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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走在队伍后方的宋千微微一僵。
还不等其余三人动作，楚歆拔出裤腰上别的枪支，她手拿双枪，左右开弓，对准恶魔的眼睛射击，八声枪响过去，十六具恶魔尸体轰然倒地，扭动的触手瞬间僵直。
血腥味刺激到其余怪物的感官，他们争先恐后一拥而上，分食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
同类相食是恶魔的天性，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节约资源。
一阵狂风在地铁通道中涌动，霍连感受到强烈的元素之力，从楚歆的身上散发出去，接着，那股霸道的元素之力穿透恶魔的身体，裹挟着数不清的恶魔晶体能量，蜂拥到楚歆立锥之地。
那庞大的能量汇入楚歆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她的面色红润起来，生命的能量重新在她的体内涌动，而那些怪物的身躯则迅速干瘪，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一具具纸片干尸飘到地面。
彩色丝带再度从楚歆的身后破空而出，比马戏团开业时还要热闹，绚烂的色彩为这阴暗冰冷的地铁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些彩带精准地缠绕住剩余怪物的脖颈，骤然收紧，半秒后，他们身首异处，化成一片黑烟。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十秒内，对于剩余三人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这就完了？”克洛不可思议道。
“还没完呢，”司棋的声音再度在光脑中响起，“你们要进入布拉达医院，找到关键病例。”
克洛和宋千对视一眼，沉默地遵从地铁克莱因蓝色的指示牌的方向，向布拉达医院走去。
楚歆口中哼着歌，可见她此时心情极好。她的步伐都轻巧多了，霍连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是啊，饿了一个月，骤然吃了一次饕餮盛宴，换谁心情都会很好。
霍连心情十分复杂，得知楚歆的食物居然是恶魔后，他不由忧虑起来。既然楚歆以恶魔为食，那么如果有一天，恶魔被杀完了，楚歆该怎么办呢？
所以恶魔可不可以被饲养？可以在元素大陆开一个恶魔养殖场么？霍连天马行空地想。
大概走了两千米，他们来到一个废弃的诊所门前。
虽然说是医院，但实际上眼前这家医疗机构并没有医院的标识，只有闪烁着“布拉达诊所”五个字的霓虹灯牌，挂在这斑驳掉漆的墙外。
看来，布拉达是这家诊所的所有人的名字。用主刀医生的名字作为诊所名，这在第五星际十分常见。
楚歆推开诊所的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诊所内部宽敞明亮，色调是低饱和的蓝色调，让人心情平和，同时也十分的压抑。
进门先看到一个硕大的药柜，金属长椅旁还挂着数个吊瓶，吊瓶中的药液还淅淅沥沥往下滴落。然而诡异的是，吊瓶中的液体仿佛永远都流不完一样，即使一直在往下渗漏，吊瓶中药水的刻度却没有下降。
世界上是不存在永动机的，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让克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真是见了鬼了。”她喃喃道。
四人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宋千上前，在柜子里翻山倒海，柜子中杂物很多，有账本，剪刀，卷尺，但是就是没有病例。
“肯定在资料室。”宋千作出了论断，“我以前也是医生，病例太多了，最后都会放在资料室中。”
“你们居然还在用纸质的病例吗？”克洛问。纸质病例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被淘汰了。
“纸质的安全。有网络的地方就有黑客。”宋千用中指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见不得光又很重要的东西，才会用纸质保存。”
“这个诊所一共有四个资料室，我们是一起逐个探索，还是分头行动？”克洛问。
“分头行动吧，”霍连道，“一起来太浪费时间了。”
宋千都对此表示同意。
于是在下一个拐角，四人分道扬镳。
楚歆双手拿枪，她所要探索的资料室在走廊的尽头，就在卫生间的旁边。
她走到资料室门口，打量了一下资料室布满灰尘的铁门。
这门看上去有很多年头了，腐烂得不成样子，玻璃斑驳不堪，不复透亮。
楚歆先进入了卫生间，她打开洗漱台下的柜子，柜子中居然还有一卷未开封的卫生纸。楚歆把卫生纸拿在手里，走到资料室门前，伸出脚，轻轻踹开了门。
