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谣传她很凶》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景雍十年,正是大雍国与北原国休战的第二年。

虽说是休战,但却是以北原国惨败为终。

据传言,那一战本是大雍国将败,没成想镇北王之女裴泱站出,她一人手握长缨枪,挂帅驾马驰骋,领兵三千敌万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生生扭转惨败局面,破敌军,大获全胜。

大胜捷报很快传到雍和帝耳旁,大喜,挥袖封裴泱为云戈县主,将其迎进京。

今日皇后生辰,宴日正处春寒之际,屋外烟雨朦胧。

京郊。

“踏踏”几道脚步声回荡在雨幕中,泥水伴着脚步飞溅,巧妙融入风吹雨打之中。

一支箭穿过雨幕,直接“嗖”的一下朝女子刺来,她侧身躲过,不忘提起手中剑格挡,腰间悬的刻有“北”字玉佩与剑鞘相撞,与挡箭发出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

“哐当。”

她看向身后跟着数位带有面罩的黑衣人,手中握着带有血渍的剑,腰间挂着一排小黑袋,以及不知写着何种字迹的黑色令牌。

只见他们其中有人从袋子掏出几根针,背手朝她投掷,针顺着风刺向女子,连带着略过的一路树叶,一同飞去。

女子的眸中印出密密麻麻朝着她飞来的针,距离之近让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闪身躲开,她迅速抬剑扫去,怎料想几根漏网之鱼竟会刺进她的肩部,竟一时见血。

她身体一僵,喉口直涌上腥味,但因黑衣人的穷追不舍,她强忍痛意,继续朝前跑。

她的衣衫已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头戴的帷帽早已润湿,几滴雨珠透过纱布滑过她灼若芙蕖的面容,一双含情目此刻写满愤意。

“咳咳。”一路上她不停咳嗽,嘴角出现的血迹与朱唇相融,更衬得她一张脸姝色无双。

“该死,那个给我下毒的女子我定要抓住她!”她恨声说道。

“锵”的几声,脚步快的黑衣人手持着剑刺向女子,却反被她用剑抵住,她摸向腰间荷包,从里面迅速抓起粉末,一把撒出。

一团粉雾散开,直接熏得黑衣人闭上眼,手上的动作稍微一僵,她趁机用剑振开,抬脚踹向他们腹部,用十足的力道将他们踹至不远处的树干上。

她头也不转,只身离去。嘴中忍不住吐出大口鲜血,动作开始变得缓慢僵硬,原本肩部渗出的几滴血珠已经在她翡翠衣衫上晕染,绽放出血花。

她擦拭嘴角血迹,随手挽起剑花,削下枝叶,朝后投掷,拖住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雨水哗哗下,被浸湿的衣衫带来的寒意包裹住她,意识不断抽离。

她紧咬下唇,狠下心抽剑捅伤自己,试图靠这种痛意来摆脱意识不清。

本来她就在想,她堂堂少将军裴泱,竟会死在这里?可真是讽刺。

耳边突然捕捉到不远处轱辘而行的马车声,原本眼里被麻木取代的神情渐渐恢复,显露出的期待洗刷她的眼眸。

追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似乎也察觉到,追逐的脚步再次加快,数支箭直射向女子。

她加快脚步,边用剑挡箭边大声求救:“救命!救命!”

力气快要用尽,意识再次模糊,手中剑被来势汹汹的箭振掉,头戴的帷帽也掉落在地。她一脚跌倒在泥潭,眼里满含不甘心。

她无声嗤笑自己,没想到自己不能死在战场,却死在这荒郊野外中。

可若她死了,接下来的宫宴会如何进行?本来圣上就忌惮她们家的镇北军,只要一日虎符不在圣上的手中,他便一日忌惮。

还有她的挚友何辞瑾之死,她好不容易才寻得到线索,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一想到这些,松软的身躯发狠地站起,从泥潭中一度挣扎起身,只可惜一直站不起身,只能深深眼见着离得不远的黑衣人朝她刺过来。

