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的挚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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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人借由刀穗将利刃系于腰间。他们行走世间，以刀狩神，又以神骸锻刀……如此循环往复，出云走向繁荣、走向幻灭、走向空无。

而出云的刀也很特殊——准确来说，并非人选择刀，而是刀选中了人。正如人无法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那一日，看着【刀】经由我手锻成，再被交予少女手中，我意识到，在对抗【八百万神】的道路上，她选择了——或是被选中——踏上那条看似迈向明日的道路。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即便出云国依旧面临威胁，人们也依旧怀抱希望，相信恶神会被尽数斩落，天下将重获自由…可直到刀光消陨，我才明白，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死路，而踏上它的人们，再无回头的可能。

（有读者提出疑问这几章是不是番外，这几章并不是番外，而是出云黄泉篇，按照本书设定，出云在覆灭前也得到了苏落的文明赐福，同时也有化身降临。）

………………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刀。

漂亮——灵曦见到那把刀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词，无论是外形还是其代表的含义都担得起这两个字。

这把刀的主人是雷电芽衣，灵曦的好友，而灵曦作为出云的最高领导人自然见证了这把刀选择芽衣的场面。

“这把刀，本应该属于我。”

事后，灵曦和芽衣躺在一起，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无关嫉妒，也无关羡慕，甚至这句话的含义也不能仅仅以字面含义去理解。

因为那把刀代表的东西太过沉重了。

灵曦看着芽衣不由得面露心疼：“芽衣，这一切都应该由我来承受的。”

那把刀代表的是出云的未来，而灵曦作为文明的领导人自然当仁不让——但是问题就出在这把刀自己的选择之上。

出云的【刀】，一生只会选择一位主人，然而芽衣的这把刀当初在选择主人的时候，却显示跟灵曦还有芽衣两个人同时适配。

原本人们想让灵曦担负起这个责任，然而没想到雷电芽衣也拥有持刀的资格，经过所有人投票，最后雷电芽衣被选为了持刀者。

然而持刀者就意味着必须站在战争的最前线，这本应该是灵曦的责任，但是现在却无缘无故落到了雷电芽衣身上，因此灵曦才感觉到愧疚。

“如果这一切能安然结束，我们就一起离开出云吧。”芽衣忽然说道。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

战事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并且额外的不可抗力也降临了这片宇宙，出云必须做出抉择了。

天空中乌云密布，其中还弥漫着虚无的气息，出云的灵者站在最高的山峰之上遥望着天空，没人知道她现在正在思索着什么。

“灵者大人，长老会对您的决策颇有微词，他们想让您收回成命……”侍者在身后轻声说道。

“这事关出云的火种，如果长老会还承认我这个灵者，那么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灵曦面色冷峻，头也不回的说道。

感觉到侍者离去，灵曦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万物有灵……难道文明命途真的要没落了吗？”

女子向天空伸手，丝丝血雨从天空降下，她明白，留给出云和她的时间不多了。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等灵曦回头，一个散发着淡淡茶香的怀抱就拥住了她。

“灵曦，下雨了，该回去了。”这是雷电芽衣的声音。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芽衣，我该怎么办？”只有在挚友面前灵曦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她语气虚弱，顺势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有我在。”芽衣不擅长安慰人，但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让灵曦满足了。

“是啊，哪怕所有人都反对我，但还有你。”灵曦轻笑着闭上了眼眸。

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灵曦皱了皱眉，她回头看向芽衣。

片刻后，灵曦面露心疼：“虚无……你终究还是……”

“我……对不住你……”

然而不等灵曦说完，芽衣忽然伸手擦了擦灵曦的嘴角。

“灵曦，我想喝你泡的茶。”

“……”灵曦猛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她再次睁眼，眼眸中已经全是面前的女人。

“好，回去吧，我给你泡。”

………………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窥见了【虚无】，无论是文明之神的化身还是出云的持刀者，她们都直面了虚无。

那一天，名为雷电芽衣的持刀者挥出了令人恐惧的一刀，这一刀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看向了那个直面【神】的身影，那一刻，持刀者不再属于出云，那一刻，留给他们的只有敬畏。

出云的情况也越来越糟了，秩序已经开始混乱，官方也开始丧失群众的信任，哪怕是身为文明之神化身的灵者也已经无法得到人们的信服。

芽衣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了那座山峰，果然，一个裹着披风的瘦弱身影正等着自己，就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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