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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一会死之前也能开得起这种玩笑。”老太监笑笑，脸上的粉扑簌簌的掉了足有三两。
“现在怎么办？”陈一心里咚咚的打鼓，问向沈如庄。
“我是没机会了。”沈如庄望向陈一，“你还有。”
“我？”陈一大惊，“你可别开玩笑了。那套《九玄劫身法》我连目录都还没看完哪。”
“但你有胳膊啊。”沈如庄说。
“胳膊有什么用？”
“你这胳膊通体都是杀生佛元所化，你对上他，起码在内力和真气上不会吃亏。”
“那其他的呢？”陈一脸上带了哭相。
“其他的我现教也来得及。”说完，沈如庄一把将陈一推了出去。陈一闭上眼睛，闷头就是一拳。
“找死！”老太监怪啸一声，一指点中陈一左臂，长指甲陷入肉里，登时血流如注。
“啊！”陈一吃痛，收回胳膊，身形速退。
“咦？”老太监有些疑惑，自己虽是伤到了陈一，可自己打出的真气却全都被绞的一干二净。
“我果然没猜错。”沈如庄的眼睛里冒出一道光。
“陈一左臂里全是杀生佛的真元，一般的真气根本不能侵入他的体内。”
“光这有什么用啊，你倒是支招啊。”陈一一阵腾挪转移，躲过老太监的杀招，半柱香的时间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左冲拳，慢回身。”
陈一听话，一拳打出去真还是虎虎生风，老太监眉毛一挑，阴测测冷笑，“这学点花架子就想跟老身对打？痴人说梦。”
老太监手上真气通玄，“神通，吞。”
一团白色雾气在老太监手上升起，旋成一道细小的龙卷风，整道街里突然涌起狂风，一股巨大的吸力涌起，连街角的房子都变得摇摇晃晃。
“伏地，起，冲，拧身，力劈。”沈如庄向还在努力稳定身形的陈一大声喊道。
陈一身体伏到地面上，但瞬间就被巨大的吸力拉动，陈一双手拍地，身体借着这股莫名的狂风，闷头前冲。
“来的真好。”老太监一笑，手上白雾以一化四，向陈一的天灵盖席卷而去。
眼看着是躲不过去了，那道白茫离自己是越来越近，陈一闭上眼睛一拧身，左手一掌劈下。
这一掌好像还真的打到什么了，陈一还没来得及抬眼看，一道力量就打到了他的腹部。陈一被一下打出丈数远，身体撞在石墙上，呕出一口鲜血，但涌动在街头巷尾的狂风好像是停住了。
陈一抬眼一瞧，老太监手里的白雾散去，一脸错愕的神情，脸上扑的粉被打掉了至少一半，露出昏黄褶旧的皮肤，鼻子下面还有点血，顺着脸一下一下的滴落到地上。
“你敢伤我？”老太监声音有些颤抖，“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敢伤我？”
“哈哈。”陈一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还在为自己的一击得手兴奋不已沾沾自喜。
“我还真能伤了他？”陈一的问话里带着一丝喜悦，望向不远处站着的沈如庄。
“小心！”沈如庄突然大喝一声，陈一登时心头一空，一道锥心的疼痛从背后传来，腥甜传到喉头，鲜血如同雨幕一样喷洒出来。
陈一踉踉跄跄的倒下，眼前一阵发黑，陆十月慌张的跑过来，脸上竟然有了些泪痕。
“呦呦呦，这小情人两口子可让咱家看的真是心疼，啧啧，真和戏文里唱的似的。”老太监眉毛一垮，以手捧心，那神情好像也要哭了似的。
陆十月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跑了过来，她只知道在陈一倒下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塌了，自己多年的谋划，隐忍，布局，争夺，都变得毫无意义。
“陈一。。。醒醒。。。”陆十月搂着陈一的脑袋，任凭鲜血染红她身上的绸缎。
“哎呦喂。。。呜呜呜。”在一边站着看的老太监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一边哭着一边还拿出小粉饼往脸上补着粉。
“你俩可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呦。”老太监说，“要是搁在戏台子上，我花多少钱也得让那写本儿的师傅把戏文给我改喽。”
“可是今天不成了。黄衣老爷非要要你们的命，我也没办法啊。”
“不过你们放心。”老太监伸出手去，细长的指甲划过陆十月羊脂玉一样的脸蛋。
“我一定跟上面请求，拿回你们的尸体，然后啊，我亲手把你们两个人的皮缝到一起，让你们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我谢谢你啊。”陈一咳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
“怎么？心疼我了？”陈一挤着眼睛，仰头傻笑着看向陆十月。
“我是怕你死了耳朵会哭死。”陆十月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嘴硬。”陈一笑笑，嘴角的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行了。到时候上路了。”老太监摇摇头，擦干净眼角的泪。
陈一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陆十月实在是看不过还是搀扶了一把，陈一朝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格外诡异。
“你要杀人，我也拦不住。”陈一笑着说。
“但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们这对短命鸳鸯，就帮我一个忙。”陈一笑着说，
老太监点点头，“你说吧，我这人生平最看不得这世间男男女女爱所不得，你说的这忙，我一定帮。”
“这个珠子，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陈一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湛蓝色珠子，在黑夜里莹莹的亮着光，煞是好看。
“这个小珠子，是我和们彼此相爱的见证，是我们对对方的承诺，是。。。反正意义深重就对了。”陈一觉得自己能说半个时辰，陆十月在他腰间软肉拧的那一下让他清醒。再胡说八道，可能自己比这死太监死的都靠前。
“嗯嗯嗯。”老太监又是满脸泪光，拿出一个手帕小心的接过珠子，“然后呢？”
“你把这颗珠子，和我们的尸体葬在一起，就算是了了我们一桩心愿了。”陈一面露悲色。
老太监一边抹泪一边把小珠子收进怀里，掖了又掖，说，“你们放心，我一定让你们下辈子也能在一块。”
话音刚落，陈一忽然一记重拳打中了老太监的胸口，卡拉一声，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老太监大怒道，“你这小子干什么！咱家答应了你要给你俩个圆满，你怎么还要恩将仇报呢？”
陈一嘴角咧笑，“圆满？还是我来给你一个圆满吧。”
“这颗刑天雷，怕你是遭不住。”
说完，陈一迅速后撤，一道蓝光悄无声息的在身后绽开，一会儿，蓝光散去，只剩一件浸满血的衣服，几块惨白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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