远处忽得飞来数块石子,击中黑衣人的手腕,几把剑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一道身影略过裴泱,径直地冲到黑衣人中,手起刀落,血珠飘空,直到地上泥土混入鲜血,黑衣埋于泥潭中,那人才堪堪停下,从腰间摸出干净帕子擦拭长刀,挽出个漂亮刀花直收入刀鞘中。

他在那些人身上随意搜寻,随后才转身撑起伞,他面容清俊,身上无半点血迹,走到裴泱身旁时也只是堪堪随意一瞥,但这一瞥,就将裴泱脖间的玉坠收入眼下。

看到玉坠后,他瞳孔微震,原先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地转移方向,走到裴泱身旁,蹲下身子,眼里带火般生生燃烧眼前人,嘴里吐出担忧话:“小娘子,你可还安好?”

她因失血过多而意识恍惚,只听到耳边传来的仙乐,嘴中无意识地说:“我乃镇北王之女裴泱,多谢……”

他伸出手,将裴泱揽入怀中,抬步走到他的马车处,对车夫道:“走吧。”

突然被抱起,裴泱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这才注意到救她的人是位男子,她脑中一直想着刺杀之事,因此并未像个娇俏娘子一般脸红耳赤,泛白的双唇翕张,说:“郎君,可否送我去京城霍国公府?”

“当然,裴娘。”他面带笑容看着裴泱。

脱离了斗争,她整个人开始松懈,但却未完全懈怠。

她低垂着头,眼里收下肩膀处的血晕,眉头一皱,心里暗想着那个少女究竟给她下的何毒,竟会让她武功散尽!

那个少女身上唯一的特性就是脖间月牙痕迹,除了那个痕迹,其余她一概不知,甚至连少女的脸她都记不清楚。

她也是,怎么能因被救的是位女子而放下戒心而去食用糕点?

她口含的鲜血不断弥漫整个口腔,先前吃下的糕点味道还未散去,身躯的麻木不断告知她此时身体的噩耗,她的武功正在慢慢消退。

脑袋嗡嗡直响,她的耳边依稀能清晰听到他们临死前的话,“快走!快走!!”

她的护卫为救她,舍命相争让她离开,可因黑衣人招数过于阴险,皆死于剑下,血流成河,地上那抹鲜血染红了她的视野,模糊了她的听觉。

“裴娘,裴娘?你怎样了?”

她被少年的喊声惊醒,随后抬眼正视眼前面露担忧的人,可真是位俊美少年郎,他身着宝蓝色团花圆领锦衣,银冠玉带,腰间配有长刀,高束起的马尾顺风而飘,周身散发着一股张扬的少年气。

“裴娘,你可算清醒过来了。”少年见她听进自己的话,这才呼出一口气。

“咳咳,在下还未自我介绍。”少年咳嗽几声,“在下贺野彰,裴娘可认为在下是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多谢贺郎君相救,此救命之恩我无以相报,你可向我……”

她话还未说尽,就被贺野彰打断,“裴娘,在下见你身旁无侍卫,可否能让在下当你的侍卫?”

少年眼里闪着星光,直愣愣地看着裴泱。

“为何?”裴泱这下子来了兴趣,一般救了皇室之人,都会凭借救命之恩来得到些财宝或者谋求宫中职位。

更别提眼前的少年武功高超,放在她大雍国中也是个人才,只是为何他放着那些好处不求,反而求做她的侍卫?

贺野彰垂眼看裴泱的手说道:“听闻近日京城来了位县主,其权势可谓算得上滔天,在下见裴娘的手不若寻常女子那般平滑,反倒留有薄薄的茧子,这倒是与传闻中那位习武的县主相匹配。”

“不错,可光凭认出本县主身份,本县主还不能将你任用为本县主的侍卫。”她直视着贺野彰,轻声说出。

“若在下可愿为裴娘做事呢?若在下没猜错的话,裴娘可是中了北原国的七毒散吧,那个号称散尽武功使人慢慢致死,可让人于痛苦中死去的剧毒。”

此话一出,裴泱眼里闪过狠厉,她直接上手扣住贺野彰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说:“你怎会知道此毒?”

