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火烧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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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科技发展迅速，就如同机械义体和人工智能一样，人们依赖科技，却又害怕科技。
仿生人在中心城更为常见，他们在机器人的基础上改进而生。除了电子脑以外，他们的人造身体跟真人无异。
有钱人甚至会出高价来定制自己理想中的仿生人，身高、体型、长相，乃至性格和技能，都可以通过预输入的基因和虚假记忆来完成。
也正因如此，出于伦|理道德的限制，仿生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便只剩下4年。他们不被允许产生自我感情，更谈不上生育。
叶露迟迟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菜菜的意思她听懂了，一对仿生人打破了人类的限制，不但产生了感情，还生下了艾梦。
更至关重要的是，艾梦的年龄可不止4岁。
“还有呢。”她喝了口柠檬水，酸涩的口感压下翻腾的情绪。
菜菜会这么说，说明在她眼里，自己并不知道这回事，叶露不担心会暴露。
“他们现在被联邦关注着呢，我只能查到这么多。”菜菜调了新的画面出来，“昨天，他们出现了黑钥市的安宁街。”
投影里，男人带着宦向梦走进小巷，两人伪装得很好，口罩帽子一个没少，但只是瞥见宦向梦那双和艾梦一模一样的眼睛，叶露就肯定了他们的身份。
画面只到他们进入小巷，便没有了下文。
“没了？”
菜菜摊手：“没了。都说了嘛，联邦盯着他们的呢，我差点就被阿波罗逮了个正着，吓得我连夜拔网线。要不是除了寝室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我都想连夜搬出去了。”
叶露沉思着，银河裁决没有在发现位置的第一时间前去，大概率是不想被联邦发现。而她的身份——侦控小组的队员，借她的手来完成这件事再好不过了。
阿波罗有这么厉害吗？
“你呢。”菜菜问，“有情报需要跟我交换的吗？”
叶露没想好要站谁的队，她也不打算站队。捡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线索作为诚意：“那个男人受伤了，既然他们在黑钥市，可以重点关注一下黑钥市的诊所。”
她说的是诊所，而非医院。
这个世界医疗技术发达，治疗费同样以普通人高不可及的速度攀升。黑钥市作为最混乱也最贫瘠的地区，并不存在医院这种地方。
“收到。”菜菜追问道，“还有吗？”
“你能把昨天晚上城西港口的监控调出来吗？”叶露说，“现在。”
除了获取情报外，她更想试试自己的技能。
菜菜打了个响指：“当然没问题。”
她从电子设备里抽出一根线，然后啪的一下掀开了自己的天灵盖，就跟摘头盔似的，扎着双马尾的脑袋顶被她放在一旁，场面极其怪异。
叶露：？
她突然有点不想复制这个异能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包厢内奇怪的氛围，菜菜一拍大腿：“哎呀我都习惯了，没吓到你吧？”
叶露面无表情：“你继续。”
“你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处变不惊。”菜菜叹了口气，大概是顾忌着有外人在场，她又把天灵盖放回去，咔嚓一声固定好，“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的，只是我每次都懒得找接口，取下来方便一点。”
叶露表示理解，如果真的需要开瓢才能使用异能，的确有点难为她。
数据线接入大脑后，菜菜的气息完全变了。她就像是一缕不受限制的灵魂，游走在数据之中。全息投影成为她眼睛的映射，她能窥见的画面，叶露也能看见。
从第三视角看回忆是件有趣的事情，能发现许多身处其中难以察觉的细节。
叶露看着艾梦从一辆机车上下来，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是男是女。又看着宦向梦挣脱男人的手奔跑去找到艾梦，还看见艾梦天真的眼神。
以及自己中招后茫然地站在原地的场景。
叶露愈发后背发凉，这个异能太可怕了，若是当时有人想杀她，她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的。
她的观念在此刻发生了悄然的转变，她开始庆幸艾梦对自己没有恶意，同时担忧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有类似的异能。
变强，她必须要变强。她现在的身份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当做弃子。为了自保，她必须先变得不择手段。
叶露看向沉浸在数据网络中的菜菜，悄然发动了异能复制。
“已复制数字幽灵：在数据与代码的世界里，你可以像幽灵一般游走。有网络的地方对你来说便是无人之境，使用时间为30分钟。剩余次数：3次。”
保险起见，叶露只复制了三次。她不知道储存满之后有没有限制，留两个空位最好。
“啊！”菜菜惊呼，叶露反应迅速看向投影，一双褐色的眼睛出现在画面里，同时还伴随着声音。
“检测非法侵入，正在排查异常。”
那是阿波罗的声音！
菜菜身子抖了抖，飞快拔掉了脑部的连接：“快走！”
叶露脸色微变，起身往外走：“分头走，安全后联系。”
她不能被联邦发现二五仔的身份，了解情报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蓝夜酒吧有后门，菜菜骑着机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消散不去的尾气。
