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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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十字路口，辨不清方向，无法做出决定。
阿比盖尔从来不敢肆意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她太清楚了，牢笼一旦打开，谁也不知道会放出什么。
汉尼拔接到阿比盖尔的电话时，意料之内，却又有些意外。
他非常清楚，阿比盖尔对他的戒备；虽然他相信，最终，阿比盖尔会放下戒心，联系他的。
但，不该怎么快。
他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电话内，阿比盖尔犹豫了下，说道：“我想和你聊一聊。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你。”
汉尼拔当然不会拒绝，“ok.”考虑到阿比盖尔如今的情况，他问道，“我去接你？”
阿比盖尔理所当然，“当然。”
汉尼拔忍不住笑了起来。
汉尼拔到阿比盖尔家来接她。
妈妈看见是威尔的朋友，加上阿比盖尔说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有多思索，就同意了。
她温柔地对阿比盖尔道：“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微笑着回道。
阿比盖尔轻轻地嗯了声，上前拥抱自己的妈妈。
温暖，永远不会拒绝的怀抱。
她的妈妈很坚强。
载着阿比盖尔返回住的车上处，汉尼拔好心情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去找威尔呢？你对他起码比我信任些。”
阿比盖尔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回道：“他的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再麻烦他了。”
汉尼拔大概猜得到了阿比盖尔想问什么。他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阿比盖尔转过头，非常自然地回道：“当然不。”
“……”汉尼拔愣了愣。他没想到阿比盖尔这么直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如果不能赋予信任，那么，交谈可能非但不起用，还会带来负面的影响。阿比盖尔，你是害怕信任吗？”
阿比盖尔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在汉尼拔开起来，她的脸庞上没有半点的茫然。
“信任是危险的事情。何况，我只是和你说说话而已。”
你真是想太多了。她忍不住心里道。
汉尼拔突然觉得，和阿比盖尔沟通，很心累。
来到汉尼拔的住处，阿比盖尔跟着汉尼拔走进屋内。
汉尼拔邀请阿比盖尔来到自己会见病人的诊疗室内。他殷勤地问道：“咖啡，还是茶？”
阿比盖尔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坐下，感受着沙发舒适的质感，呼出一口气。“no.咖啡含有咖=啡=因，茶喝了会嘴干。白开水就好。”
汉尼拔用一副“真是太令人遗憾”的表情看了阿比盖尔一眼，转身，给阿比盖尔倒了杯水。
阿比盖尔瘫坐沙发内，在安静空旷的房间内，慢慢地放松身体。
不需要逼迫自己背负什么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汉尼拔将倒好的水放在阿比盖尔旁边的矮桌上，靠近她坐下。
他交叠着双腿，压低下巴，温声问道：“阿比盖尔，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阿比盖尔懒洋洋地回道：“我不太确定……上一次，你建议我向受害者的家属和其他人示弱，以保护自己。如果我做不到呢？”
汉尼拔早就预计到了。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阿比盖尔有气无力地回道：“我不想理睬他们。可是，我又必须理睬他们。说实话，我挺想揍他们的。”
汉尼拔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阿比盖尔，你有过想要杀人的念头吗。杀了他们，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阿比盖尔的神色稍稍认真了点。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汉尼拔，回道：“没有。我认为……任何事情，通过谋杀来解决，是无能的表现。”
汉尼拔感觉自己的嘴角僵了下。“为什么？”
阿比盖尔试图理清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她慢慢地回道：“因为，聪明的人总能找到更多的办法来解决的。”
汉尼拔沉默了下，问道：“或者，亲手剥夺一个生命，对你而言，所以意味着的责任感，是恐惧承担的。因为，你的父亲是杀人犯，你努力避免成为他那样的人，给自己设定了界限。”
阿比盖尔抬眼，说了令汉尼拔完全意外的话语。
“我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人被切开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汉尼拔直直地看着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紧紧地盯着汉尼拔。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完全能够清晰地想象出，如果自己动手杀死面前的人，她会怎么下手。她甚至可以真实地想象出，当对面的男人被打断鼻梁，却刺中胸腔，那副场景是什么样的。
血流了出来，映红了双眼。
她确定自己从未杀过人。但是，这种感觉太过真实，仿佛真实地存在着。
“也不过就那样。我不喜欢。”
阿比盖尔将脑海中出现的幻觉抛弃，重新变得懒洋洋起来。
这个时候，她的情绪似乎好转了起来。
汉尼拔一脸茫然。
他所设想的可完全不是这样。
阿比盖尔可不会顾忌汉尼拔千四百转的心情，笑眯眯地感谢道：“非常感谢，医生。我就知道，找你是对的。你会让我的想法变得清晰。和你交谈完，我就能知道想要什么了。”
不，他并不清楚。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刚刚阿比盖尔所看着自己的目光，确实充满了实质的杀意。
可她的变化，却让他疑惑。
他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能够睡得安稳。”
这是她最大的梦想。
汉尼拔沉默地看着阿比盖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有潜力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但是，她内心所拥有的对感情的渴望，让她呆在一定的界限内。
困在笼子的野兽。心甘情愿。
汉尼拔对阿比盖尔一向很宽容。
每次看着她，试探她，他总忍不住想到——
假使当年，曾经他还能够感受到外界，那么，未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你将我的话反过来思考，为自己的判断？”
汉尼拔板起脸，“你真是太调皮了，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发现。
“为心理医生，时时刻刻怂恿人去接受内心的黑暗面，可不对吧。”
阿比盖尔歪着头问道，“难道不会被没收资格证书吗。”
汉尼拔笑着回道：“没有人会发现。是吧，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露出虚伪的笑容，“当然了。毕竟说话又不犯法。”
汉尼拔喜欢阿比盖尔的知趣。
可是，就是这个时候，他却听见阿比盖尔说道。
“那，为回报，可不可以借我点钱呢。最近我们家手头比较紧。”
他们的财产和房屋全部被法庭判给了那些受害者，为赔偿。她和妈妈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幸好有威尔一直帮助她们。
汉尼拔一脸深意地看着阿比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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