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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聚会持续到很晚才结束，被邀请到的米兰众人，一部分需要坐车回去，还有一部分则需要留在会场住一晚。
内斯塔选择在会场留一晚，他们不能一起走，人多容易引起注意。
会场留宿的房间都是两床间，这就表明他们可以两个人留下作伴，如果伊布拉希莫维奇还想跟着，那这或许是一个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马尔蒂尼问最后的意见，“如果其他人没有想留下的，今晚我和桑德罗在这儿待一晚，剩下的人坐车回内洛。”
内斯塔稍稍扭头，旁边的伊布拉希莫维奇感受到视线，“我也想留下来。”
马尔蒂尼拍拍他的肩膀，善意提醒，“明天需要早点起来，不能错过一大早的训练，这儿到内洛起码一个小时。”
伊布拉希莫维奇无所谓，“没关系，上帝从不睡懒觉。”
马尔蒂尼没再坚持，“那今晚伊布和桑德罗留下。”
等目送所有队友离开，内斯塔才找服务人员要了张房卡。
会场提供的房间都在后院，这儿环境很好，与前院和会场内相比很安静。
绕到后院，内斯塔一边对着房卡号找房间，一边问身后的伊布拉希莫维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现在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伊布拉希莫维奇神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放松，有些话他去年就想说，“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内斯塔脚步并没有任何停顿，他找到房间后，刷开房门，“你说的很早之前是有多早？”
伊布拉希莫维奇靠在门上，“我们认识了得二十几年。”
如果换其他人被这么回答，肯定觉得对方要么在开玩笑，要么是疯透了。
但内斯塔并没有这么想，他来到这儿之前，与伊布拉希莫维奇认识了的确有二十多年。
知道只凭一个数字，并不能代表太多，伊布拉希莫维奇继续，“如果像以前那样，我现在应该转会到了尤文图斯。”
内斯塔顿了顿，伊布拉希莫维奇说的不错，按照曾经的经历，他转会到米兰应该是几年后，而不是今年。
伊布拉希莫维奇不怕有人路过的时候会听到这些，他刚刚说的所有的话，外人只要不傻，听到都会觉得很疯狂，不会有人信疯言疯语，
“如果你问我到底多大。”伊布拉希莫维奇沉默一阵，“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就像疯了一样。”
内斯塔试着想要理解伊布拉希莫维奇的意思，但看到他眼底那一抹悲伤，又觉得答案或许超出了预料。
那一句，曾经失去的人……
内斯塔不自觉看向他，在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你是经历了谁的死亡吗？”
伊布拉希莫维奇点点头，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侧肩靠着的墙壁有丝丝凉意，这让他勉强保持清醒和冷静，“你的。”
听到这简短的一句话，凄凉的感觉袭满内斯塔全身。
他有想过，会不会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回到曾经，会不会有人出现，证明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但真正出现这个人的时候，他又没办法去回应，这或许太过残忍，对于经历过更多的人而言。
内斯塔坐在床上，缓和一阵，才继续问，“你后面过得不好吗？”
伊布拉希莫维奇不多犹豫，“那种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像真正意义上的丧家犬一样。”
“别这么说。”
内斯塔又从床上起身，他走过去想给伊布拉希莫维奇一个拥抱，但悲伤的氛围会传染一般，他的心情也有些糟糕。
伊布拉希莫维奇没有动弹，他站在原地，靠着已经不再有任何凉意的墙上，“你呢，又是因为什么问我这些。”
看着熟悉到会牵动他任何情绪的人，伊布拉希莫维奇开玩笑，“因为我表现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内斯塔不打算现在提听到的一些心声，“你经历的那二十几年，我也经历过。”
伊布拉希莫维奇愣了一下，他无数次希望有这种情况，本以为真正出现会激动到不能自己，但现在却格外平静，“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吗？”
内斯塔决定从比较早的那些事情开始说，“欧洲杯小组赛，和瑞典打平后，你找我交换过球衣，还在球场上把那件跑了全场的衣服穿上了。”
“你转会到米兰，我们会在一起训练，你曾经把加图索丢进过垃圾，就像其他人喜欢搞加图索的恶作剧一样。”
“你经常晚上和我还有安德烈亚打游戏，不幸的是，你不管想赢谁都很困难。”
