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钓黄鳝…挣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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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后天便是社会主义大集日，春天的太阳还不算热烈，所以木耳野菌来不及晒成干货拿出卖了。但总归得收拾收拾晒干，总比拿上餐桌瓜分了好…

先处理好野木耳与野菌，然后再制作明天去水田里钓黄鳝泥鳅的工具，70年代物质匮乏，再加上在乡村生产队上铁矿资源稀少，总不能拿娘的绣花针吧？幸好杂物间有把坏了的长伞，何秧苗将伞的钢丝长骨打磨成尖，再扳弯呈勾状，另一头折成45度，来表示钩尖的方向…很快不算称手的工具就做好了。

“快来洗脸洗脚！”，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她收好工具，先到卧室换上草编拖鞋再去洗脸洗脚…

乡下可没有自来水龙头，用的水都是到水井一桶一桶挑的，热水是用柴一锅烧好后倒进暖水瓶里，节约用水，所以一家四口就紧着一盆水洗脸，洗完脸的水也不能浪费倒在洗脚盆里继续洗脚。

一家四口洗完后，何秧苗走到后院看了看木盆里螺狮，再放一夜沙应该就吐得差不多了。一想到明天能尝到美味的螺狮肉，她睡觉都带着笑。

凌晨四点，公鸡打鸣。隔壁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是爸妈起床了，何秧苗揉了揉眼睛，何家还保留着七岁不同塌的规矩，一屋有两张绷子床，所以她与弟弟早已分床而睡。

掀开竹帘发现便宜弟弟还睡得正香。当小孩真好，万事不用愁…想到她现在也是小孩，蹭了蹭枕套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上工钟被敲响，何秧苗与弟弟才被惊醒。“姐，你起了吗？快点，我们去捉黄鳝啊！”，听到弟弟焦急的声音，她坐起身子伸了伸懒腰，“起来了，起来了。”，快速穿好衣服裤子，与弟弟随意擦了擦脸，拿起昨天做好的工具就往田坎去。

到了田坎，可以看见许多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抠黄鳝泥鳅洞的孩童，这时就能很充分地展示她工具的美妙之处。

先找到一处圆圆光滑且有新泥的洞口，再薅上一把螺狮敲碎，再把螺蛳肉勾到钩子上面，再将钩子慢慢伸进洞里，小幅度的逗逗…

“哇，姐姐你好棒，这么大条黄鳝都被你钓出来了！”，这一刻便宜弟弟以她为荣，周围更是传来好奇且羡慕的眼神。

不到一会弟弟腰间上的鱼篓已经装满了黄鳝，数量可换得四工分，周围稍大的孩童见她要离开了，竟跑来说道：“何妹妹，你不捉了，可否把钩子借给我用用？”，闻言，何秧苗转身看着眼前的男孩，发现是西边王寡妇家的儿子，此人爱贪小便宜，到他手的东西再也拿不回来…

她边摇头边出言拒绝，“我不借。”，不曾想话音刚落，王虎突然出手将她推倒在地，想要明抢…

“你干啥推我姐姐！”，便宜弟弟很是维护她，身板子虽比别人矮一个头，但气势一点都不输，用铁头就将王虎撞倒在地，何秧苗深感欣慰与感动。

眼看王虎气急败坏，爬起来就要将“魔爪”伸向弟弟，何秧苗抓起田里的淤泥就往王虎脸上扔，弟弟有样学样…最后王虎寡不敌众，抹着脸哭着回去找娘了。

打了胜仗，脏了衣服，何秧苗与弟弟相视一笑，到记分员那里登记好了工分，就往家里回。院子没人，只有灶房炊烟袅袅…趁此机会她与弟弟换下脏衣服，再丢到木盆里舀水泡着。

虽然做饭在主屋灶房，但每小家也都有小灶房，这样方便烧热水等…并且如今高考已开放，相信取消大集体养猪，鼓励每户养猪两头的事也不远了，这样就得自己上山打猪草，煮猪食了。

灶有了，几味佐料瓶也还在背包里，她要开始着手准备爆炒螺狮了，佐料瓶是她在这个年代的底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走到院里，抓一把木架晾晒好的干辣椒，便宜弟弟像个跟屁虫一样，紧跟在她身后。“姐，你真的会做吗？”，她语气坚定地回答：“当然！”

在23世纪，她家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农村宴席掌大勺，红白喜事一条龙她家都是活招牌！作为唯一的传人，她自当还是有些本领在身的，所以别人决定考清华北大，她就决定先烤地瓜…发家致富！

虽然她八岁了，但身高还够不到灶台，吩咐老弟搬来小板凳，这才够住了灶台…很快，爆炒螺狮做好了，麻辣味十足，虽是小小的肉，但嗦的过程解压又美味。弟弟有样学样，很快便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美味中。

院里传来爷爷与大伯，爸爸的对话声，像是在讨论她去学堂的事…何秧苗拍了拍何家明的手臂，“别吃了！”，闻言，弟弟吸吮下手指头，够着身子张望着外面，“姐，我们把这个螺狮藏着吧，这么点不够分啊！”

何秧苗没有搭理，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学堂重读小学，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在23世纪她虽说没读什么好大学，但好歹还是从东方烹饪学校毕业的手艺人吧…别说什么西餐法餐，汉堡炸鸡快餐，八大菜系她都会！

爷爷：“刚去找王老师交了三孩子的学费，你们俩个记得给孩子说声，明天可不准迟到！”

大伯：“好的，爹！”

爸爸：“嗯，晓得了爹！”

看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学她是非上不可了…她愁死了，抬起来就看见爸爸推门走了进来，弟弟手上的螺狮无处可藏…

“这是什么？”，爸爸嘴上边问，手已拿起筷子夹向了螺狮…几秒后，“好吃，拿来下酒更好！”

最后，爆炒螺狮上了主桌，弟弟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嘴微微嘟着…爷爷拿出从代销点打的散酒，桌上放了三个酒杯。奶奶端出了午饭，是包谷（玉米）面饭，与一盘炒白菜…

要培养四位读书人，何家在吃食上可谓是相当不富裕。也是没办法的事，爷爷一直秉持着读书是唯一一条能走出大山的道路。

饭桌上，当何燕将筷子伸向螺狮时，弟弟不出意外地出口嘲讽，“你不是说这肉又小又腥，你不稀罕吗？现在干嘛夹？”，何燕脸皮薄，当即就反讽道：“不吃就不吃！本来就不是啥稀罕玩意！”…弟弟当即回怼道：“你没出半点力，本来就不该吃！”，这句话一出，大伯默默缩回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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