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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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织田作都因为扒床底弄的灰头土脸的。她连忙找湿巾让他把身上擦擦。
他把自己打理干净指着那堆试验用具一脸难以置信。“用这个调？”
“对啊。你现在那么小又吃不了多少，一做做一锅太浪费了。还不如按比例减少，这样能调出更多的味道来。”
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就是这么做的人太少了。
按着对方的食谱，她减少比例，通过天平来确定每样香料的量，然后再进行加水、加热，粉末融化成为了浓稠的酱汁，散发出香料交融的香味。
看着面前仿佛在调试危险试剂一样严谨，仿佛套上白大褂就身处研究院的研究员一般的入江遥，他却不自觉脑子有点跑偏。
-一份咖喱也要从原材料粉末开始挑，您跟您丈夫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
-抱，抱歉。我看小姐连一份咖喱都那么认真的从原材料开始认真挑选，还以为是新婚……
她虽然说自己不愿意结婚，但是未来如果结婚的话，如果他的丈夫想要吃什么，她是不是也会那么认真的从原材料开始挑选，然后一点点，像是做实验那样严谨去调制出最好吃的味道？
这么想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情不太好，仿佛有一种呼吸的器官被堵住似的。他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遥。”
她还在盯着烧瓶进行加热里面的咖喱并没有回头。“嗯？什么事？”
看着她精细的摇晃着烧瓶，保证里面的液体受热均匀的仔细样子忍不住开口道。“你未来的丈夫一定很幸福。”
她光顾着盯着手里的烧瓶了，后知后觉回头。“啊？你说啥？”
织田作之助抬头看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未来的丈夫会很幸福的。”
她撇嘴，战术性后仰。“织田作，我记得我第一天就跟你说了，我不结婚的。我等着当警视长然后殉职呢。”
“那如果当不上警视长呢？”
她瞳孔地震倒吸一口冷气。“呸呸呸！织田作你这人怎么这样！咒我一辈子找不到丈夫可以，咒我一辈子当不上警视长不行！你想我点好不行吗？我有那么菜吗？还一辈子当不上警视长！我那么认真想给你整顿饭，结果你竟然咒我当不上警视长！我生气了！”
他眨眨眼。看她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跟小孩子似的。“抱，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糊底了，她连忙拿搅拌棒搅拌，继续回去加热。“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也想让她实现梦想当上警视长，但是他不想让她当上警视长之后就干干脆脆放弃所有生的希望选择殉职。
“我的意思是，你当上警视长还要很久……恐怕还要熬资历，那这段时间你不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吗？”如果有了丈夫，如果有了孩子，她可能就不会那么想死了，正因为她孑然一身，所以才时时刻刻把殉职当成梦想。
“不考虑。”她将混合好的液体混合物倒在小盘子里。“男人只会耽误我升职。”她把烧瓶里倒上热水和洗洁精不停的晃动清洗，倒出，再换水清洗，一直清洗到干净，闻了闻，保证里面没有前一次咖喱的味道了这才挂在一边，把小盘子递给他尝味道。“再说了，你现在住我家，我再找个男人，能找到才奇怪吧？来试试味道。”
他拿着小勺子尝了一口。眼前一亮。“味道不错。”
“辣味呢？”
他虽然想客气的说已经很好了，但是这么多辣椒都买回来了，她就是想做到满意，他考虑了一下说了实话。“辣度对我来说可能还有点少。”
她无奈叹气，无奈的轻声抱怨。“真是个辣椒精……”说完站起身。“那我试试另外几种。”
虽然是抱怨，但是却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捧着小盘子看她忙碌。“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的话，我可以离开。”
她将配好的第二套粉料放进试管。因为会有刺激性的味道，所以她全程戴口罩。“没有。我自己当警察，除了同事也接触不到其他男人，虽然同事男的多，不过那一个个的坏毛病看着都烦。我倒是觉得现在养你比较省心。吃喝不挑，自己的卫生也打理的干净整齐，虽然喜欢喝酒，但是也不会喝醉，不抽烟不赌博不看颜色杂志，讲话也有礼貌不开颜色玩笑。”
她停顿了一下嘶了一声突然回头。“我以前听我同学说，通常这种看起来各方面都不错的都是同性恋，织田作，你该不会也——”
“我不是。”他立刻反驳。
她可真能想！
