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最后的玫瑰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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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急光源的照射下，满脸血污的人发出了奇怪的动静。
他说：“你们没事吧。”
故作镇定这个词在他身上演绎得十分传神，叶露瞥见他的双瞳色，收回了目光。
她真的有点怀疑，江前能进联邦，是不是因为他跟江頔的关系。
江前没有头盔，不知道当变异体自分解时最好不要开枪。他以为其他人是害怕，或是不方便，才故意在最后一刻杀出来，装作无意之中救了他们。
“鉴于各位方才在无防护的情况下击杀了变异体，考虑到被感染的概率，请各位在原地等待创伤小组队员，不要随意走动。”
听到阿波罗的声音，先前一闪而过的蹊跷重新回到叶露的脑海中。
彻底放松下来后，她猛然意识到，在仅佩戴员工手环的情况下，阿波罗仍准确无误的得知了变异体在追击自己。
科技需要动力源，没有电量的情况下，再高级的监控也只能是摆设。
现在整个场馆都还处于断电的状态，叶露环视四周，看得见的监控都没有处于工作状态。
就算有，阿波罗也是隶属于联邦旗下的人工智能，这里是康拓的私人领地，它无权管辖。
叶露垂眸看向手腕上的员工手环。
她退出队内频道，轻声问：“你怎么知道变异体在追我。”
“通过您的奔跑速度与心率推测而出的。”阿波罗回答。
人工智能可以通过大数据计算出很多东西，这点毋庸置疑。
阿波罗的回答很正常。
叶露稍微放下戒备，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她想知道，被变异物感染的症状，和赛博疯子到底一不一样。
站在高处的陆彦顺着云梯爬了下来。
刺鸟是在半空中炸裂的，他刚好距离最近，且高处躲无可躲，他接触的污染物比叶露几人要多。
“吓死我了。”他嘟嚷着，“我现在闭上眼全是爆炸的画面。”
喻柯还沉浸在自己刚刚解决了个变异体的兴奋中，叽叽喳喳的。
没有头盔的江前隐约猜到他们站在原地不动的原因，同时隐隐不满他们没有夸奖自己，迈着腿高傲地走过去。
他头高高扬起，像只骄傲的孔雀。
方野抬起手臂，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你就站在那边。”
江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为什么？”
“你没做任何防护，被感染的概率最高。”看在他是隔壁部门的人，没出过外勤，方野耐心解释道，“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你能理解。”
江前不服气地站定，嘴里还嚷嚷着不识好人心之类的。
他余光瞥见叶露云淡风轻的身形，心中的酸涩更甚。他知道叶露的出身，他嫉妒叶露有那么好的天赋，即便是普通人开局，也能进联邦。
上次家里聚会的时候，他听见江頔夸了叶露好几次。
大家都喜欢这种有天赋的人。
江前越这样想，就越觉得胸口刺挠得慌。他伸手摸了摸，掌心触碰到一块黏腻的肉。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猩红的血渍附着在肌肤上，黏腻的不是血，是他的肉。
此时，那片肌肤有了自己的想法，歪扭着想要挣脱束缚。江前以为是心脏在跳动，事实上却是有东西正破开他的胸口试图冲出来。
叶露一直在观察他。
她看见江前跟猫一样竖着的那边眼睛没有变化，另外一边却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她还看见江前死命地抓挠着胸口，有东西要钻出来了！
“小心！”叶露拿不准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开枪，按理来说，创伤小组应该有办法解决。
贺永宁从腰后抽出强力□□瞄准了江前。
这种□□的剂量足够瞬间放倒一头猛兽，更何况是人。
江前踉跄了下，摇晃脑袋的样子跟刺鸟如出一辙，随后砰的一声，脸先着地。
令叶露惊奇的是，他竖瞳的那只眼睛没有闭上，只是失去了光泽，如同电子产品失去动力源般。
叶露琢磨了下，侧目问道：“贺组长，这样会对他造成损伤吗？”
“会。”
笃定的回答让叶露愕然了半秒：“……他连眼睛都闭不上了。”
她一直都觉得联邦有些视人命如草芥，现在她更加认可自己的想法。
贺永宁说：“那不是普通的麻醉剂，其中混合了康拓生物研发的新型药剂，可以暂缓被变异体污染的过程。副作用是，这个过程中，被注射的人会陷入假死状态，义眼无法使用。”
难怪。
义体通过连接到神经中枢进行操控，现在人都“死”了，江前的义眼失效实属正常。
叶露暗忖，康拓生物有点东西，竟然能研发出来这种药剂。
不多时，创伤小组前来支援的人抵达了现场，叶露顺从地抬起手，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镣铐。
现在想想，艾梦更不可能是变异体。叶露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说自己不需要去精神监测科，他们会直接当场击毙。
