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漪宫没有主位,偏殿里头就住着元央、温才人和郑良人。

郑良人好歹是知府嫡女,自持身份,原本就不是和温才人一路的,虽然原先一起排挤元央的时候看着亲亲密密但等到后来元央侍寝之后,郑良人也知道自己是惹不起了,干脆门一关由着元央和温才人去。

也是温才人和丽贵嫔太会吸引仇恨了,元央又忙着和皇帝“勾心斗角”,不知不觉就把人给忘了。现今听到消息,元央也不由得有一种:啊,差点忘了她。

温才人往日里趾高气扬,认真说起来也没有遇过这样的事,见着是出了人命,脚一软差点站不稳,还好边上有宫人扶着。她本就不想管这闲事,心里也很是惴惴,可是见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元央还是试探似的问道:“元妹妹的意思是?”

“先去看看。”

元央心里存了一分疑,自然要去亲眼看看,她也没去管面色惨白的温才人,自己领头走在前面,顺便叫了宫人来吩咐,“既是出了人命,必须得先去通报皇后娘娘。你跑一趟凤仪宫,把事说清楚。”

温才人咬了咬唇,有些脚软的扶着宫人的手跟着元央往郑良人的殿中走去。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镇定自若,一个惶恐不安,边上那些宫人看在眼里都不觉有了计较:要知道,同住一殿的人就算是分位一般也是要分个高低上下的。往日里温才人仗着丽贵嫔这个堂姐倒是摆了不少架子,虽然她的分位和元央一般但真论起来兰漪宫中的人惯会见风使陀,大多都是以温才人为尊,要不然当初澄碧也不会因为温才人的一句话就犯傻。

如今,瞧着温才人服软的模样,那些心思伶俐的宫人心里都有了底:早就听说元才人是个会来事儿的,陛下也宠得紧,这才几日功夫,便是连温才人这般脾气的都服了软。跟在元央后头侍候的人都觉得与有荣焉,不自觉的仰头挺胸;跟在温才人后面的则是盘算着来日要找个好机会好好在元才人跟前表现一二,说不得,元才人日后还真能有个大造化什么的。

众人心思不一的到了郑良人的殿中,便见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宫人怔怔然的上前见礼。

元央微微颔首叫了起,顺便看了看素日在郑良人身边服侍的那个大宫女,开口问道:“适才叫的人是你?”

那宫女名叫红梅,生得容貌平常,身子倒是娇小玲珑,那瑟瑟的模样看着就叫人怜惜。她早就吓得一脸青白,唇上颤了颤,垂了头,细小的脖颈就像是一拧就断的花枝,想了想还是细声说道:“良人昨夜回来的迟,睡得也晚,故而今日晨间未像往常那般起来,奴婢也没在意。只是眼下快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奴婢就想进去问一句,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红梅的目光忍不住又飘向郑良人那里,再说不下去,不由掩面呜咽出声。

元央听着这席话,心中若有所思:昨夜就是七夕,虽然众人都去赴了晚宴但因着皇帝临时改变了主意,那晚宴也早早就散了。按理说,郑良人应该是早早就回来了才对。她一边往郑良人躺着的那张紫檀雕花木床走去,一边接着问道:“昨夜宴散的早,郑良人怎地回来这么迟?”

红梅面上沾了一层的眼泪,小声的道:“昨夜陛下没来,良人心里难受得紧,想着也是无事就趁着夜色逛了一圈。良人心里不舒服,不喜欢人太多,故而昨夜里只澄水一个跟着。”

她说着就怯怯的抬头看了眼那个叫澄水的。

那个叫澄水的宫女仿佛吓了一大跳,连忙接口道:“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她双腿战战,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良人说是要走一走,结果一晃眼,不知怎的就和奴婢走散了。后来还是在御花园的碧亭才找到良人的。”

碧亭在御花园的中心,从那里走,一是可以去柔妃的柔福宫;一是可以去惠妃的兰心宫;一是可以去慈宁宫。

元央不敢去碰郑良人的尸体,正端详着她的面色,听到澄水的话不由得蹙了蹙眉:“从你们走失到再找到郑良人,大概有多长时间?”

澄水努力想了想:“好似,有大半个时辰吧......”

元央垂下眼:郑良人面色青紫,指尖亦是放着紫红之色,若无意外,显然是中毒而死。她虽有些闹腾但也算是低调,会出这样的事,说不准就是昨夜里撞见了什么。元央转头去看澄水,沉声问道:“你找到郑良人的时候,她心情如何?”

澄碧似乎踌蹴了一下,还是接着道:“良人的心情好了许多,回去的时候,她还好兴致的赏了奴婢一块。”

她摸摸索索的把那块佩从怀中拿了出来,双手呈给元央。

元央却没接手,只是垂头细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原是皇后带人来了。

皇后外热内冷,便是连四妃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自然也瞧不起低位的妃嫔,从未来过兰漪宫。只是这回出了人命,哪怕是皇后都不能不来看一眼——她主管后宫,这般大事一出,陛下那里怕也是要生气的。

皇后来得匆忙,便是连仪驾也只摆开半副,但那排场已然是威仪赫赫。她下了凤辇,缓步走入殿中,左右宫人皆是跪了一地,垂着头不敢去看。元央和温才人亦是跟着上前见礼。

“不必多礼。”

皇后随手一摆,目光扫过床榻上的尸体,语声有些冷凝,“先把事说一遍。”

元央瞧了瞧六神无主的温才人,只得上前把适才整理出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此事似乎另有玄机,不若令人去和陛下说一句。”

这倒是元央的私心了:她现今人微言轻,难得见皇帝一面,总是想着要用各种方法见见皇帝,顺便刷一刷好感度。

皇后闻言看了她一眼,沉吟不语。

外头却恰好传来一声轻笑,言语中满是讥诮之意:“原还以为元才人是个懂礼的,想不到竟也是不知体统——若这等小事都要劳烦陛下,那陛下岂不是要忙坏了?”

殿外走来一位美人,艳色夺人,容光照人,她对着皇后一礼,娇声道,“嫔妾拜见娘娘。”

来的正是丽贵嫔。她的重锦宫离得最近又和温才人有所来往,故而来得也很快。

皇后看了她一眼,因着她适才的失礼,过了许久方才叫起。就在皇后要开口的时候,外头就传来太监拉长的声音。

“陛下驾到......”

丽贵嫔好似被人打了一耳光,面上又白又红,羞恼的顿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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