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到达Y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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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屠云回望来时的方向，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到了通道的一半处，阳光一跃而出，照得新生的湖面波光粼粼，近岸处还能看到晕在水中未来得及散去的血迹。
环绕一圈，入眼的人要么气喘吁吁，要么受了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重伤的人被集中到一处地方治疗观察，轻伤的人则由周围的同伴处理伤口，
曹少校带着人守着岸边的防线，手搭在腰间，身躯挺拔得如同一杆标枪。
随着最后一批人进入驻扎地，众人不由自主地欢呼起来。
“我们通过了！”
“我们过来了！”
曹少校看到殿后的屠云几人，点点头，正要说话，重伤区的一个士兵突然浑身抽搐，翻白眼且口吐白沫，形状痛苦。
曹少校几步上前：“怎么回事！？”
“他被蚊子扎了脑袋！”一个人叫道：“但是扎得不深！后来一片奇怪的东西扑到他头上，不过被火系异能者赶走了。”
屠云手臂上被蚊子刺穿从伤口又痛又麻，她捂着伤口，蹲下查看地上痛苦抽搐的人体。
突然，她霍然起身，倒退几步：“有东西把卵寄生在了他脑中，马上击杀，否则等卵孵化，会有未知的危险！”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斧头，想要了结这个隐患。
“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士兵的脑袋开了一枪，硝烟钻进屠云鼻子里，她忍不住抽了抽鼻翼。
曹少校放下手枪，嘴角抽搐一下，通过通道的喜悦随着枪响迅速消散在唇边。
“他是为了保护我……”一个受了轻伤的士兵愣愣地道。
“烧了。”屠云说道。
曹少校深深地看了地上那了无生息的尸体的面容几眼，随后一挥手，示意动手。
屠云举手拦住他们：“别碰他，就在这里烧。”
刹那间，她觉得有好几道悲伤而愤怒的视线直刺到她身上，那是死者的战友。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后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尸身未凉，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尊严地被焚烧成一团焦骨。
屠云只是直视曹少校的眼睛：“没办法，以防出意外。”
曹少校闭上眼睛，再次示意。
人们无声地挪开重伤者，搬来木材，在晴空下，在开拓的水域面前，燃起一个火堆。
奇怪的烧焦异味缭绕在营地上空，突破绝境的喜悦还没沸腾就被悲痛的手按住抚平，仅仅留下心有余悸的痛苦。
曹少校背过身，重重咳了两声，才开口邀请屠云以及李老师等人到指挥部的营地休息。
说是指挥部，其实也就是把地上的枯草给割了，清理出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驻扎帐篷。
帐篷间摊开两张折叠桌，桌子摊开地图和几本笔记本，周围放了几个折叠小马扎。
“李教授，您坐。”曹少校对李秀玉道。
“你们也坐。”曹少校对屠云等人道，说着自己也轻手轻脚地坐到马扎上。
他捏着根水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屠云几人则静默积蓄体力，有人送来纯净水，锦芝并不想要，但抗不过送水人的热情。
詹砚坐在屠云旁边，一双长腿堪称局促地蜷缩在小马扎前，从他苍白的脸色能看得出来在刚才的战斗中实在是毫无保留地出了力。
詹砚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桌子，颤抖的手去摸口袋。
努力了好几次，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试图将糖纸剥开时，就十分无力了。
低血糖？屠云扫了对方几眼，便伸手拿过那颗奶糖，三下五除二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
詹砚顿了顿，条件反射皱起眉，屠云把手抬高，露出手里的糖纸：“我全程用糖纸捏着。”
詹砚眼睫毛扇了扇，张开嘴唇，把奶糖叼进嘴里。
屠云收回手，眼角时不时瞟对方一眼。
詹砚不知道把奶糖放在口腔里那个地方，总之面部一片平静，只是偶尔喉头滚动一下，显示他确实在吃那颗糖。
歇息了五六分钟，等众人都喘匀了气，体力也逐渐恢复了，曹少校这才停下笔。
“这次突然出现异常情况，如果不是各位鼎力相助，我们的损失会比现在多得多。”曹少校说完，脸色有一瞬间的沉寂。
他随即提起精神：“现在最大的难关已过，休息好之后，我们就能向北沿国道进发，向y市走去，我已经让一支小队前去联系对方，回来时会给我们带情报。”
