样子果然很好看，盛希寒想。
看着颜染脸颊瞬间气鼓鼓的像个包子，瞬间转身钻进被窝、背对着躺下缩成一团，盛希寒嘴角上扬：“怎么了？”
“不想理你。”颜染把头埋进被子，言简意赅，“对你太失望了。”
盛希寒：再看一眼，意满离。
·
第二天的个人单曲选择过后，颜染回头发现盛希寒并没有走，而是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站着，看他走来了便又无所谓地跟上去。
感觉对方的胳膊肘蹭到了自己，颜染撇撇嘴：这人是既不想答应他的条件，又想暗戳戳达成炒cp的效果，简直是阴险至极。
“你选了哪组？”颜染问。
“psycholove.”
这首黑暗性感风的乐曲，本不该是盛希寒的第一选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更适合《lightup》这一组。
原本上次公演，颜染已经看出了他大幅度削减自己的part，这次又选择了不适合的曲目——简直就是拿艺人生涯玩票。万一他玩砸了，去继承家业不就又被推进了一步。
想到这里，颜染就觉得愁。
“你要是想和我一组，我去选《lightup》不就好了。”他气鼓鼓碎碎念着。
盛希寒嘴角斜了斜。
“谁说我想和你一组？”盛希寒低头看看颜染的包子脸，轻飘飘道：“挑战不同风格，不才是我该做的吗。”
颜染完全不想理他，加紧了脚步往场馆中心走。
天气炎热，颜染脚步匆忙，很快鼻尖凝结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不过盛希寒个高腿长，不管他怎么走，对方很轻松就跟上来，还在路上迎着扫过来的镜头招手。
颜染扭开头拒不配合，也不做任何互动。
忽然，颜染睁大了眼睛：他看见盛希寒的背后，就在被警戒线拦截的道路尽头，一个黑色的巨大影子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来不及多想，颜染抓住了盛希寒的双肩，向前猛地推去。
黑色的车从死角一下冲进人群当中，尽管颜染已经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可还是逃不出撞击范围——
灵气就在那一刻在颜染体内聚集，凝结在他拦开盛希寒的小臂上——
砰的一声，两个人朝斜后方飞了出去，紧接着是人群的尖叫。失控的车又蹭倒了几名观众，一个大转弯后在行道处停下，地上洒着斑斑点点的血。
“盛希寒！！楚宁！！！！！”
后面的选手发出声声惊呼，看见一片血色之中，颜染右臂扭曲成可怕的角度。
他半趴在盛希寒的身上，急促的呼吸和将他们黏连在一起。
盛希寒同时出现了片刻恍惚，然而他没有空隙思考，比任何人更加不可置信地大喊：“楚宁——！”
不顾自己剧痛的脑袋和身体，盛希寒猛地撑起半个身子，睁大眼睛看着胸口的人：
颜染白皙的面庞此刻没有一丝血色，栗色的头发在风中揉乱，柔和的眉眼微微下垂，在合拢之前，轻轻喟叹道：
“好……痛。”
小小的声音夹杂在气息间，然后便不再有声息，毛茸茸的脑壳直挺挺倒在盛希寒身上。
盛希寒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他紧紧抱住颜染的肩，托起他的脸，试图从中探听到一丝迹象，此时此刻，这仿佛比世界上的一切都更重要。
·
颜染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一片雪白，这里不是盛希寒所在的世界，也不是现实世界。
他动了动剧痛的身体，似乎看到眼前一座缥缈的影子。
颜染勉强辨认出人类的形状，只不过等他一张嘴：
“宿主，你醒了?”
颜染努力眨眨眼，确认这句撒娇卖萌、带着点欠揍的声音确实来自这个半透明人影。
“这是哪儿？我死了吗？”
系统摇摇头，把银白的发丝抖得飞起：“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系统：“就是撞得有点晕，我重启了一次。系统升级维护中，请耐心等待，进度30%……45%……55%……56%……57%……”
颜染：“”
颜染：“升级了有什么用？能提供盛希寒的更多信息吗？”
系统：“可以友情提示一条线索。”
颜染点点头，露出一丝期待。
系统：“去问盛希寒。”
颜染：“”
颜染：垃圾系统，毁我狐生。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病床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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