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班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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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陆渊回了趟陆宅。
这宅子上了年头，经历风雨的洗礼，依然宏伟气派。
主宅前面，每隔十几米便种植了一棵银杏树。
银杏树高大粗壮，每棵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风一吹，黄色的叶子簌簌往下落。
院子里打扫的人每隔段时间便过来一趟，将地上的落叶扫干净。
地上的雪水倒影着周围的世界，灰灰暗暗。
陆渊去见了陆润川，“爷爷。”
“哎哟，这次倒是听话，让你回来就回来了。”陆润川说话带气。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书架前，背对着门口，宝贝地摆弄上面的书。
陆渊说：“我和李伯伯的女儿不合适，爷爷就不要勉强人家了。”
陆润川转身，气得差点将书扔到他身上。
不过这些书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孤本，到底是没扔出去，拧眉呵斥，“她不合适，难道你自己找的那个就合适可以？你是非要和我作对？！陆渊，你什么时候这么固执了？”
陆渊沉默，一副我知错但就死不悔改的样子。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
陆润川将书放好，气得背着手在房间来回踱步。
“哗啦——”
陆润川抬脚踹翻书架旁的绿植，陶盆翻到，盆里的土洒到地上。
他指着陆渊，手指发抖，“臭小子，你翅膀硬了！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大部分时候，他都很满意这个孙子，聪明，待人接物十分有分寸，能力强。
认准一件事就全力去做，而且总能做的成。
是同辈圈子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恰到好处的满足了陆润川的虚荣心。
他更像年轻时的自己，比陆铭更适合当接班人。
就是有时候，太过固执。
过了好大会儿，陆润川放缓声音说：“不合适，你就给我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陆渊：“爷爷，我并不是要和您作对……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那个人而已。
……
书房里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接着是陆润川中气十足的斥责。
这一层，有几个家政人员在打扫。几人对里面的动静置若罔闻，都默不作声做着手中的事。
十分钟后，陆渊淡然开门走出。
他的衣袖湿了，上面还挂着两根茶叶。他伸手抻了抻，袖上的茶叶滚落在地。
这次回陆宅，除了和陆润川说话，还要拿一件东西。
陆渊进了卧房，里面的布置还和以前一样。
他走进浴室，浴室镜子下有个暗盒，他用力按下，那个盒子弹出。
盒子里东西不多，只一枚蓝宝石的戒指。
他自己设计的，款式简单，但上面嵌的宝石是心形的。当时已经做好了，还没送出去，他就和颜文沁就掰了。
取出放入准备好的盒子，贴身收起来。
离镜子一米处，嵌着浴缸。
曾经，他喝醉的父亲冲进房间，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的头按进放满水的浴缸。
那时的他，惊恐，无助，被水淹没脑袋。
陆渊收回目光，关上浴室的门。都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小孩。
陆妈妈倚在门口，“陆渊。”
陆渊：“您是来当说客的吗？”
陆妈妈压着性子，声音温柔，“你爷爷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外面那个女朋友，不能当真。”
她，现在不是他的女朋友。
陆渊：“是有道理，可我，这么些年，就只喜欢了这么一个。”
“我现在搬出去了，不在家里惹您生气，我以后少回来。您，也不要说这种话，来惹得我不舒服。”
陆妈妈扬手：“你！连个妈也不叫，我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
“您是想要打我吗？”
陆渊比她高出一头，身姿健壮挺拔，垂眸俯视她。
陆妈妈手没打下去，扭头走了。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按在水里的小孩。
陆渊收拾好东西，离开时路过陆润川的书房，听见陆妈妈在里面哭哭啼啼。
“爸，陆渊这个小畜生，他也太不像话了！他见了我，连声妈都不叫，还威胁我！”
“爸，你好歹管管他，这样下去，他以后还得了啊。幸好陆铭不跟他一样，不然我怎么活啊。”
陆润川轻咳，止住她的话，“怪我，我不该让你去劝。阿渊不听你的就不听吧，小时候你也不常在他身边。”
“可是，爸……”
陆渊在门外：“爷爷，我先走了。”
书房里的女人顿时止住了声音。
颜文沁周末睡了两天，周一上班时，已经再度活蹦乱跳。
办公室内，有个小面积休息室，偶尔会有个别员工在里面休息，大部分时间给员工换衣服、放衣服用。
颜文沁进了休息室，反锁后褪下厚重的外套，挂到一处。
等她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开门出去时，见到李岩站在门口。
李岩呲牙一笑，“小颜，在里面换衣服呢。”
颜文沁极其厌烦他的目光，让她想起腐烂的肉质上渗出的液体。
她没理，径直走开。
李岩像个狗皮膏药，提着一杯奶茶放到她桌上，“小颜，今天挺冷吧，哥请你喝奶茶。”
颜文沁您配吗？
颜文沁撇了眼，说了句“离我远点”后，面无表情地开了电脑。
李岩好似听不懂她说什么，笑嘻嘻凑近，手撑着她的工位，“明天哥请你吃饭，有什么想吃的？”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开口道：“李岩，你没事干了啊，天天围着小姑娘转。”
周姐正好在，便开口搭腔：“东哥，有句话你总听过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能是人家小颜，就喜欢李岩这一款呢。”
颜文沁抬头看她：你再说一句我把苍蝇和蛋都塞你嘴里。
“有事儿，怎么没有事儿，忙死我了……对了，东哥晚上你咋回去，我开车来的，捎着你呀。”
“不用了，部长的车顺路。晚上你记得检修下电表。”开口的人婉拒。
周姐说完刚才那句后就走了，颜文沁内心遗憾。
颜文沁拿起桌子上的奶茶，正想扔掉，思绪一转，提着袋子的顺势放到桌底。
这周，办公室的几个人，对她的刁难再上一层楼。
对此，颜文沁心如止水，但她还是要做戏给江拙看。她猜，江拙大概是很享受驯服一个人的过程。
在外人看来，颜文沁今天一天都在疯狂画图，兢兢业业认认真真。
但她的效率很高，图纸早就画完，她只是打开了一个新的项目界面，在上面瞎画。
李岩又跑到颜文沁工位旁，眼睛色眯眯的，“小颜，下班先别走，跟哥一起出去聚聚，哥朋友多，带你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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