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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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到时会求罗王留下你残余的魂魄。”

“都残魂断魄了，留下还有什么用？”

“……也对。修补好了，你也不是你了。”

霁薇俯身向前，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感觉你做过这种事呢？”

云洄目光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他垂下眼睑：“身在冥界，成日与魂魄打交道，自然会沾染一些。”

霁薇抿了抿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歉疚道：“抱歉，提到你伤心事了。”

云洄扯出一抹笑来：“我算是幸运，在乌峰牢里没有露出破绽。不过我还不想轮回投胎。”

“你在等人？”

他回眸略带伤感地看向霁薇，缓缓道：“姑且是吧。”

忽然对上他这双悲戚戚的眼睛，霁薇鼻尖不由得一酸。她旋即躲开目光，语气跟着难过：“其实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找黄泉珠的。因为，只有它能救我的师兄。”她顿了顿，“他……还在等着我。”

云洄顺着霁薇的视线，落在那只精致的乾坤袋上。过了半晌，他问道：“你的师兄，是谁？”

霁薇摩挲着乾坤袋，脸上不自知地爬上一抹暖笑与怅然：“他是门派中最厉害的人，万事在他手中都能轻易解决。他帮了我许多，但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去回报他了。”

云洄默然不语，只定定地看着她手中的乾坤袋。

霁薇被困在罗王殿内不知多久，她借着云洄的同情不让任何东西进来打扰她，而罗王从那日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

她的魂魄一次次被修补，霁薇整个人忐忑又焦急。趁着云洄不在，她四处寻找可以出去的办法，不但翻乱了罗王的奏折，就连铺在床榻上红垫也不放过。

然而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便是那位好说话的散仙，云洄。

这次，云洄又来为她修补命魂，霁薇心急如焚，有意无意地追问他黄泉珠的下落。

她快要死了，可她的师兄还在等她。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破绽百出的神情下，云洄毫无征兆地，轻易便告诉了她黄泉珠的下落，也答应她放出杨隐四人。

但条件是，霁薇必须要带他一起走。

“你是散仙……”霁薇面露难色。

“可你们不是。只要结界被打开，我便能逃脱这里，不再受冥界的桎梏。”云洄眼神流转希冀之光，双手坚定地按住霁薇双肩：“我相信你，请你也要信我。天下偌大，我也只是想出去看看。”

霁薇眸色纠结，与他目光相对，心中千回百转。

这是一场交易，说来简单，但她在修真界待的那些日子，却不得不让她考虑堕入冥界许久的散仙，再度出入凡尘会做些什么。

可是没了他的助力，不但自己会死，杨隐他们也会危机重重。

还有贺溪亭。

霁薇昂首望了望漆黑的房梁，心中突然了悟，这就是北尧让自己来此的目的。

这是要让她的特殊去换条件，也是让她知晓，众生安宁都与自己紧紧相关。

悟道，原来是悟苍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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