坐电车过来的叶露表示很淦。
联邦巡逻的地方大多针对中心城，叶露只能扭头朝着监管较少的黑钥市方向赶。
黑巷将上下城区泾渭分明的切割开，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混乱的气息。
凹凸不平的地面到处都是黏糊糊的脏水，有流浪汉在垃圾堆里翻找废弃义体想拿去换钱，被路过的地痞流氓痛揍一顿。
叶露站在角落里，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钥市的名字起源于上世纪，这里盛产钻石和石油，是打开黑曜石的宝贵钥匙。可过度开采后的今天，赚到钱的人举家搬迁去了中心城，这里成为了财阀口中“锈迹斑斑的废弃钥匙”。
网上能找到的图片大多是它最后的繁华，现在她在这里，亲眼看到了它衰败的真面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联邦的人并未出现。
叶露松了口气，打算原路返回。
“救命——”
凄厉的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叶露下意识回过头，瞥见一个近乎半边身体都义体化的人正在狞笑。
他脖颈青筋暴起，左腿安装的义肢断了半截，线路和血肉暴露在空气中，废旧的手臂关节处有点点星火掉落。
叶露嗅到了空气中的机油味。
他像疯子般锤着墙壁，金属拳头和水泥刮擦出刺耳的响动。叶露忍不住皱眉，她无意招惹麻烦，只想早点回家。
可男人的左边义眼早起精准扫描到这条小巷中一切活物。他舔了舔唇，属于人类的那只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上城区的人。”他说，“你是来成为养分的吗？”
叶露眉心一跳，男人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他暴躁且嗜血，见谁都像是猎物。
况且，她虽然出来得急，但换了常服又戴了口罩，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上城区的人的？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男人左右拧动着脖颈，眼球向外凸起，锈迹斑斑的义体发出吱嘎的动静。
他甚至没有爆冲，危险性就已经极高。
叶露右手放在腰间，那里是她的配枪跟伸缩刺刀。正式员工的每一枚子弹都要登记，去黑市购买填补数量有风险。她不能让人知道她今天来过这里，不到万一得以她不能开枪。
看来得找她那便宜组织要点儿防身武器。
男人缓慢朝着她走来，因为左腿残缺的缘故，他步履极其拖沓。
叶露在心底计算以哪种角度能够一击毙命，她掌心湿漉漉的，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义体化的敌人。
“成为我的养分吧。”
男人双手撑地，弓起后背，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叶露和他猩红的眼睛对上，伸缩刺刀歘的一下甩开：“你大可试试。”
“哈哈！”男人猛地冲了过来，“你们这些活着的人类都该去死！”
叶露比他速度更快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往自己的左边避开，而后反手就是一刀。
男人本能地抬起右手想要阻挡，叶露立马修改挥刀的方向，绕开他的手臂直直刺向他的小腹。
铛——
刀尖碰到金属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叶露只觉得虎口发麻，咬着牙后撤半步。
这个男人竟然连小腹都安装了义体！如果画一条中线将他从肩膀往下劈开，可以完整的将血肉之躯和机械义体一分为二。
叶露重新调整姿势，她将全部的注意力调动集中起来寻找男人的弱点。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他全部的优势都来自于他的义体。
要反其道而行。
“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男人大笑着，“你们都是自以为是的上城区人，整日吹嘘安装义体的好处，自己却想要‘原装身体’。多可笑啊！”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义体太老旧了，能给予他力量，也会在故障时影响他的判断。
银色的刀刃刺进他另外半边小腹，嗤的一声，那是进肉的象征。
叶露习惯性地拧着刀柄转动一圈，而后毫不留情地拔出。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人会因为神经系统的保护机制暂时屏蔽疼痛。但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只有愤怒，那种愤怒不止针对她，叶露从眼神中看见了许多人的影子。
“那就去死吧。”男人阴恻恻地笑，“大家一起去死吧！”
他抚摸着自己的心脏，盯着叶露的目光像是鬼魅。
空气中的机油味道更浓了。
不好！
他想要引爆身体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要说：
*仿生人生命短暂、无法生育的设定参考了电影《银翼杀手》感谢在2024-02-0521:00:22~2024-02-0623:3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恰雪来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