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重赏之下必有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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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便有人斥骂出声，持剑朝洛九杀来。
由于处在场地中央，洛九腹背受敌，四方同时有兵刃袭来。只见他气息丝毫不乱，侧头让过后方一剑，右手伸出，小指在耳畔那人手腕上一拂，那人便手筋微麻，握持剑柄的五指立时松了。洛九趁势夺剑，剑光一闪，重重击打在前方一人剑尖，这人不由自主倒飞而出，撞飞了身后三五个人。
洛九持剑画圆，左右两人便感觉胳膊巨震，手中兵刃坠落，被洛九用剑挑起，在空中舞动了一圈，飞向了两侧的立柱，深深钉进了硬木中。而这时，后面的人才刚冲上前，见到前方七八个人走不过一招，纷纷握紧刀剑对准洛九，谨慎地不再上前。
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一战，洛九甚至连轮椅方向都丝毫没有移动过。
那个倒飞出去的人在同伴搀扶下勉强爬起来，怒气冲冲看着洛九。洛九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手上没个轻重，这位兄台不会身受重伤，没法帮陛下办差了吧？”
那人大喝：“胡说！老子没事，怎么不能办差？”
洛九笑意加深：“那便多谢兄台。”
那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脸上长满络腮胡，此时仅露出的一块脸皮气得涨红，但到底没再说什么洛九不配之类的话。
旁边却有人说道：“不过是个莽夫，你以为空有武力就够了吗？”
洛九：“谁说我只有武力了，我还有——钱啊！”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凡主动报名参与此案者，每人可领纹银五十两，案子了结之后，不仅在陛下面前长脸，我这里还有重奖。”
“在下王启年，愿听洛大人差遣！”话音未落，一人已到了眼前。这人笑得憨厚，飞快伸手从洛九手中接过银锭，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多谢大人！”
“多谢王兄。”洛九心里笑出了声。因为在来之前，范闲曾对他说，我不知道你用你的方法能招募到多少好手，但只要肯花钱，一定能招到王启年！
洛九从怀中抽出一叠银票，递到王启年手上：“诸位，实不相瞒，洛某负责的案子要从查封一家逼良为娼的青楼开始，至于后面会不会牵出什么高官重臣，我不敢保证，还请大家凭心而为，莫要勉强。劳烦王兄在此帮我做个登记，二十个名额，还剩十九个，先到先得，我在门口等候众位弟兄。”他怕刚才的手下败将们拉不下脸来报名，特意选择先行避开。
滕梓荆推着洛九往门口走，脸色很臭：“洛九，你是真不怕死啊！”无论是假传圣旨逼朱格退让，还是主动挑衅引鉴查院众人一齐出手，洛九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死活。
“怎么会呢？我说过我坐轮椅上也打得服他们，可不是在吹牛。”洛九语气平静，但话很嚣张。
滕梓荆这点倒是承认：“你功力高深，招式精妙，当在八品以上，我不是你一合之敌。”
洛九想了想：“确实，你和安之都太弱了，这可不行，今晚下班后开始特训，你们一起上。”
滕梓荆：我只是谦虚一下，你怎么能这么狂？
这时，洛九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票，递给身后的滕梓荆：“抱月楼一案，少不了滕兄帮忙，既然鉴查院诸位都发了工资，当然不能亏待了滕兄。”
滕梓荆自然地伸手接过，塞进怀中：“这是我应得的！”
还未走到门口，身后有一个人匆匆追了上来：“洛大人留步！”是之前请洛九前去八处的那个侍卫，他行了个礼，道：“在下安进，在八处任职，刚才已经在启年兄那里报过名了。这个，宣大人已经为洛大人在门口内侧安排好了马车，要不，我先扶大人上车？”
