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黑鳞卫,比上一次遇见的要聪明得多。
在他们疑惑卢熹微如何能以一人之力扛住数十人的夹击时,便已经隐隐意识到,实际与他们对掌的并非卢熹微本人的内力,而是自己人。
他们更知道,此时两队高手内力相拼,掌上便生了黏力,非拼出个高下无法收手。
除非卢熹微放过他们。
在这刹那间的僵局中,一把映着幽蓝光线的黑色狼牙棒已然打到。
东侧的黑鳞卫大惊:这大棒重达数十斤,上又全是尖锐无比的植铁,难以出手相抗。反正横竖是死,不如先避上一避。
于是东侧的黑甲阵从中间断了开来。
撤掌避让的黑鳞卫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口涌鲜血;而仍在对掌的,则因人数减少内力减弱,无法扛住卢熹微从西北侧引来巨大内力,当场向后飞出,登时毙命!
内力平衡已被打破,卢熹微顺势撤掌,脚踏“坤”、“坎”、“艮”、“离”四位,身体运气回旋,消去了西边的残力。
此时,南黑甲阵才刚将铁笼稳住扔开,西北侧的黑鳞卫差点向前扑倒,而东侧受伤的已皆数死在我的狼牙棒下。
卢熹微乘势如游鱼般翻滚着滑向西北侧,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其中一人腰间的匕首,使一套“恼鹭逐鮈”连刺而出,几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黑鳞卫登时中刀毙命。
对上我和卢熹微,这黑甲阵中最高明的手段莫过于移形换影,虽不能制住我二人,但能耗在这囚帐之中。
只是,这些草原一等一的高手不明情势,又因牙帐大乱而心神不定,急于生擒逃犯,竟发展到首先以内力相拼,从而损兵折将。
剩余的黑鳞卫见状,恼怒万分,哪里还顾得上生擒。
他们只取出腰间匕首,组成围杀之阵,已不再顾忌我二人性命。
这些汗庭禁卫着实了得,刀刀寻人破绽,刺刺置人死地。
即使出手快如卢熹微,也只能勉强防住门户。
我暗暗心惊:“今天莫非要殒命于此!”只得硬着头皮舞动早已生疏的黑金狼牙棒,与卢熹微背靠背,负隅顽抗。
不出片刻,我二人身上已中了数刀,但因伤口浅表,远未能致命。
再作抵抗,又中数刀,鲜血将盘身的银色大蚺、飞舞的幼鹤白羽染得殷红。
我和卢熹微的动作变得稍显凝滞。
一把匕首顺势向卢熹微的腿部直刺而去!
我大惊之下,将长柄向后一挑,摚开了那把匕首。匕首偏了数尺,被卢熹微乘势击飞。
但这样一来,我自身便破绽大出,一道银光猛地朝我腹部刺来!
我舞棒回防,但银光早至,已来不及!
刀尖已进腹部,一阵凉意席卷全身。
生死之际,一阵密集的箭矢忽然从五个方向射进帐来!
那出刀之人惊而撤刀,反手击落了两枚直冲心脏的鹊羽箭。
箭雨不断,帐外的守卫接连惨叫。
正当众黑鳞卫忙于拨打流窜之箭时,我下盘一沉,大棒如伏龙潜蛇,猛然前咬。
方才出刀之人如幻影般避让开来,狼牙棒头当场将他身后御箭的那名黑鳞卫击得胸骨凹陷,血肉模糊,当即毙命!
如此一来,虽然避让之人很快补位,但黑甲阵还是露出了一丝破绽。
我运力舞棒,如戏纤枝,指东打西,即刻便又毙两人。
箭雨继续降临,南阵死的人愈来愈多,空缺愈来愈大,但我和卢熹微的鲜血已浸透全身衣物。
血的气味,和黏腻感,诱发着我封藏在心中的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听说,许多从沙场存活归来的将士,即便是凯旋而归,也被这种恐惧深深折磨着。
每当触景生情的时候,尤其在夜晚,都会听到挥刀斩向自己的敌人可怖的咆哮声,还有被自己所斩倒的人发出的惨叫。
那些被无差别屠戮的突杰尔老弱妇孺的哭声,更是与中原所教导的仁爱格格不入。
整夜,整夜如此。
有时,我想做回十二岁时的自己。那时的自己顽劣无忧,总是酷爱挑战新奇的事物。
包括杀人。
那年,三哥得知我被允许随父兄征战北境,临行前与我打赌,谁杀的突杰尔人多,谁便要帮对方办一件事。
我当即十分高兴地应允。
每次跳下马,挥舞着这硕大的狼牙棒冲入敌阵时,担心的竟非性命之事,而是突杰尔军人数量太少,不够我赢得赌约。
阿斯那多所在军团全军覆没后,龙咆帝国吞并了辽州外大片水草丰美的汗国土地。
本来军民疲弊的帝国,反守为攻已是奇迹,若再向荒原挺近,便显得有些劳民伤财、毫无价值。
父皇一声令下,北境变得无仗可打。
我生怕输了赌约,于是将棒上的狼牙挥向了突杰尔的民帐。
每杀一个人,便能多凑一个数。
看到这水草丰美之地居然有如此多的突杰尔人聚居,我面上的喜悦之色也现于言表。
毕竟打赌的时候,三哥也没说,杀的必须是军人吧?
辽州以外的绝佳牧场变为不毛之地,唯一的用处便是让辽州百姓能多养一些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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