她走进资料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陈列柜，材质是坚硬的钛钢，资料柜的柜门上了沉重的锁，玻璃是军用级别的防弹玻璃。
楚歆来到窗前，拔掉窗台旁防火器后的门闸，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逃生锤。
她取下逃生锤，握在手里，走到陈列柜前，用逃生锤狠狠砸向防弹玻璃，玻璃应声碎裂，碎片哗啦啦落下。
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楚歆从里面把柜锁的插销打开，拿出最左侧的档案袋，翻找起来。
“关键病例是什么意思？”楚歆在光脑中询问司棋。
“根据上级指示，关键病例的封袋上刻印了一个海棠的火漆标志。”司棋回答，“你的任务是找到它，然后带回来给我。切记，不要拆封病例。”
“如果我拆了呢？”楚歆把所有病例全部搬出来，铺在地上，她的运气出奇的好，一眼就看见了夹杂在一片灰蓝病例中的鲜亮红色。
楚歆关闭了光脑视觉共享，在司棋的视野中，楚歆的监控画面突然一片漆黑。
“楚歆，怎么了？遇到危险了吗？”司棋问。
“这里信号不太好。”楚歆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谎。
“注意安全。”司棋的语气凝重，“污染区k2的危险指数虽然只有f，但是曾经出现过不少诡异事件。”
楚歆弯腰拾起那封皮上有海棠标志的档案，把卫生纸的包装袋拆开，抽出一米长的卷纸，擦拭干净封皮上的灰尘。
她问：“什么诡异事件？”
“不要擅自拆开档案袋。”司棋回答，“我们曾经派遣过28个探员，他们都死了。”
“为什么？”楚歆问。
“因为他们私自拆开档案袋。”司棋道，“所以，你千万不要私自拆开档案袋，懂吗？”
还不等楚歆回答，档案袋的封皮自行断裂。
牛皮纸张当着楚歆的面碎了一地，楚歆蹲在地上，手拈起一片碎纸，发现这碎纸又薄又脆。楚歆这才发现，这碎纸根本不是牛皮纸，而是普通纸，只是因为封存太久变成棕色，看起来像是牛皮纸而已。
档案内的资料撒了一地，楚歆蹲下来将资料捡起，正准备把资料重新放回档案袋中，却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宋千。
《布拉达医院尸检报告，检验对象：宋千》。
翻过封面，第二页赫然出现宋千的脸，同样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眼睛下是同样潋滟的桃花眼。
死亡时间：3000年1月1日。
现在是新历三零二四年，也就是说，宋千十二十四年前去世的。
这个结果对于楚歆而言有些意外，但并不足以让她震惊。
她早就发现宋千并不是人类，而是恶魔。不为别的，就因为宋千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恶魔的气息。
低级恶魔在楚歆眼中是无所遁形的，只有b级以上的恶魔的伪装才能骗过楚歆的眼睛。
她拆开旁边包装的一个完好无损的档案袋，把里面的资料倒出来，再把手中宋千的尸检报告装进去。
目光扫过倒出来的资料，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福克斯研究笔录》——直接用实验体对象作为命名，这个风格让她十分熟悉。
翻开这份资料，楚歆迅速浏览了一遍，提取到一个关键信息。
福克斯的九尾并不是后天安装的，而是先天就有的。
只不过，他的九尾发育畸形，在他人生的前十二年，只呈现出九条细长的肉条。
直到超新星大规模爆炸，他这九条细长肉条才再次开始发育，逐渐长成了畸形的九尾。
“特殊点在于会无限再生。即便割去九尾，三日之内依旧会长成原来的长度。还可以更快吗？有待观察。”
“今日给福克斯换上了机械尾巴，他的反应很大。他的精神力波动打碎了实验室的玻璃门。他的潜力非常强大，有待观察。”
“福克斯对最新研制的麻醉药过敏。接下来的实验会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
“福克斯的精神十分萎靡。我需要加大迷幻剂用量。”
实验笔记记得密密麻麻。楚歆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看到了研究员的姓名——布拉达。
给福克斯做义肢改造的是布拉达医生吗？那为什么福克斯看到诊所名字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楚歆深刻怀疑布拉达生给福克斯进行了精神催眠。
“福克斯攻击了我，他用针管贯穿了我的喉咙。我最后看见的是他赤红的双眼。”
笔记停留在这一页。
这笔记十分诡异。从最后一页看来，医生利用福克斯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结果被福克斯反杀。
如果医生死了，那最后的笔记是谁记的？
如果医生没死，那医生会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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