滕梓荆没想到八处的人这么客气，却见洛九翻了个白眼，语气无奈地说道：“我总得先见见二十位同僚，再出门吧？你放心，出门前我一定上马车，到了地方再出来，这总行了吧？”
然后，他用眼神止住了滕梓荆的疑惑：“你最好别问。”
也不知是哪条计策凑了效，洛九刚到门口不久，王启年就招满了人，带着一众人等赶了过来。洛九和众人一一见礼，发现在场大半是一处的人，但也有小半二处、三处、八处的人，而那个被洛九气到脸红的络腮胡大汉郭逵，竟然来自掌管监狱刑罚的七处。
这样一算，除了常在京外稽查百官的四处、行踪诡秘掌黑骑的五处和不露人前掌暗杀的六处，洛九有幸一次性见全了鉴查院的各大职能部门。
而这些人的本领也是五花八门，不少人平日里就身兼数职，让洛九很是感慨了一番鉴查院人才济济。他撇开在几处任职不管，把众人按照能力分为了情报组、行动组、后勤组和机动组，又请大家毛遂自荐选出了各组组长。然后简单分配了任务。
“行动目标，抱月楼。”
“机动组王启年，带人先行前往，分头前往隐在暗处，占领高地，盯住所有出入口。这个时间应该不是抱月楼的营业时间，若有人进出，记住形貌。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出发！”
“遵命！”
“情报组邓子越，限你带人一炷香内整理好抱月楼相关所有文书、案卷、重要人物背景。”
“行动组安进，你们备好兵刃，穿好轻甲，我不希望等下行动有人受伤。”
“后勤组郭逵，带好你们惯用的工具，等会儿可能直接就用上。”
“大家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地解散，一炷香之后在此集合，行动！”
众人齐声应诺。
一炷香后，洛九坐在马车上风驰电掣向前，众人皆是快马加鞭，一路赶往抱月楼。车厢里，洛九一边一目十行地阅读情报案卷，一边听邓子越简述重点。
“抱月楼主事袁梦，于几日前被人袭杀，案子报到京都府后尚未有进展。”洛九点头嗯了一声。
“袁梦是靖王世子以前的相好，不过靖王世子从未去过抱月楼，两人现在关系未知。”洛九抬头皱眉：“靖王世子李弘成？”
“抱月楼的东家十分神秘，不曾出现在现有情报当中。”
“抱月楼生意极好，日进斗金，据一处线报，抱月楼和宫里各司有一些银钱上的往来，但具体数额未知。”
洛九赞叹道：“邓子越，你很会抓重点，是个搞情报的好手。”
邓子越憨笑一声：“嘿嘿，不敢当大人夸奖。“
洛九紧接着问：“那我问你，鉴查院消息如此灵通，有没有抱月楼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情报呢？”
“这……”邓子越面露难色，语气中有些犹豫。
洛九步步紧逼：“看来是有了？那鉴查院之前怎么没人管？是这种事情在一处看来实在不值一提？还是咱们鉴查院，也和这些相关方有一些银钱上的往来，但具体数额未知呢？”
邓子越已然额头见汗，低头不答。
洛九笑了：“无妨。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咱们今天先办人命关天的案子。”
“是。”邓子越深深行礼。
一转眼，快马已至抱月楼。远远望去，朱门紧锁，街巷寂静。
“大人，是不是让人去叫门？”邓子越问道。
洛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搞情报的是不是平时不太出门活动？”
说着，他从脚下抽出一杆长枪，是行动组为他准备的兵刃之一。这枪通体由金属制成，入手极重，也不知平时是谁在用。
洛九掀开车帘，看见帘外的安进，硬是从他的聚光小眼中看出了恳求之色，无语了一瞬，说了句：“我不出去。”
就见那奔驰的马车中，一只素手半掀车帘，紧接着一道乌光从马车中飞射而出，重重砸向抱月楼那紧闭的大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四分五裂。
“进去吧，按计划行动。”洛九吩咐了一声，放下车帘。
邓子越：“……”如果这才叫出门，我们一处，确实不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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