“哦，那不错。不过我也不歧视同性恋。不过那毕竟还是小众。”她将试管夹在架子上慢慢加热，回头跟他聊天。“所以啊织田作，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住，你各方面都不错的同时也提高了我万一以后找对象的标准，反正我就算哪天真的不开眼找对象了。也是肯定不会找没你省心的那种男人。我天天工作都忙死了，还想升职，我可没工夫管那种家务一点不会，回家就知道当大爷张口等吃的男人。我是嫁人，又不是请个祖宗回家。”
她说完又回头搅了搅试管里的液体让它们充分混合。“不过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了，家里有个你，你让我省心，有个能说话的人，有的时候你还能帮我点小忙，你的异能对我升职也有帮助，足够了。你比我未来不知道能不能有的丈夫有用多了。我干嘛要挑选无能的人，而抛弃有用的你呢？”
……听起来倒没什么毛病。
“我刚入职那时候去跟前辈出警去调解夫妻矛盾，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她笑了一声。“我觉得这话我现在好像也能用，凑合过呗，你还想走咋的？”
织田作：……心情复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也没啥毛病。
她将已经煮出香味的咖喱倒了出来。“试试这个。”
他接过盘子，沉默。“可是我不能照顾你。”他的身体太小了，很多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却做不到，这让他觉得有些愧疚，也有些自卑。就像之前她之前生理痛，他什么都做不到。“你生理痛的时候，我也……”
她直接嗤笑出声。“我的天，织田作你太有意思了，我很好奇，你是想替我生理痛吗？你有这个想法我很感动，问题是你说的，就算是正常的男人也都做不到吧？”
听到他这么说，不感动是假的。她脸上的笑容带着温柔与开心,声音也温软。“你已经照顾了我呀，用你自己的方式。”她有点累了，干脆坐在了桌子边。“织田作，我觉得你不必因为你现在变小了而觉得困扰。不管你是否与正常人一样，你都能用独属于你的方法来帮助我。这就足够了。”
她举了个简单的例子。
“就像是同样是男人给女朋友花钱，两人都花一万日元，前者身上就一万，全给女朋友花了，后者身上有一亿日元，也给女朋友花一万日元，那重量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对我来说，你就是那个手里有一万日元却全给了我的男朋友——”
她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合适，清了清嗓子。“呃……比喻有点失当，你懂就行。就算我未来真的要找男人结婚，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能尽自己的全力来帮助我了。”
她绷起脸。“我如果以后哪天不想死了却发现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导致单身，请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织田作：这也行？黑心商人本人？
“尝尝咖喱，这个味道怎么样？”
他被她得一席话说的心里五味杂陈。不是难过，而是有些莫名的高兴。他低头尝了一口咖喱。
“好吃。”跟那个老板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但是也好吃，辛辣的味道从味蕾传到神经。
“那我把剩下几种也都做了，你尝尝，看看吃哪种。”她从桌边站起来。继续去实验剩下的几种辣椒。
他将小碟子放在桌上，看着她在书桌前忙碌的背影目不转睛。
这个世界上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为了自己喜欢的一口咖喱，从原料开始挑选了吧？
他抬头看着她认真严谨仿佛是在做重要实验的入江遥，心情极为复杂，有感动，有歉疚，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在心中酝酿。
***
她跟咖喱较劲较了一天，终于在做出了n个失败品之后让织田作满意了。她累死了，一点不想动。虽然说煮咖喱并不比化学实验更麻烦，但是煮了那么多不累是不可能的。她又蒸了一份饭，将他的晚饭打发了。
……这人怎么还能吃下去？都吃了一天的咖喱了。
“那以后就给做这种口味的了？”
他点头，因为吃到了好吃的咖喱，他心情极好，脸上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笑。露出的笑容却带着几分抱歉。“谢谢你，遥。今天麻烦你那么长时间。”
她把那些实验用具又擦洗干净，用干布擦去水渍，整整齐齐地收回纸箱子再封起来推回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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