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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华云，我有点后悔了。
“白歌，白歌，白歌一！”华云气喘吁吁道，“你刚刚说还有多远？？”
“10公里。”白歌一大气不喘道。
她们已经跑了5公里了，她居然大气不喘？？？！
华云简直要昏过去了。
昨天她宣布她要提升战斗力，白歌一思考了一下，说那就先从体能练起吧？虽然华云有点失望，因为练体能不会有她想象中那种很帅的二人对打，但她还是蛮高兴的。于是当今天早上白歌一邀请她跑步时，她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白歌一是一个改造人。各方面都逆天那种。
15公里！15公里！！她只是一个走几步路都嫌累的厨子而已啊！！5公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这还是因为穿越以来的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在做体力活，已经得到了一定锻炼……
她感觉灵魂从嘴巴慢悠悠地飘离了自己的身体，还伴随着芜芜芜的那种音效……
白歌一感觉到华云突然的泄气——她已经从咬牙勉强在跑变成走路了——于是白歌一也放慢速度，慢吞吞地在华云旁边原地跑步。
就像一路以来她一直做的那样，她鼓励性地从背包里拿出来华云的大水壶，递给她。
华云瞅瞅白歌一背上的大背包，更深刻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哎，跑步！讨厌跑步！！
经过一个上午的磨蹭，她们最终还是赶在最热的正午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有沙地里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面刻了一些华云看不懂的文字。像一个里程碑，或是废墟，还或者是墓碑。这个时代的地面上有太多这样的东西了。
华云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白歌一在一旁，从包里拿出铲子，拉开伸缩杆，对着沙地就开始铲。铲了约摸几分钟，就听见了清脆的金石碰撞声。慢慢的，一个井盖被她挖了出来。只见她轻松地一拉，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井盖就被她打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地窖露了出来。
她掏出来一个易拉罐形状的仪器，在入口扫了一下，看了眼数值，放心地跳了下去。临走前还邀请了华云一声。华云恹恹地应了声。
待华云缺氧的感觉好些了，她也颤颤巍巍地爬下悬梯。各处的肌肉都开始酸痛无力，待会一定得好好做下拉伸……
意料之外的，地下不是一个地窖，而是一个巨大的人造设施。led灯已经被白歌一打开了，入口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很大，里面有各种仪器和按钮，像一个控制室。
她找到一张地图。
白底色，上面画着彩色的弯弯曲曲叠在一起的线，很熟悉。其实不像地图，更像城市地铁路线图。
她以前经常坐地铁。不仅因为要上学，更多其实是因为，要坐地铁才能去看海。战争结束后，几乎她的整个青春期，都与那片海有关。
战后地铁被毁的差不多了，只有几条人流量很小的线路还能勉勉强强运行。当时人们都不会选择地铁出行，因为长途路线可以乘坐火车，短途路线还是汽车更便捷。地铁能去的地方太少了，安全性也不好。不过为了尽快恢复大家的生活，哪怕地铁没人坐还烧钱，在那几年里仍然在运行。
从终点站下车后，离海边还有很长的路。
高中时，几乎每天，她都会独自乘最早的一班地铁，前往海边。再赶着末班车，回到城里。
那片海，那段路，那条地铁线路，早已融入她本身。哪怕现在身处末世，她也能听见那令人宁静而有力量的海浪声。
嗯？？海浪声？
她回神，却发现自己正身处陌生的海滩。脚踩细软的白沙，头顶蔚蓝的天空……呃……
“白歌一——！白歌一！！”
如果你手无寸铁地突然到了奇怪的地方，不管你是第二次穿越了，还是经历了超自然事件，你可以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确认你的伙伴是否在身旁。尤其当你的伙伴非常好用的时候。
“白歌！白歌一——”
无人回应，只有海鸥被喊声惊起拍打翅膀的声音。
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回到孤身一人了。
“怎么了？”
华云猛回头，看见白歌一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在陌生的环境里熟悉地令人安心。
华云内心狂流面条泪，扑向白歌一。
出乎意料，她居然没有躲开！她立马又给了她一个熊抱，但是——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了华云一下。她这才注意到，白歌一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
见她看过来，白歌一淡淡的按了其中一个按钮。顷刻间暴风刮来，整个海滩都被吹飞了，等风平静下来，华云再次睁眼，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哇绿哇绿的旷野。
她松开白歌一，蹲下，从脚边摘了一朵野花。触感非常非常真实。于是她疑惑地望向白歌一。
“这是场景模拟系统，军用的。”白歌一说。见她还是一脸懵，又补充道，“比民用版更真实。”
语气自然到好像大家都知道场景模拟系统。好吧，看来又是什么华云不知道的未来世界高科技。好在这个名字很直白，华云靠猜也能大概懂。
“为什么突然用这个？”华云问。
“这里刚好有。”白歌一道。
“哦……”华云说，“不管怎么样，谢谢。”
她躺倒在草地上，虚拟的青草擦过她的皮肤，留下淡淡的草香味，远处还有零星的牛羊在吃草；虚拟的天空是淡淡的蓝色，不那么蔚蓝反而更加真实。她闭上眼睛，感受清风缓缓吹拂过她的脸庞……
“这个系统是干什么用的？”
半个月来白歌一已经习惯了她缺乏常识的提问，半点没诧异。
“为了让士兵们模拟更真实的战场。”白歌一想了想，“民用的我不太清楚，据说很多人在疲劳时用它来放松。”
“是吗……”
沉浸在虚拟的大自然里，上辈子的回忆渐渐淡去。就算肌肉仍然酸痛，随着心情的变好，她还是渐渐放松下来。
漫长的沉默后，她扭头，望向坐在旁边的白歌一，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谢谢。它真的很有用。”
现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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