“下面，是我们这次的伤亡统计。”
“死亡及失踪：553人，包括233名战士。”
“轻伤：621人，重伤：114人，剩余约6600人。”
“553人……”屠云眼神空茫。
曹少校道：“这样的战斗强度以及战场情况，这个伤亡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之前……一次袭击就能带走一百多人，其中一半是战士们。”
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抽了抽：“出发时，我们有近一千名战友，现在……就剩了四百多人。”
“节哀。”李秀玉开口。
曹少校和其他军官，连同李老师屠云等人定好接下来的行动，当然，主要是曹少校等人制定计划，屠云和李老师一个从自己的经验出发给意见，一个从自己的知识储备出发提建议。
散场后，屠云脱下外套，提着药箱找了处光线好的地方处理伤口。
“学姐，我来包扎。”元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旁边，拿了一卷绷带道。
“啊，好。”屠云道。
元骏低头看哪个伤口，道：“其实可以叫我们帮你处理伤口的。”
“只是小伤，不用了吧。”屠云看着元骏绕了好几圈还不停手，连忙喊停：“别浪费绷带。”
元骏剪掉绷带，收好尾，声音沙哑：“在学姐眼里，多大的伤才算伤呢？”
屠云闻言，还认真地想了想：“嗯……经历过差点被开膛破肚以后，觉得这些不涉及筋骨血管的伤都不算什么。”
元骏还想说什么，有人插入两人间的谈话，让元骏这个专业对口的去看一看通信设备等电子相关。
他收好药箱，屠云拦住：“你去吧，我放就行。”
放好药箱，屠云想着既然明天就能到y市落脚，那么现下身上这一套穿了好几天的衣服顿时就忍无可忍起来，她翻了一套干净的背心和长裤，在车里换了。
虽然身上还黏腻，但衣服干爽顿时心情也好了许多。
要是能洗个澡就更开心了。
她无不渴望地想到。
到了半下午，派去打听消息的小队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三辆军卡，带来不少医疗和粮油物资。
y市的情况也随之传播开来。
目前，在y市聚集的人大概在七万左右，都聚集在工业区周围，由部队组织日常生活和抵御敌人。
但工业区仅仅只是y市一角，更多的地方还未探索完，或许在市区内还有幸存的人，以及周围一系列工业小镇都能够得到资源。
而这一切，都需要人手，因此y市的人自行派了车辆跟来，援助物资，还可以帮忙运送重伤患者。
第二天清晨，众人早早起身，重伤者由军卡运送，轻伤者视情况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剩下的人迈开两只腿，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y市的人选取了他们经常维护的一条路线行进，因此一路上并没有太大波折。
途中遇到好几波丧尸潮的攻击，但在火力压制下未造成什么危害。
y市的人看到屠云等人收集晶核的举动，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其中关窍。
直到曹少校说明之后，他们才明白其重要性，但因为是一支普通小队只管运送物资和接人，且队伍里又没有异能者，因此整支队伍仍然对开瓢丧尸脑袋的活动敬而远之。
曹少校适应得倒是很好，倒下的丧尸七成晶核都被他的人收割了，剩下的晶核为了感谢屠云等人一路上的付出，便默认是她们的战利品。
夕阳西下时，众人到达此行的终点。
工业区的街道口被架了关卡障碍物，周遭的一大片荒地被清空，临时性的哨塔交错覆盖了大部分视野，借由望远镜的配合，三百米开外的动静都能及时地掌握清楚。
屠云她们来到入口街道时，前方的路障已经撤去，一个高瘦的气质与曹少校如出一辙的老年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迎上前来。
“辛苦了。”他握着曹少校等人的手，只说了这么一句。
曹少校笑了一下，仿佛心神一直紧绷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点，背影透出前所未有的疲惫。
“具体情况等会再说，先把同胞们安顿好。”那高瘦的老年人说着，把大部队引入工业区的据点内。
“根据昨天的小队情报，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小区落脚，生活用品上有些艰难，但我们这边会尽快补足。”那老人说着，介绍起周围的设施来。
“李老师，他是……”屠云只觉得那老人面善，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陆长泊上将。”李老师道：“技术出身，有他在，你们可以安心了。”
说着，曹少校突然转过身，目光径直看向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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