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个未转化完成的怪物,我怎么可能自负到单打独斗全身而退?

出发前我联系了西台镇教会,虽然他们同样凑不出一个能干掉付文彦的理型,但是他们手里有一块来自教廷总部的石板可用。

石板在普通人手中只是工艺品,对怪物却有强大的作用。

毕竟是圣徒亲手雕刻,如果连应急作用都没有那大家收拾收拾一起等世界完蛋吧。

“退后。”

神父启动了石板。

光刻阵法在空中浮现,变为实质,最终落下。嗡的一声后,石板掉在地上。

术阵成功了。

我拒绝了书记官的搀扶走到付文彦面前:“广场的事,也是你做的吗?”

他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来,半晌才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呀,他该偿还我十几年承受的痛苦。”

“你似乎,没那么狠他。”

“是吗?”他很平静,“爆炸、杀人,更早之前的偷窃,虐猫。当我习惯掌控生命在手中的流速,我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他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我内心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但我仍杀死了他。

不是出于报复心理,只是因为习惯,为了杀而杀。多么可悲。

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不可估量的力量,回头审视,发现痛苦的曾经那么不值一提,仅仅是因自身弱小才痛苦至今,你也会觉得荒唐而可笑。”

在普通人眼里,这大概是不能被理解的心理吧。

站在这里的圣职者无一人出声,带着相似的悲悯,冷眼看着生命走向末路。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西台镇之外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你在哪个时间点离开了西台镇。”

“不是我做的。”

“不是?”

“我没必要说谎,但那场爆炸案的新闻的确为我提供了灵感。

记得吗?你去广场那天,广场出事故的那天,那时,我被教会关在西台镇医院。透过走廊的窗户,我看到了广场大屏幕的新闻。”

我迅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么,那通电话你想说什么?”

“电话?”

我:?

那通传出仪器运作声响的电话不是付文彦打的?

“广场出事故就算了,爆炸是谁干的太明显了,我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医院等着教会来抓我?”

也是,是我先入为主了。仔细想想,仪器运作声除了医疗仪器外还有很多东西能发出。

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本来以为问完付文彦这件事就能结束,怎么问题越来越多了。

说到底第一场爆炸不在西台镇,也许是想多了,两者没有联系。

而且自从便携终端被开发出来后,人们记错号码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或许是我想多了。

“那么,我也有一个问题。”付文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你说。”

“如果那时,你早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等等,你的表情,你早知道的,对吗?呵呵,算了,我的问题是,你还会救我吗?”

“……”为已确定的未来排除灾害,乃是理性之人应有的美德。

他说的没错,我很早就知道ondskab还会再次找上他,就像它们一直都在追逐我。我也知道,如果付文彦下一次没摆脱怪物,他就会成为人类的敌人,造成更大的危害。

但我仍没杀死他,不是为坚持不能杀人这种无聊的信念。

而是当他躺在巷子里呼救时,他仍是一个人类。

对呼救者伸出援手,这是我明白的道理。爷爷说这是不会错的。

我无法为了未来抛弃眼前,但我同样没有任何资格牺牲所有死者的未来。

可这种选择,非得一直经历吗?

究竟,什么才是善的?

我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会不会选择杀死付文彦。我只知道,我不能为已做出的选择后悔。

否则,花费在这件事上的时间、精力、乃至他人的生命,都将变为无价值之物。

他犯了错,而源头是我没有杀死他,我、我应该……

“救人,是不会有错的。但对失去人这一身份的怪物,我会杀死他。”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回答。但是姜黎,在这四年中,即使我连一次错都不犯,扼制我的恶念,践行人的高尚,不再吸引ondskab到来与我融合,我真的会得救吗?”

“什么意思?”

我觉察到他话里有话,但付文彦说的太过隐晦,我无法从已知信息中准确理解它的涵义。

“四年前,在我第一次直视ondskab时,透过它污染的视野,我洞悉了与普通人类社会完全不同的另一侧世界。尽管你对这些很熟悉,但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对吗?”

“……”

他将声音压的很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恶念为标准,那些对我施过暴的人也有被怪物盯上的可能。但是没有,最终是我吸引了它的目光,这是为什么?”

“……”

我在思考。

ondskab以恶念为温床,人类只有内心恶念超过普通人范畴才会被怪物列为与理型一样的捕食目标。

它们为什么不会被其他恶人吸引目光?因为恶念不够强烈,还是说被盯上的人有什么共通点。

等等——

“姜黎。让我们说两句话吧。”一道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付文彦表情淡了下去,一副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神父?”神父没有回应我,他已经开始了。

“你忏悔吗?孩子。”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没什么好忏悔的。而且,那些把我变成这幅样子的欺凌者们,不也没有忏悔吗?”

“他们必受苦。”

“你说了不算,我对迟到的正义感到恶心。”

“你还有未完成的愿望吗?”

“以前有,现在,无所谓了。死未必不是解脱。”

“你……”

“我不信宗教,可以的话,请让我安静一会儿。”

神父:“……愿头顶的至洁光辉永恒涤荡你的灵魂,孩子。”

我没其他话想问,神父离开后我也打算找个远一点儿的地方等付文彦转化完成。

“姜黎。”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我回头看他,付文彦表情痛苦,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听我说,上一次,它向我传递了一个想法。”

“这不可能。”怪物没有思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ondskab整个群体都在诅咒你。”

诅咒?什么诅咒?

那种东西不是早都在人类社会失传了吗?就连理型中拥有诅咒的人也受到严加看管。

他到底是随意用了这个词汇还是出于某种理由?

我下意识朝付文彦伸手:“等一下!”

“来不及了,你必须活下去。”他垂下眼帘,眨眼再睁开变得异常严肃:“听好了姜黎,那个想法是,我们必不得救。”

“嘭——”形体在眼前发生巨大变化,无端的黑染上了少年的躯体。扭曲、变形,最后以人形在术阵中挣扎,发出悲鸣。

到了这一步就非常简单了,圣职者施术,怪物死亡。

我在附近便利店待到天亮。

教会会处理好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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