“在下说过,在下可是位侠客,游历过不少地方,此毒自然在在下的认识范围内。”被扣住下巴的贺野彰弯起眼眸,笑着看裴泱,但暗藏在发丝后的耳廓却在慢慢变红。

车夫坐于马车前侧,手中长鞭一扬,马蹄在林间急促狂奔,春风袭来,只留下淡淡的马蹄痕迹和地面因风而去的尘埃。

“裴娘,可否让在下成为你的侍卫?”贺野彰说道。

裴泱放下扣住他下巴的手,倚靠在车窗旁,“你为何想成为我的侍卫?”

“可能听上去比较威风。”他嬉笑着说道。

“就这个理由?”裴泱挑眉看着他,一脸不相信。

“暂时只有这个理由。”他瞥头看向车外,“看来快要到城门了。”

雨渐停,乌云褪去,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口。

人群熙熙攘攘,都聚集在城门口,一个个排着队。

裴泱肩部伤口开始化脓,她额角冷汗直往下滴,意识不断抽离身躯,眼见排队即将要到她们,她只能抓住一旁坐着的贺野彰,在她昏睡前迅速说出:“现在时间紧迫,别让守卫发现到本县主,若你能做到了,我就让你成为我的侍卫。”

话毕,她便倒在贺野彰的怀里昏睡过去,贺野彰眼疾手快揽过她于怀中,在守卫检察到他们前调整好姿势,只是时间紧促,姿势调整起来有些暧昧。

“停下,例行盘查,出示路引。”守卫拦下马车说道。

贺野彰将从腰间拿出的路引递给守卫,守卫接过后翻查,注意到只有他一人的,抬起头看向裴泱,误认为两人是一对夫妇,开口说:“兄台,还有你夫人的路引。”

“军爷,在下在路上遇到盗贼,在下的夫人因此而受伤,路引也在那时被丢失,还望军爷通融通融,让在下进城寻医。”贺野彰收下守卫的误解,一脸焦急地说道。

他在守卫未察觉时暗自调整两人姿势,尽量没让守卫看见裴泱的脸。

守卫听到后,脸色严峻,目光紧盯着眼前两人,说:“夫人病重,我自当体恤,可夫人未有路引按道理来说不能进城,这属实为难于我。”

贺野彰思虑一会,便将腰间悬的一把刀递给守卫,眼里郑重地看向守卫,嘴上不断祈求:“军爷,在下可将此刀暂押在您那,待在下入城寻医成功,定补上夫人的路引赎回!”

守卫被贺野彰眼里的坚持打动,再加上马上要关城门,不由得生出恻隐之心,接下他的刀,说:“行,待你补回,我定当归还你的刀。”

“多谢军爷。”贺野彰向守卫道谢。

守卫手一挥,马车开始动身。

“夫人?本县主是不是还得唤你为夫君?”她张嘴调侃道,睁开眼睛看向抱她于怀中的贺野彰。

虽说她昏迷过去,但他与守卫的谈话,她还是知晓一二的。

“这不是为了方便裴娘入城嘛。”他嬉笑着看着裴泱,“为了当你侍卫,在下可是搭上本命刀,你可定不能拒绝在下。”

“当然,我定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同意你成为我的侍卫,只不过眼下我需要去霍国公府后门处。”

他听完,敲着车壁朝车夫说此次目的地。

裴泱随后没有说话,侧过头撩起车帘,待到眼里印入近在咫尺的霍国公府,才堪堪开口提醒:“既然你已是我的侍卫,在外就别称呼我为裴娘,要称县主,嘴上也别说在下,要称自己为属下,知道吗?裴娘这个称呼你可以私下说。”

贺野彰点点头表示知晓,同一时刻,坐于马车前侧的马夫轻敲车壁,停下马车,朝车内人说道:“大人,马车已稳停,已至目的地,可否方便下车?”

马夫的话提醒到两人,裴泱转头看向贺野彰,说:“扶本县主下车。”

“遵命。”贺野彰本想直接横抱她,但被她躲过且获得一个板栗。

“你蹲下。”

裴泱这话,让他的身体下意识蹲下,裴泱见他如此迅速,也快速趴在他的后背进入霍国公府。时间来不及,她现在必须赶往霍国公府换服饰参加宫宴。

不然外祖父与琳香为她拖延的时间会被白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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