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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泉没有去检测机构检测戒指的成分。
他讨厌着所有无法控制的后事,喜欢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却又无比期待可以沉溺于未知而精彩的挑战。
在倪冬声走了以后,一切又都回复于平静,除了那枚戒指。
他虽然有想过将它锯开看看横截面的变化,但最终还是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尽管用来装戒指明显还是空大了,将戒指轻轻地放到正中心。
一枚从梦中来的戒指,跨过了空间,奔着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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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的下午,倒是适合创作。
叶南泉随意捡出旁边麻布袋子里装的十元三斤的杂木料其中一块。是什么木料,他也没认出来。摸着感觉绵密细腻,波纹杂乱,以水波纹为主,环纹一圈一圈地交杂。颜色却较为突兀。
他粗略打磨了一下表面,下面却渐渐显现出淡淡的斜纹来。
浓雾欲愁灯火里,渔船推波波不行。
恰似他现在的心态。
明明身处浓雾之中,却想要以无所不知的态度乘着渔船推动无数的冰块,前往灯火明亮之处。
木头上的波纹涌动着,悄然落下的木叶惊动了涟漪。指尖传来的细腻的触摸,传播到了跳动的心尖,像是弹奏着菊次郎的夏天。
此刻他眼前的不是木材,而是谱写着音符的乐谱。
他的眼皮跳动着,作为音符的伴舞。
手上的刀也开始旋转,它有着自己的想法,似乎认为这是一首芭蕾,轻快地摆动着裙摆,层层木屑是它的裙摆。
跳跃着,旋转着。后来,它开始开口歌唱了。这位伟大的作曲家,现在看起来还想做一位不朽的歌唱家。即使刀尖不小心走了调,划破了手,但它不在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打起了雷。
从木头表层传来的温度逐渐降低。叶南泉感受到了,他抬了抬头,却刚好对应到了霎时的雷声。“轰隆!”
多么惊艳的节拍。顾不上内心对雷声大作的惊讶,刀尖又继续收拾着灵感舞动起来。
节拍,突然使叶南泉冷静下了。他突然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麻劲了。
他没有停下来。因为灵感还在缓缓地流出。但此时已经不是从刀尖流出了,而是从大脑里。
他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从杂乱的鼓点中脱离出来。
反而是杂乱的冷风窜过他的皮肤,以更强烈的凉意替代了麻意。
“轰隆”,门口的绿树在雷声下开始舞着,何处的老鼠乱作一窝,仍有人躲在屋檐下未归宿,天空在期待着彩虹的亮色。
而叶南泉,此时已全然平静。本想刻作舟,却还是刻了只猫。
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弓着背,呲着牙,和所有普通的猫一样。
叶南泉把小猫转向了自己,然后看着它“呵呵”地笑了起来。
只是窗外的雷点似乎掩盖了他的笑声。
但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梦中遇到的那只猫,夏青庭好像叫它“小阿”来着。
不对,自己刻的这只猫,不就和小阿一模一样吗?
真是疯了。
他的心,又紊乱起来。
叶南泉“唰”地一下站起来,跑去门口,打开大门钻了出去。
是冲动了。此时雷声已逐渐落寞,开始下起暴雨来,伴着迎面“呼呼”吹来的风。
他就这样冲了出去,没有打伞。衣物全湿透了,暴风雨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叶南泉跑过了雨滴打湿泥潭,跑过了铁皮,塑料袋的抖动,跑过了躺倒在地的鸟儿,跑过了不知多少颜色的伞,然后不知跑到了哪里。
树叶早就被淋了个湿透,泥土的味道也被打散,混着灰尘与金属的一丝气味。
他累了,找了一个公交站台躲雨,只觉得湿透的衣物黏糊糊的,冰冷的气息随之传来,他打了个喷嚏。
“该回家了。”刚好可以在这个站台乘趟公交车。
叶南泉看了看旁边的牌子,发现箭头早已驶过自己店所在的站。反应过来还要走去对面的站台。他不自觉地抖着,然后又冲出去,向前跑着,绕过了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向着对面的站台冲去。
不测,熟悉的身影却再一次映入眼帘,那个在梦中,现实都出现了好多次的身影,再次于眼前重合。
落魄的,不安的,湿透的,却仍是漂亮的,与雨景相融的人,躺在了站台座位旁边的地上。
叶南泉认了出来,那是夏青庭。即使现实他还未承认。
他不禁放慢了脚步,然后在头的旁边找了个淋不到雨的地方蹲下。
先是掰了掰眼皮,已经翻出了白眼。然后就拍了拍夏青庭的肩膀,还是未醒。是否是晕了过去?自己这个时候该打120还是110呢?但是没有带手机。
好冷,又是一阵凉风。不然就先回家,放着不管了。反正那么大个人,也死不了。
公交车这时已经驶来,“121路”,他赶忙瞄了一眼标牌,可以回去。于是赶忙跑到上车处等待。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却掏空了也见不到一分钱,更别说两块钱。可是公交车已经在面前停靠着了。
怎么办?
他的脑袋一下子空了。只有雨水从脑袋上顺着发丝流下。
公交车已经远去,可他又不想再淋雨了。
此时,一种突然的可能性飞快地在心底升腾。叶南泉转身走向了那具倒下的身体,又翻了翻眼皮,得到确认之后便飞快地开始翻找着夏青庭身上所有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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