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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月思索半晌,还是回拨了电话。
电话铃声在手机中响起,略显嘈杂的乐曲在手机里跳跃。
终于,乐曲停下,手机那端传来女人轻柔婉转的声音。
“月月?刚刚在忙吗?打电话怎么没接呀?”女人尾音缱绻,好似轻轻撒娇着抱怨。
郦月眉眼低垂,“手机静音了,没听见。”
那端女人轻舒一口气,轻轻缓缓地说:“那就好,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郦月没回应,握着手机的指尖却有些泛白。
她想说,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多打一通电话,如果放心不下,为什么连消息都只有一条让她回电话而已。
但最终郦月只是垂下眼睫,沉默听着电话那端的女人继续说着。
“月月,过几天就是妈妈生日了,你回来陪妈妈过生日好吗?”
“......我不一定有时间。”郦月低声回她。
“月月......”女人声音哀伤起来,“你长大了,不常回家陪妈妈,一年下来只有妈妈过生日和过年的时候才能看见你,今年你连妈妈生日都不愿意回来了吗?”
郦月只觉得心绪堵塞,仿佛有沉重石块坠入心肺,沉得她呼吸都觉得窒闷。
她的妈妈实在柔软,有些无法言说的天真。她好似真的认为,郦月不愿意回孙家只是因为长大了,雏鸟不愿归家而已。
这种令人觉得可笑的天真,让郦月无力去打破,于是就这样被她的柔软包围,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
“好。”郦月应道:“我会回去的。”
电话挂断后,郦月重重向后靠去,将自己陷入充盈的沙发中,抬起一只手遮住双眼。
墙上时钟滴答,整间屋子只有时钟轮转的声音和郦月浅淡的呼吸声。
电话又响起,郦月一只手还搭在眼睛上,看也不看就接起来。
“喂?”
话说出口,郦月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变得干燥沙哑,如同砂砾磋磨。
电话那端静默片刻,而后响起清洌的男声,“怎么了?生病了?”
是成倚山。
郦月放下手,将手机拿到眼前细看了一下,确认是成倚山的电话,清咳一声回道:“没有,阳台吹了会儿风,喉咙有点干燥。”
以防他追问,郦月快速接上下一句,“有什么事吗?”
成倚山如她所愿不曾多问,声色淡淡,“你的手链掉在车上了。”
郦月抬起手,原本应该缠绕在手上星月手链不知所踪,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洗漱前就不曾看见手链,只是当时有些疲累,无意识地忽略了。
郦月:“好像是不在我这。方便的话先放你那吧,下次有空我再来拿。”
“好。”成倚山应道。
说完后两人陷入安静,一时之间只有浅浅呼吸隔着电话氤氲不停。
“郦月。”
成倚山忽然开口叫她,声调缓缓地说:“你看得到窗外天空吗?”
郦月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风吹起轻纱飘摇,一晃一荡。
“看得见。”
成倚山:“今天月色不错,睡不着的话,看看夜空吧。”
窗外月色明亮,有点点星光闪烁,晚风轻柔似水,夜色无限好。
郦月挂了电话,今夜好眠,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