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文明火种-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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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被起名“新联盟”是有原因的，前文明虽然被不少人讨厌诟病，但没有人能否认，前人类的生活很富足，再加上有异能提升药剂吊着，无论是开发s市，建立学校医院，还是扩大种植面积，把重心从捕猎改为饲养，都没有人反对。
当听到三年内消灭ai，会场激动的讨论声和氛围几乎要顶穿房顶。
只有最近出过任务的一些高阶还算平静。
只有他们能接取的剿灭机械怪物的任务最近特别少，不知道第一小队在外面做了什么，ai元气大伤，放任他们拆了大片的基站。
“接下来讨论的，”
作为发言人的重岩环视四周：“是沿用联盟的基本法。”
“反对。”
“我反对！”
两道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响起。
一位高阶站起来：“基地是我们高阶打下的，谁不知道联盟基本法说人人平等，低阶在基地躺着，凭什么跟我们平等！”
一句话，让在座所有低阶表情都难看了起来
“低阶承担了基地大部分的劳动，分明是高阶，有更大的力量，在基地里什么都不干！！”
笛一愤怒地站起来，得到了不少低阶感激的目光，和几乎所有高阶的厌恶。
祝晏：……
不是他不重视这位首领竹马，实在是没有什么针对他的必要。
除了情绪激动的高阶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袍的低阶提出反对，但所有人一致忽略了他的意见。
“反思教教主。”
祝晏另一边的银雪给他介绍：“他们觉得是前人类惹怒了自然神才引发了末世，反对所有跟前人类有关的东西，之前没反对。他们是第二大的低阶组织，应该是看没有人说，怕得罪高阶。”
“都是新联盟公民，也要尊重他们的意见。”
祝晏看向枭：“投票吧。”
人群中的刘老先是看到祝晏跟银雪交头接耳，把银雪记在心里，随后，就看到首领对祝晏的态度也一反常态的温和。
下一秒，重岩拿出投票箱，见祝晏伸手要接，宁可让箱子差点撞到首领的头，也要小心地避开他，最后轻轻把投票箱放在他面前。
刘老：……
重岩公布投票规则，当知道两位首领的票值四票，高阶将军们值两票时，低阶们只觉得天都黑了——经过长久的会议，现在确实已经天黑了。
在场能投票的人本就是一半高阶一半低阶，现在告诉他们高阶的票更重要，那投票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将视线放在圆桌上的低阶和自从来到基地，就产生了巨大影响，但一直没有出过面的祝顾问。
然而重岩打破了他们的期待：“祝顾问身为提出人，不参与投票。”
是祝顾问提出的……那是不是代表还有希望，但他又不参与投票……
在几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能投票的低阶还是抱着微小的期待，把票投了上去。
投票的纸条放在不透明的塑料球中，祝晏一个个拆开现场唱票，拆到其中一个时，声音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老，刘老轻咳一声，把视线转到一边。
听着祝晏念出结果：“反对。”
阿金没有投票权，只是帮着祝晏把结果记在后面的黑板，选用了正字计数，当最终结果出来后，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同意的票数竟然比反对多了二十多票！
也就是说，占据高票数的将军们，大多数都投了同意！
一些高阶难掩愤怒，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上面的人，却什么都不敢说，他们之前能提出反对，是会议制度赋予的权力，现在不敢说话，则是对实力的盲目崇拜使然。
之后讨论的每一条法条都是如此，低阶们渐渐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真正由大多数人决定的投票，但坐在最中央的将军们变了，只要是祝晏提出的，他们的选择往往都站在了低阶，或者说，是基地大部分人类这边。
不那么“公平”的过程，却孕育出了天翻地覆的结果。
不用猜测，大多数人也知道这一切来源于哪里。
程娜是互助会的一员，第一小队回基地时，她就在笛老住宅的楼下祈福，曾经见过祝晏一面，对于他没有异能的消瘦身体印象深刻，因此也不太相信，基地那些让低阶们大呼万岁的改变是他的决定。
或许是互助会抓到了高阶们的把柄？或者涅槃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让那些人终于意识到低阶的重要性？互助会高层对祝晏的态度很暧昧，大多数人看到他跟高阶合作，就默认他并不与低阶一条心，反而担心起他身边林筝和笛一的安危。
但亲自参加会议，她才看得清清楚楚，在低阶们眼中宛如救世主的互助会，只有参与票选的权力，甚至跟反思教一样，都只能投出一票，真正影响高阶的，是那位看起来比高阶强者小了一圈，站久了还需要歇歇，柔弱的祝顾问。
