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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还未亮。
朝朝如往常般去铺子,推开门,衡生背着行囊等在院外头。
木头警惕的盯着他,“你又来做什么?”
衡生那只眼地乌青还未好,另一只眼下也还有乌青一片。
他掂了掂行囊,道:“木兄,朝朝,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我得去锦城了。”
他看向朝朝道:“朝朝,虽然你没答应我,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考个武状元,干出一番事业,然后再回来求娶你。”
木头很是不耐烦,“要走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衡生重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走上前,不轻不重的锤了一拳木头的肩头,“你小子跟我一起去啊。”
木头嫌弃的掸了掸肩头,“我不去。”
衡生诧异,“真不去啦?”
木头偏头看了眼朝朝,“嗯”了一声。
衡生:“啧,你不想找回记忆了?”
朝朝适时开口,“阿生,我有一事恳请你帮忙,这次你去锦城,能否去锦城的武馆里打听一二,看看有没有哪家少了一个学子?如果有,我再与木头去锦城认认。”
衡生吸了口气,“你们现在要是同我一道去就好了。
好吧,我帮你们去问问。”
朝朝笑开,“谢谢你,阿生,对了,你稍等片刻。”
她回身去了屋里。
屋外,衡生脸上的嬉皮笑脸褪去几分,他上下审视了番木头道:“你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好?长得……也就一般,肯定没小爷我好看,个子也没我高,家世……虽然不知道你的,但我家也不错啊!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木头想了想,比了比比他矮一个手指的身高,“朝朝说过,我长的很快,跟田里的庄稼似的。”
衡生:“……”
他笑了笑,突然肃了神色,认真道:“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
“你们在说什么呢?”朝朝拎了个小包出来,便看见二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气氛也有些僵。
她怕他们又打起来,只得快步走了出去。
“没什么。”衡生呲了个大牙,哥俩好的将手搭在木头肩头,“我在跟木兄说,往后有机会,还要再切磋切磋。”
木头不客气的打去他的手。
朝朝看了眼二人,将包裹递给衡生,“里头是一些桂花酥和韭菜饼子,昨晚做的,这个天能放好久,你路上拿来垫垫肚子。”
衡生看了眼包裹,爽朗的接下,“做了这么多,朝朝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对不对?”
木头想起昨晚朝朝做了好久的饼,问她只说“备着”的场景。
他瘪了瘪嘴,“拿了东西还不快走。”
衡生捏了捏拳头,“嘿!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走吧,”朝朝微笑着看他,“你一定能考上武状元的。”
*
转眼已过立冬,天气渐渐转凉。
近日来阴云密布,黑云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屋子里也反了潮,哪儿都湿拗拗的。
特别是石头上,沾上水便滑溜溜的,朝朝便是在门前石阶上滑了一跤。
好在大夫来看过,只是崴了脚,除了脚踝肿些,别的没什么问题,开了活血去淤的药便离开了。
虽然朝朝也说没事,但木头可急坏了,前前后后忙了个不停。
捣了药给朝朝敷下后,又去镇上买了些干草回来,将日常所经之路里里外外铺了个遍。
“怪我。”晚膳后,木头半跪在床前给朝朝换药。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虽然知道他是在给她抹药,但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脚,指腹带着冰凉的药轻柔的按在红肿的地方,有些令她有些不自在。
木头:“昨日我路过那也滑了一下险些摔倒,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你就不会受罪了。”
朝朝想了想,说:“挺好的。”
木头愣怔抬头,“什么挺好的?”
朝朝:“这样你下次就不会真的摔倒了。”
她将脚收了回来,小心的放回被子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好。”木头起身,去吹熄烛火,想了想,他道:“那我明日去挂歇业的的牌子。”
“别,”朝朝锁在被子里,之露出个脑袋,“我只是一只脚伤了,又不是手伤了,或许明天就好了,而且我跟宛姐姐约好了,她今天要来拿糕点的,我不想失约。”
木头:“那我明天背你过去。”
朝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闷声道了句“好”。
隔屋的门开了又关,朝朝掀开被子,深呼吸了几口。
这天气实在是又闷又热,索性下场雨罢。
*
正如朝朝如愿,长时阴云密布的天,终于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朝朝的脚消肿了些,但也没大好。
卯时,朝朝撑了伞,木头背起她,踩着打湿的干草,沿着山路前行。
这时节夜里越来越长,又是阴雨天,就连广袤的田野,看上去也乌漆嘛黑的一片。
偶有电闪一瞬,“轰隆”一声,天地煞白一片,转而又陷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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