“在遇到餐厅外的球迷想要签名的时候，你会让他们不好着急，和他们一起等还在里面吃饭的我。”
随着越说越多，内斯塔也放松下来，他和伊布拉希莫维奇面对面，一人靠一面墙，“那时候真的很好。”
伊布拉希莫维奇也笑，他看着内斯塔，久违的放松，“的确，你之前还拿球吓过我，害得我刚把水喝进去就吐了出来。”
内斯塔捏了下手，试图解释，但那时候伊布拉希莫维奇的确挨过不少打，不过他倒也没用多少力气。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伊布拉希莫维奇又陷入回忆，“不管是场上还是场下，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就在你那边。”
“你给我拥抱的时候，总喜欢把我的头朝下搂。”
伊布拉希莫维奇说着，上手触碰内斯塔的脖颈，轻轻按了一下，“就像这样。”
内斯塔没有推开，“没办法，你比我高了几厘米。”
伊布拉希莫维奇收回手，“我应该庆幸我高出来五厘米，我喜欢你那样做。”
内斯塔摆了摆手，他突然又想起来了小因扎吉，“你让皮耶罗带走西蒙内是因为什么？”
以为是小因扎吉偷偷告状，伊布拉希莫维奇没多问，“还记得吗？我之前转会过尤文图斯，我和他做过队友。”
“或许是因为，之前我就没把握住机会，导致最后失去了。”
伊布拉希莫维奇说到这儿，又顿了一下，“这可不像我，不过我还是选择帮他一下，以后不再有遗憾是最重要的。”
内斯塔沉默两秒，避而不谈他们之间的失去，“皮波和皮耶罗之间真的有矛盾？因为没有传球？”
伊布拉希莫维奇解释，“的确有一些矛盾，他们都太别扭了，尤其是皮耶罗，不过不止是因为传球。”
不打算聊太多别人的事情，伊布拉希莫维奇看着眼前的人，“有关让他们带走小因扎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伊布拉希莫维奇不觉得吃醋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西蒙内太喜欢跟着你了，那时候我还不确定，你和我是不是一样的，你会被他分走视线。”
内斯塔无奈，“你怎么和一个孩子计较……”
话说到这儿，内斯塔又停下来，他险些又忘了，眼前的人现在可比小因扎吉小。
伊布拉希莫维奇没多想，“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以前有个采访，是他和皮波一起的采访。”
内斯塔安静等他说，伊布拉希莫维奇继续，“当时主持人让西蒙内选一个后卫，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你。”
内斯塔也记得，但没怎么放在心上，“你倒是多愁善感了，那些记者真不应该传虚假的消息，我们在米兰相处的融洽。”
伊布拉希莫维奇不在意，“有时候只是因为你们，换其他人我兴许不会理会谁和谁有矛盾。”
不过，那些记者的确喜欢只看几张照片就造谣，说他不好相处，说他一点儿也不友善。
他们聊了很久，聊到只剩下四五个小时就得起床回内洛。担心到时候真赶不上训练，内斯塔决定先洗漱睡觉。
关上房间的灯，伊布拉希莫维奇侧过身，面对着内斯塔，陷入黑暗的房间不会让他被发现，他正看着喜欢的人所在的地方。
他没有细说，在眼前的人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后，他就变得不再在意时间，不再理会是天黑还是天亮。
所有的节日都与他无关，这或许是丧失某种欲望的表现，他失去了精神上的支撑。
一个人待在几乎密闭的房间，并不会让他觉得恐惧，但每到晚上，他就会觉得孤独。
那种孤独的感觉发自内心，让他痛苦，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窒息。
好在，他重新见到了曾经未能拥有的人，得知两个人是一样的，他慢慢不再感觉到窒息。
他舍不得睡，但困意袭来，还是陷入短暂的沉睡。
内斯塔没有多少困意，他闭着眼睛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了细微声音。
声音是从伊布拉希莫维奇那儿传来的，出于疑惑，他起身拉开夜灯。
灯光的光线并不强，但正好可以看到对方的脸。
另一张床上的伊布拉希莫维奇，似乎是做了悲伤的梦，此时泪水正不受控制的流下。
内斯塔不自觉为他难过，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时，床上的人轻轻颤了一下，随后睁开眼。
两人对视一阵，内斯塔先开口，“梦到了什么？”
伊布拉希莫维奇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以前发生的事情。”
兴许是晚上聊了很多，他又继续了曾经的噩梦。他梦到眼前的人彻底离开，或许那刻骨铭心的经历带来的疼痛真的挥之不去，尽管一切已经重来。
内斯塔沉默两秒，轻轻拍了两下身旁空出来的位置，“过来睡吧。”
伊布拉希莫维奇心头有些热，他从床上起身，没有犹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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