他们怎么会怀疑祝顾问是不是真的为低阶好，那可是还没回到基地，就让某些人用杀害笛老的方式陷害的人！
【神圣值：87】
系统惊喜道：“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难，神圣值涨起来还是挺顺利的。”
“顺利吗？”
祝晏微微扬眉。
系统立即警铃大作，瞪起眼镜：“你要干什么？
”
祝晏没理他，抬手遮住下半张脸，克制地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重岩念法条的声音停了下来，坐在圆桌头部几个将军都放下手中摆弄的身份卡或是羽毛笔，转头看向枭的位置。
沉默两秒后，伸懒腰的伸懒腰，站起来的站起来，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
重岩：“会议一时结束不了，相信各位也累了，暂时休会，明天上午九点继续。”
其他人：？？？
这会才开了不到八个小时啊？
异能者由又不用睡觉，尤其是高阶强者，战斗个三天三夜都没有多大问题，他们竟然听到，重岩，这个基地第二强者，说出“累了”这个词！
众人觉得莫名，但碍于高阶权威，还是各自带着记录离开。
唯有一直盯着他们的刘老，在祝晏打哈欠时，他暗中兴奋，一双鹰隼般锐利，宝刀未老的眼镜在他和诸位高阶强者中徘徊，期待地看到底更关注祝晏一点。
然而，很快他就绝望地发现，隶属于第一小队的这群强者，全都仿佛跳蚤上身，装作不想开会，给祝晏打掩护！
祝晏总不能跟所有强者都有情人关系吧！他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啊！
刘老懵了。
笛一也懵了。
他一开始还关注着祝晏，但紧接着，就被一条接着一条的提议和法律砸昏了头。
改善生存环境，发展农业畜牧业，普及教育，消灭ai……
重启联盟基本法，尊重人-权物权，保护低阶生命安全，吸纳更多低阶进入管理层，建立法庭，建立弹劾机制……
他无论怎么看，祝晏这些提议，都是对低阶更好。
“刘爷爷。”
离开会议室的路上，他怯怯地扯了扯刘老的袖子，打断了愤怒老头有节奏的快走。
“我感觉会上这些提议对我们好像都是有利的，我们还要管祝晏……”
“糊涂！”
刘老怒喝，见笛一被他的反应吓到，深呼吸平息怒气，扯着笛一走到了没人的地方：“你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这么容易，就被他迷惑了？”
提到笛老，笛一状态消沉了不少：“我，我只是觉得祝先……他提出的……”
“他的那些提议，不过是为了保住高阶现在的地位！你以为第一小队那群酒囊饭袋是因为同情低阶才投票吗？他们只需要让渡一点点权利，就能让低阶继续做他们的奴隶！”
可那不是一点点权利，按照祝晏的想法，低阶可以凭借知识竞争高位，会议上，很多高阶都恨不得暴起杀人了，又被枭的异能压制惩罚……
笛一想反驳，但是看了看刘老那与爷爷相似，充满沟壑的脸，又歇了心思，改口道：“但是我们现在还要靠高阶抵抗变异怪物和ai……”
刘老按住笛一的手，冷笑一声：“他们不是说，三年之内消灭ai么……你别忘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笛一摇头：“没有，我一直没忘。”
“祝晏这么做，无非是想挑拨互助会内低阶的关系，你去找林筝，问问他能不能看出来跟祝晏有私的高阶是谁，让他找到证据，我们就利用他们提出的弹劾法，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笛一含糊着答应，没敢告诉他，林筝早就不跟他们一条心，一心想着祝晏了，自己硬着头皮回了研究所，一回去，就见到整理会议记录的林筝，几次欲言又止。
林筝忙得来不及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笛一：“那个……今天会上通过了弹劾法，我听说，只要流程合法，甚至可以弹劾首领？”
“是。”
林筝难掩激动：“虽然之前高阶的罪行不能追究，但等法律正式颁布，哪怕是高阶将军，也不能再为所欲为。”
“那是好事啊……”
因为是心里话，笛一说得不算太心虚，他观察着林筝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基地有不少低阶都被高阶抓走做了情人，按照联盟基本法，我们也能把他们救出来……”
林筝写字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显然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却没有将心中想法分享给笛一，只是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确实，现在基地的粮食储备增加，互助会应该也很久没发粮食了，不如我们把重心放在解救这些人上……”
他说着，双眼突然一亮：“或许我们还可以协助首领府，给不会认字的低阶提供帮助，帮他们知道新法的内容！”
“协助首领府……”
笛一听着林筝的打算，只感觉自己渐渐理解刘老说的“挑拨低阶关系”是什么意思，不再有心理负担，像刚刚糊弄刘老一样，含糊地答应着林筝的提议，最后，还不忘加强重点：“我这就去找会员了解都有谁的亲人被迫做了高阶的情人，早一点救出来，他们就能少一点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