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可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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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敏感的话题，谢毓下意识“啧”了一声。
不过这显然并未含有制止之意，薛居令手上动作不停，仰头扫了她一眼：“瞧瞧，穿这一身，更像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忽然浮上一道如窃喜般的笑，他说：“诶，谢毓。”
“你说——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生的这么可人呢？若是穿上女装混入人群，说不定就连我也我真分辨不出你究竟是男是女。”
说着，他小心地瞄她一眼，见谢毓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无多余呵斥，薛居令低垂眉眼轻声道：“谢毓，你不会真是女的吧？”
前面那些话也就算了，这话一出，谢毓登时跳起，抬脚往身前腿心一劈：“是你大爷！薛居令！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断了你薛家的香火！”
“使不得使不得！”
薛居令此刻恰替她抹好红油，与她同时自椅子上弹起倾身后退，轻巧避开胯间的小腿，轻笑一声认真道：“不过说起来，你就是废了我，薛家的香火不还有我阿兄？你这点子有纰漏啊。”
听到她的断香火计划被当事人一本正经的点评，谢毓嘴角抽动：“你倒真是想得周全。”
薛居令微笑：“过誉了。”
伤处被小心照料了一番，登时便好转不少。谢毓套上新鞋袜，脚掌不必再踩在湿透的鞋面，整个人都舒爽许多，站起身来踩实了地转了两圈。
见她稳定下来，薛居令这会儿才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更换自己的鞋袜。
谢毓对着镜面整理腰间佩带，倏尔摸到腰链上温良的玉石，脑中忽然想起今日之行的源头，她回首问道：“对了——”
“宋岚亭的玉玦呢？”
“放心吧，在我这儿好好的。”薛居令也方换好鞋袜，起身摸索胸前，神色轻松。
不过话至一半，忽然眉头一皱，“诶……”
谢毓瞧着他的脸色变了脸色，嘴抿成一条直线：“你别告诉我不见了。”
“……”薛居令手插在胸前，沉默看她。
“谢……”
“停！”谢毓抬手打断他，“丢哪了？”
薛居令心虚：“不……不知道，方才衣裳被金玉庄的人收走了，可能在他们那儿。”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
二人找遍房中无果又找到方才收拾屋子的金玉庄伙计，兜兜转转一圈下来皆不见踪迹，谢毓苦恼半刻走回后院，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心想或许是方才来时落在了水里，因此打算重新钻入水渠搜寻。
薛居令方才默默在她后边跟了一路，暗自观察着谢毓的神色不敢吱声。
可谢毓刚站到岸边，他便一眼看穿了她心思，也顾不得她消没消气，上前将她一把拦住：“你又要下水？你这身子方痊愈，接二连三浸水受不住的。”
谢毓睨他，“受不住？受不住也得受着啊，谁让有个笨蛋把我托付给他的东西给弄丢了。”
“我……”薛居令松开拽住的绯红袖边，咽了口口水，“的确是我的错，不过，这玉玦当真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这般。”
谢毓见他分明无悔意，哼了一声，奚落道：“玉玦不重要你这红油重要？天天揣身上藏得还挺紧。怎么不见你将这红油丢了？”
薛居令被她堵住话，只默默垂睫看向她的小腿，心道这红油当然重要。
落水后的头发还未彻底干透，有零星几缕头发贴在薛居令脸侧，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桃花眼跟两道剑眉一道耷拉下来，像条被主人训斥的大狗，委屈万分。
谢毓瞧着他这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每次斗嘴斗不过就会装可怜，弄的像是她故意欺负他似的。
她朝他摆摆手，语气不耐烦：“算了算了，别磨蹭了，得赶紧将玉珏找回来，那可是宋岚亭外祖父母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薛居令回过神来，“那……那确实该找回来。不过你还是别动了，让我去就好，你真的不能再下水了。”
少女闻言一双眼直直盯着他，沉默不语。
见到她这反应，薛居令心尖一热，暗道谢毓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正欲劝说时却听到谢毓开口。
“好啊。”
他没想到谢毓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面色云淡风轻，“谁让你不好好保管的。”
说罢谢毓也不管愣在原地的薛居令，闲情逸致走向阴处坐在山石旁，还招呼人送盘果盘来。
薛居令怔了半刻，望着笑意嫣然的谢毓默然叹了口气，开始伸手解自己的外袍。
金玉庄的办事效率很快，转眼间便有个小厮托着食盘笑言而来：“大爷，您要的果碟！”
谢毓回头一看，稍稍挑了挑眉，竟然又是之前那名给谢毓二人买鞋袜的小厮。
那小厮显然也没想到竟然又碰上了这二位，迈至半空的脚明显滞了一瞬才落地，随即连忙敛去不自然的神色，换上笑脸：“爷，您的果碟。”
谢毓抬手接过小瓷碟，小小一隅堆满了四五种果脯，透亮厚实，看起来甚是诱人。
“不错，下去吧。”
那小厮如获大赦，抱着食盘便退后，仔细着谢毓的动向不动声色地往水渠那方望了一眼。
只一眼，他又忙不迭垂下眼睫，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走出两人视线，小厮背脊紧紧贴在墙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天哪，他当真没看错，那大爷是在脱衣服！可是他们方才不是刚在房中那啥过吗，怎么这么快兴致又上来了？
想到这，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不对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可是外边啊，指不定就会有人经过，光天化日之下当真就这么大胆吗？！
谢毓并不知道自己每次与这小厮见面，都会令他怀疑一回人生，只自顾回身坐下享受林荫下的甜果。
不过就在回身晃眼间，一块乳白玉玦被人把玩在手中，徐徐自廊上而过，轻扫过的余光没忍住多留了半瞬。
彻底转回身后，谢毓悠闲坐下，端起方才叫人送来的果盘准备品尝，刚捏起一颗果脯送到唇边便陡然顿住。
等等！方才那块玉玦怎么这么眼熟……
她蓦地回头，方才那鸦青色人影已经消失在往前厅的长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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