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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听雨轩那位的来时路并无二致，她是我的前尘，我是她的余韵。若非当年机遇，今天替元琼华嫁出去的，说不定会是我。”
荷香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可能。元瑶华没有回头，但她依旧能想象到身后婢女此时的反应。
她接着道：“你入府晚，有些事知之甚少。七年前，少琛突发恶疾，父亲城中有名的郎中请了个遍都没能好转。我…我当时刚好从管事嬷嬷的手下逃跑出来，在逸园奔跑时，冲撞了父亲。”
尘封往事缓缓打开，思绪千飘万转，好似又把元瑶华带回了七年前的那日午后。
“瑶华好饿，好痛…爹，娘…”
刚满五岁的元瑶华噙着眼泪，几乎是凭本能呼唤起最想念的人的名字。
冲撞的力道太大，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她那惯是在意人前人后完美名声的父亲，见了一脸脏兮兮的女儿，一下就联想到了年纪相仿却深受疾病困扰的嫡子。
“你是…瑶华？为何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元府欺压我的女儿吗！”
元明涯怒不可遏，身旁的冯氏眼力极快，只扫了几眼就立刻上前，抱着元瑶华就开始哭道：“可怜的孩子，想必一定是上天怜悯琛儿，才让我们遇到了瑶华。老爷，不如趁此机会就让瑶华记在我名下抚养吧，享嫡女之待遇，算是补偿的同时，亦为可怜的琛儿积福积德吧。”
不得不说冯氏是懂得拿捏元明涯的。自那以后其手段更是狠绝非凡，当即发卖了南房里与元瑶华玩得好的几个杂活丫鬟和当时负责看管的嬷嬷，斥责其照顾不周，使得老爷骨肉吃苦受难，有损风誉。
连带着府里上上下下全都整顿了个遍，牵连甚广。
十分巧合的是，就在遇到元瑶华的那天晚上，久病在床的元少琛病情奇迹般开始好转，宛若寒夜尽头迎来破晓，福星降临。
如此一遭，元明涯更是满意冯氏的举措，认为是她重整了府里风气，让上天赐予了元少琛新的生命，接连一月都安寝沁芳园。
连带着庶出身份的元瑶华都顺眼不少，默认是她给元少琛带来了转机，带来福气，平日里时常亲自点评其课业，赞誉有加。
只是庶出就是庶出，就算记在了冯氏的名下，依旧不能与元琼华相提并论。
冯氏也并非如当时在元明涯表现表现的那般，对自己疼爱有加。
明里暗里经常任由元琼华对自己恶言相向，严重时也仅仅是当着自己和元明涯的面，不冷不热地训诫元琼华几句，起不到一点实用。
寄人篱下的元瑶华从小就明白这一点。
“小姐…奴婢一定会谨记小姐的话，请小姐放心。”
思绪快速撤回，清冷的月亮依旧挂在原地，元瑶华回首对荷香浅浅笑了笑，眸中尽是淡然。
“我说同你说这些，本意不是想让你可怜我的。”
荷香连忙垂首：“奴婢不敢！”
“好了，故事听完了就过去了，你去耳房里将我这几天写好的功课归拢好，过几天吴女师就要来了。”
“是，小姐。”
房门缓缓合上，荷香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寂静的走廊。
元瑶华踱步至窗前，透过雕花窗棂，望着荷香离去的方向，浅笑瞬间褪去，眼神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幽深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世间，果然没有什么东西比悲惨身世更能打动人心。”
元瑶华缓缓从袖中暗袋拿出一张陈旧的纸，上面赫然写着荷香的名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身契上的姓名与生辰八字，纸上每一个细节她都烂熟于心。
接着，她打开书桌底部暗格，将身契缓缓放回锦盒当中。随着暗格再次合上，锦盒被彻底隐匿起来，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又怎能保证一个人的忠心永远不会变？”
“没有什么东西比嘴上真心更显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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