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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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文风哥说好了，有空我们来香城，陪你和外婆……”樊清一眉眼温和，提及李文风，眼底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薄其华因她的笑容，眸底的笑意也浓了几分。
她抬手想抚摸女儿的头，手伸到樊清一跟前，恍惚了一瞬。
记忆里抱着她的腿躲在后面喊‘妈妈我怕’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
有了爱她的家人。
已经……不需要她了。
薄其华踟蹰了一下，缓缓收回手换了个方向轻拂了一下她的肩头。
“……好。”
分明还笑着，但眉宇间却萦绕了几分惆怅，笑意也多了几分落寞。
樊清一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状态，笑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问，“妈，文风哥说每个周都打飞的来窜门儿，你跟外婆、舅舅们介不介意周六多煮一份我们的晚饭？”
薄其华愣了下。
旋即失笑，“你们都有事情要忙，每周都坐飞机很累的……”
“……那我们一个月来两次，两周来一次？”樊清一笑盈盈的，轻晃着薄其华的胳膊，像小时候撒娇的模样，又不太像。
薄其华心底一软，鼻尖冲上来一股酸涩，笑了笑，“一个月来一次就行，你们来一次，我跟你顾叔去一次，哪能老让你们当空中飞人……”
“那说定了，拉钩盖章。”
看着女儿孩子气的模样，薄其华再次笑进了眼底，纵着她，伸手与她盖章。
薄家其他人知道他们要走，都很舍不得。
薄小六急的直跳脚，“我还想跟姑父学军体拳，学耍大刀，那个从马上下来夹咯吱窝的动作我还没学……”
“我才敢骑着马飞跑，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豆豆，你不是都读博了吗？学校还管这么严格啊？要不你先别回去，你留下来咱们一起玩儿，我带你认识我的那些小姐妹……”
“还有我，我那些国际班的同学知道我有个这么厉害的表妹，都想认识你……”
大人表达情绪的方式比较含蓄。
薄三舅拍着李文风的肩头，叫着好小子，“有空来看我和你大舅舅，我们这岁数，见一面少一面的……”
说着话，视线从樊清一与三个孩子身上挨个滑过。
薄大舅微笑着附和着嗯了声，眼眶有些泛红。
一家人在庄园里弄两个篝火烧烤欢送会，一群人凑在一起自己烤肉，几个没满十八岁的也被允许喝些果酒，这一下不了的了。
五六度的果酒，一群半大孩子还喝的东倒西歪的。
第二天，樊清一拿了两瓶特意请柳蔓宁调配的药水，先后送去了薄老太太的房间，和薄大舅舅那。
跟老太太说，“这是我托人根据你的体质，专门配置的能帮你的身体快速恢复机能的药水，你记得每天在清水里滴上两滴，喝完这一瓶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效果，如果有效就给我打电话，我再托人根据你的恢复状况换药方……”
“……好。”薄老太太拉着樊清一，把她带去自己的衣帽间，示意她看那一面墙的柜子。
樊清一微愣了下，看薄老太太，“外婆？”
“给你的钥匙呢？打开看看……”
薄老太太顿了一下，有些愧疚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是……根据你妈妈小时候的喜好买的礼物，你如果不喜欢，回头我再给你补？”
说到后面，声音都低了下去。
樊清一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笑着摇头。
“外婆把对妈妈的爱延续到我身上，买礼物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喜欢，谢谢外婆。”
樊清一走过去，半蹲下身，轻轻拥了下薄老太太。
薄老太太的眼眶一下就湿了。
她在樊清一耳边轻轻说了句，“一一，对不起，原谅外婆……”
原谅她起初是厌恶她的存在的，因为她让自己最优秀的女儿成了全香城的笑话，让她这个老太太心理扭曲，把这种厌恶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
她愧对她的女儿，愧对一一。
其华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能去内地把孩子接回来的，接回来一一就不用受那么多苦，都是她偏听偏信薄其夏的话，害了女儿也害了女儿唯一的孩子。
这孩子，现在还对她这么好……
樊清一蹲下身，仰头对上薄老太太的眼睛，微笑，“外婆，你的歉意我收到了，我……不好代我妈说原谅的话，我以前跟你说过弥补得给亏欠的人，这样才有意义，你如果准备好，可以去跟我妈聊一聊，她应该一直在等你。”
“……你妈妈吗？”
薄老太太嘴唇蠕动两下，张了张，有些害怕有些茫然。
“对。外婆，我在京城等你，等你养好身体，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立刻飞过来接你，好不好？”
薄老太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樊清一笑着哄，“咱们说好的，别人家有外婆陪，我也要有，你答应了的。”
“……好。”老太太抬手摸着她的头发，也笑了。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她去了后面一栋独栋小院儿，是薄大舅舅一家住的。
把药水交给薄大舅舅，仔细叮嘱了怎么使用，平时饮食起居需要注意的事项，樊清一转回前面客厅，就见薄其华脸色不太好的站在厅内。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让管家带她去了女子监狱。
“……说是去见薄其夏最后一面。”
薄其华面色复杂，没多说什么，问樊清一，“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樊清一笑着点头。
“回房休息一会儿，坐飞机会很累的。”
薄其华看着女儿回了房，才跟顾雅胜说，“去找人盯着，别让她们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薄其夏绝对不能出来，她这辈子最后的归宿也是唯一的归宿，只能是监狱！”
“我明白，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
顾雅胜话落，还没来得及回去打电话安排人，就被薄其华叫住。
她捏着眉心叹气，“算了，还是我过去吧，她要是真的当场闹起来，跟去的那些人谁也做不了她的主，万一让她把薄其夏带出来，咱们前期的努力就白废了！”
两人开车，带了人赶去女子监狱。
放他们进去的公署人员说，“老太太进去有一会儿了，有人盯着，目前没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像是验证他的话，他刚说完这一句，会客厅那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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