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一只鲛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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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天鲛人早早巡视领地后，便拿上大贝壳出现在海边，他依旧潜伏在礁石处，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从太阳初升到西落，鲛人都没看到秦渺的身影。
往日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鲛人便没太放在心上，他只是扫了一眼远处高高矗立，已经开始亮了几盏灯的别墅，长长的睫毛下，蓝色的眸子像注入了一丝流光，眼底带着微不可察的眷念，半晌才摆动尾巴沉入海底。
不过，鲛人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秦渺都没有过来，要不是每天夜里别墅都会亮灯，他都要以为新娘走了。
抱着贝壳徘徊在海岸边的银发鲛人看着有些孤零零的，夜晚的海风一吹，他长长的头发便跟着在海水上随波流动，尾巴随着夜色也散发出浅蓝色的荧光。
夜里的海洋生物大部分比白天更活跃，有一些鱼看到有东西在发光，还有什么在海面上飘荡，许是以为有好吃的，一下子聚集到他头发边，嘴巴一张一张，吞的全是水，但就像望梅止渴，鱼也没散。
不知不觉，鲛人腰后头发下方已经聚集了一堆贪吃的鱼儿，鲛人此刻心思全然没关注那么多，他只是看着一直亮灯的海岸，那处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一处光明。
鲛人看着看着自己尾巴的光亮好像也黯淡了下来，他不高兴的摆了摆尾巴，身后聚集的一堆鱼瞬间四分五散，但在他停下来后鱼群又像看到好玩的，再次聚了过来。
这些都是海洋中没开智很低等的一些鱼类，鲛人不会计较什么。
他仍旧望向别墅，好一会儿，像下定决心了，踏上了海岸。
这一次鲛人走路已经稳健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踉跄，但不像第一次那么笨拙了，他目标清晰，对着别墅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的加快。
这大概是他上岸走得最快的一次，连脚好像都热了几分。
这一公里的距离，和上次短短几米的距离用时都差不多。
鲛人停在了秦渺别墅门口，盯着眼前高高的围墙，看着厚厚的大门，不知道该怎么进入。
他自然可以用特殊方式，但他怕新娘不高兴，只是徘徊在门口。
门上有一个内嵌凹槽，里面有两个按键和一个椭圆亮着浅浅绿光的东西。
鲛人不太懂，试着按了按。
他先按了第一个按钮，下一刻按钮内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鲛人快速地收回手，蓝色的眼戒备地盯着它。
好在，很快这声音就消散了。
鲛人没听见房间有什么动静，刚才吵闹的东西似乎也危机散去，他微微皱了皱眉，眼底染上一分疑惑，不知道是确定这东西没危险了还是觉得好玩，他又按下了第二个按键。
按下后他下意识退了一步，但确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时，他又凑了过去。
而此刻房间内，秦渺正在洗澡。
她一边泡澡一边追着剧，别提多享受，连外面的门铃声响起都没注意，直到她芯片震动了，她下意识点开，就出现了一个蓝色光屏覆盖了刚才的追剧内容，但光屏内却黑漆漆的并没看到什么东西，她还以为自己的芯片中什么病毒了，正准备关闭的时候，突然一张脸贴了过来。
许是受到通话光屏的影响，秦渺惊得连忙把身子下沉到水中，好在她泡澡水里放了泡泡球，根本看不清水下情景。
她略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发现这个光屏似乎只是一个映射，并不是类似于通话，对方也看不到她。
不过，这张脸怎么有点熟悉呢？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就在这时门外的人露出了一双眼睛，虽然脸还是无瑕放大版，但看到这双眼睛秦渺立刻知道是谁了。
居然是鲛人？！
他怎么在这画面里？
秦渺难以置信，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这时门外再次传来铃声画面跟着断开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因为秦渺追剧也是用的芯片，这时代芯片追剧还可以像投影仪一般选择距离，又防水，格外方便，秦渺洗澡就常爱开着它，但刚才的画面中断了她的投影，这次才能清晰听到门铃声。
意识到鲛人可能就在她门口后，她连忙从浴缸中起身，换好衣服，就往大门走去。
而这时门外的铃声居然还没停，秦渺都怀疑鲛人是不是故意的，幸好这里就她一个人住，也不存在扰民。
别墅门缓缓两侧拉开的时候鲛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站在门铃处，以至于门一打开，秦渺就看到了他那双似乎透着无辜和迷茫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海族的缘故，秦渺总觉得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一股莫名的乖怜，以至于光看着他的眼，她刚才心里莫名其妙的怪气就没了。
她略微打量了他一眼，他赤着上身，仅穿的围裙边卡了一个贝壳，视线在他腰下停了一瞬，在海里还没那么明显，一上岸后，她才发现鲛人居然这么高，几乎腰下全是腿，而且令人诧异的是，鲛人虽然看着瘦，但全身上下似乎哪哪儿都有肌肉。
腹肌八块，手臂和小腿处看着都鼓鼓的，她觉得他一脚都能把她踹飞，但莫名诡异的是，明明身材处处透着紧绷有力，鲛人的脸却总是线条柔和，澄澈干净的眼睛只会给人一种温柔、惹人怜爱的感觉。
就和现在一样，似乎看到自己了，他居然还用一种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本有些湿漉漉的眼一时之间似乎更水润了，干净到眼底好像嵌了两颗蓝色的水晶珠子。
秦渺莫名有些底气不足了起来，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干什么那么心虚？
她正了正脸色，“你怎么来了？”
鲛人唇微抿了抿，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不吭声，但那分明就带着点控诉的意味。
秦渺好不容易积起来的力量又弱了下来，没办法，对着这张脸很难有太多惊艳、欢喜之外的情绪。
她深呼吸一口气，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侧了侧身，“既然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鲛人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亮，得到她的允许后，立刻走了进来。
他视线忍不住落在秦渺别墅内的布置上，秦渺从他的赤脚收回目光，察觉到他在看什么后，顺嘴给他介绍了一下。
人类的世界和东西，鲛人可能并不懂，但那悬浮车他却了解的，他以前常常疑惑，人类没有术法却能在天上飞。
他认真的听着秦渺介绍，但心思却没聚焦在内容上，而是她的声音和她的气息。
在这小小的空间内，鲛人觉得四处都是秦渺身上的馨香，无孔不入，他的腿又控制不住有些痒了，指甲忍不住挠了又挠，但他没让自己的长指甲冒出，以前见过的人类都很恐惧，他不想让秦渺怕他。
秦渺不太了解鲛人，但看他一直挠腿还以为有蚊子，没带他在院子里继续逗留，临到门口前，她在地上放了一条毛巾，又给他拿了一双鞋子。
鲛人再次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秦渺败下阵来，柔声道，“毛巾，擦擦脚，再穿这双鞋。”
她顿了顿，看着那双对自己而言大很多但对鲛人来说似乎有点小的鞋子，补充道，“如果鞋子穿着不舒服，那就不穿。”
鲛人这次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秦渺干干净净的屋子，坐在门口一点一点认真地擦掉自己脚上沾到的沙子，才郑重地套上那双鞋。
鞋子很小，但鲛人扫了一眼秦渺脚上粉色可爱的凉鞋，看着露出的圆圆润润可爱脚趾，耳廓无意识地红了一点，努力把脚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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