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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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跑出公寓房间后就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冗长的走廊，额，其实也不长，主要是走廊坏了两盏灯，所以显得很暗造成的错觉。
他不知道自己能去拿，回学校？他不想回去，现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那些只会恭维他的同学。回去和路西法他们继续争吵？好像也没什么意义，有莉莉丝在他永远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那回家呢？
这个念头把亚当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有下意识掏出手机查看起消息框，那蓝色的对勾证明父亲查看了他的图片，他本以为父亲会说些什么，可又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有，亚当觉得说不定已读都是因为想要消除红点而随手点开了对话框。
亚当觉得自己现在就这样跑回家，一定很丢脸，他要怎么和父亲解释？说他在学校搞音乐，成绩也不差，但把自己的社交生活和感情生活过得一团糟，还不如自己没有搬走时好，甚至连未婚妻……都给搞丢了。
他能想象到父亲带着有些嘲讽的目光扫过他，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辞就能体现出他的不自量力，他享受了父亲给予的一切，但却也厌恶这一切，可他就算逃跑了也还是没有办法割舍，听上去就像个废物一样。
亚当突然觉得逃跑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他转身向着昏暗走廊的深处前行着，推开沉重且有些锈迹的安全门往顶楼走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吹吹风冷静一下，而刚好他还有酒。
旧公寓从来都不会锁住大门，尤其是天台的门，毕竟时不时就有住户希望可以利用着宽阔的平台来进行一些额外活动。
亚当坐在天台的边缘，这里往远处看还隐喻可以看见大学的建筑顶部，而楼下零零散散经过的也都是背着包刚下课或者正在往学校赶去的学生。
看起来一切都惬意极了。
亚当拉开了一罐啤酒的拉环后就开启了把自己灌醉的状态，二十四罐啤酒很快就被他喝下去了一半，胃部的撑胀感让他的动作也逐渐变得缓慢起来，甚至还有些反胃的呕吐感。
他半依靠在那同样生锈的围栏上，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外套被上面的钉子剐蹭的有些开线，亚当现在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酒精和撑胀让他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和混乱，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糊在一起了。
亚当的酒量不差，按照平时来说他根本不可能会喝醉，可能是因为这次喝得过于快且本身他就在烦心，才让酒劲反上头的时间也变快了。
他有点想哭，也许只有这种半昏睡状态才能静下心思考问题，为什么他留不住身边的人呢？
他不够优秀，没有留住父亲的关注，他不够体贴，所以也没有留住莉莉丝的爱，那路西法是为什么？他想不通为什么，反正总是他自己缺少些什么，才会让路西法也抛弃他。
亚当梦到自己好像在一条小船上，随着波涛在摇摇晃晃前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有人再喊他的名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大海，哪来的人，只不过为什么这艘船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就好像要翻过去一样。
那些喊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他忍不住开始谩骂宣泄，反正自己在海上……不会有人听见的。
“亚当！”
他是被人强行晃醒的，视线模糊间好像看见了路西法和莉莉丝的脸，随后就因为生理反应而下意识把眼前的人推开后趴到一边开始呕吐，酒液在胃部发酵后的味道确实也不是很好闻。
亚当第二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内了，他感觉自己的头部好像受到了重创一般，一直在阵阵发痛，嘴里也充斥着苦涩感。
床头还放着条被打湿的毛巾，验证这就在刚刚还有人留在房间里照顾他，而现在人不见了，想都不用想是去干嘛了。
亚当没有起身的打算，他继续躺着看着天花板出神，没有断片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回溯，他不太清楚梦之外的事情，但结合梦境的内容来看，他好像糗大了。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了他的宣泄，最起码这附近的人大概都知道他被一个女人给背叛了，哦对，还包括他的好兄弟。
他是不是应该离开了？亚当并不愚蠢，他也不想在和莉莉丝他们闹下去，毕竟吵不赢还丢面子的活傻子才愿意去做，可离开了这两个人，他又能去哪？
他想远离他们，但又没办法彻底放弃他们，很矛盾吧，也很懦弱。
房门被推开了，是路西法走了进来，亚当没有刻意回避而闭上眼睛，他只是看了眼路西法后又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亚当，我们谈谈吧。”
路西法顺势坐到床边，也有些纠结的开口，看的出来他也是酝酿了好一阵才下定了这个决心。
“说点什么，亚当。”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路西法，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以为你没那么在乎莉莉……就是，我们以为你只是会有点生气，然后……”
“你们以为？你们凭什么擅自以为？你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但你要承认，你没办法给莉莉她想要的生活，你不爱她。”
“路西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大学前我才发觉喜欢莉莉丝，再往前我也不确定了。”
亚当想到了他们申请大学时，他们说好要去一所大学，但却迟迟没能决定好具体是哪所，父亲并不会特意要求他前往哪所特定学府，但也留下了几个选择，最终是路西法先一步选择了芝加哥大学，亚当才跟着一起申请了。
他记得，本来犹豫不决的路西法是在接了一通电话后就下定了决心，原来是那时就已经有苗头了吗？他当时还以为那通电话是塞拉打来的，毕竟除了塞拉以外，路西法的家中还有谁会关心他？
“所以她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也是你们商量好的。”
“是，当时我们一直在发信息聊天。”
亚当就说为什么路西法会那么主动把他们的地址发给莉莉丝，亏他真的以为莉莉丝是为了和他巩固感情才搬来的，原来他始终都被蒙在鼓里。
“那些会议和讨论也是假的吧，路西法，你们到底还骗了我多少？”
思绪被理清后，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总是同时不在家的两人，时时刻刻都要开会和完成作业的两人，以及为什么上一秒给路西法打了电话，下一秒莉莉丝就会发消息过来的巧合也迎刃而解了。
亚当其实并不在意莉莉丝不喜欢他这件事，因为他也不爱莉莉丝，他只是享受和莉莉丝的争吵，但就算关系只是朋友也无所谓，他甚至想过，如果莉莉丝不想继续婚姻或者找到其他人，只要和他说一声，他都会放手，但前提是再吵一架。
可莉莉丝不信任他，路西法也不信任他，要不是这次被他无意中发现了，他们难道想等到婚礼前夕再公布吗？让他成为一个笑话，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亚当，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要是早知道会刺激你去跳楼，倒不如一早就告诉你。”
“跳楼？什么跳楼？”
“就是你跑出去后不久，公寓管理员打电话给我说你在楼上想跳下去，你知不知道天台的栏杆变得很脆，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现在你就已经躺在医院了？亚当，你不应该拿生命开玩笑。”
“所以你们已经给我下了定论，我可没想过跳下去。”
“就算你是醉酒，那为什么不能去安全的地方……”
这段话题没有继续下去，路西法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充满着质问，可他明明是来开导亚当的。
“总之，我觉得我们还是朋友，对吧？况且你不也总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而且除了我们外，谁还能接受你的脾气，亚当，你该成长了。”
“路西法，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看见莉莉丝。”
“那你好好冷静一下吧，亚当，反正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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