江前污染值过高，直接躺担架走的。其余的人包括a102在列，被安排到了同一辆悬浮车，飞速朝着联邦大楼赶去。
创伤小组剩余队员则留在现场，开始做无害化处理。
a102一直盯着叶露的侧脸发愣，叶露感觉脸在发烫。
“看我干嘛。”叶露说，“你也被感染了？”
a102摇头：“仿生人不具备被感染的条件。”
喻柯听见两人的交谈，好奇地问：“为什么？”
“仿生人是人造身体。”方野解释，“连神经中枢都没有，他们当然无法被感染。哪怕被寄生，寄生物也无法控制他们。”
也就是说，仿生人存在被寄生的可能性，只是不受控制，不具备危险性罢了。
a102点头，证实了方野的说法。
“那干嘛要带上她一起回去。”喻柯问。
方野淡定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消毒。她作为携带者，存在感染其他人的可能性。”
叶露无声地笑了。
方野最开始从未正眼看过a102，创伤小组也根本就没提出过一定要她跟着一起离开的要求。分明是他发现a102跟宦向梦长相一致，才临时决定的带她回联邦。
当众拆台这种事叶露不会做，她身体往后靠，开始闭目养神。
这次行动几乎可以称得上事故了，如果没有江前的最后一枪，污染面积不会这么大，贺永宁也不用临时追加的人数做无害化处理。
想到刺鸟出现时的画面，叶露在心底列了几个能在本次收获利益的目标对象。
联邦最先被排除，他们出人出力，说不准还会被骂监管力度不够。毕竟场馆清理干净前无法对外营业，那可是实打实的收益。
银河裁决呢？叶露快速过了一遍事件回放，银河裁决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不排除可能性，但微乎其微。
康拓科技作为直接的利益损失方，也不太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叶露不认为这是一起偶然事故，刺鸟就跟直奔她来的一样，这中间一定还存在着她暂时没发现的势力。
回到联邦大楼的第一时间，叶露几人就被送进了精神监测科。他们需要先接受精神力的检测，而后必须在特殊观察室待满3天，直到观测结果无误后才允许转入普通病房。
叶露坦然的接受了检查，她数值只产生了几个值的减少，无伤大雅。
喻柯的数值稳定在标准线上，她到底是打黑拳出来的人，这暂时伤害不了她的心灵。
相较之下，陆彦的状态已经down到了极点，检测员都连连惊叹，他再晚来半个小时，估计就得精神失常了。
至于a102，她刚下悬浮车就被带走了，叶露并不觉得是件坏事。
a102那张脸的知名度已经打出去了，她现在无法离开联邦，安宁街巷后的2号她能够随时通过监控确定位置。
只要街上出现一样的人，那就只能是宦向梦。
房间里布满监控，银河裁决不会在这种时候联系她，联邦暂时不会指派新的任务。
虽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但叶露还是睡了个好觉。
观测员看着画面里秒睡的叶露，不知是该夸她心态好，还是应该感叹不愧是精神力100的天才。
这样的安逸持续到第三天。
叶露做完最后一次检测，离开了这个房间。
喻柯跟她几乎一前一后出来，两人在转角处相遇，喻柯早就恢复了元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多待。”
叶露抿唇：“陆彦呢。”
“他应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喻柯说，“要不去看看？我估计他还得再躺个三五天才能走。”
叶露没有拒绝。
联邦的普通病房跟医院看上去相差无几，只不过碍于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医疗设备会高级许多。
陆彦捂着头，要死不活地哀嚎：“你说你当时手痒什么。”
江前伏在小桌板上奋笔疾书，一边不屑地回答：“我那是想救你们好吧。”
“要不说活该你写检讨呢。”陆彦努了努嘴。
叶露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紧随其后的喻柯挥挥手：“我们来看你了。”
江前正想还嘴，瞥见叶露站在门口，顿了顿：“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他就知道，叶露一定是觉得她太过厉害，那样子都没被感染，所以来看自己的笑话了。
这样想着，江前的耳垂不由自主地红了。
叶露奇怪地望他一眼：“谁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露：你的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感谢在2024-02-1323:50:43~2024-02-1423:0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恰雪来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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