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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总是能出乎意料地写下淡然的歌。
接连几天,梦境絮然,琐碎繁多。
但无非都是那听课,做试卷,无边无休。
墨汁降了又降,红笔换了又换。
现实中,他在解答着顾客的答案;梦境中,好似又归浑浑噩噩,不知所往。
木店接单不多,但每个都需足够的时间试错与思考。
所以他常常坐在木作的房间中,比划着,尝试着。
玻璃窗有时会将彩虹洒下,印至地板;有时又与鸟儿蝇虫相撞,了无音迹。
想起一日梦境,竟是平时成绩的发放。只是这些日子,在试卷上写写画画,心思已去。
人一出生,好像就被贴了标签。标定着你该在课堂上集中精力的分秒,标定着脑子可以进行锻炼的方向。
而叶南泉,他一份不占,在那里呆滞着,装着,坐挺着,实则未曾听懂半分。
他更愿意去回忆从事木匠所学,所遇,消化自己认为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更愿意去在桌洞里用答题卡叠着自己构造的形状。
因为如此,他特意收整了自己的书桌,虽不比同桌的整齐,但也为他的思想留出了一定的空间。
他不必与时间赛跑,也不想去思索下一步自己会走向何方。
未来对于叶南泉来说,已经有了自己充足的空间。
所以当成绩单赫然在目的倒数第二出现时,当听到所述自己态度不认真时,当同学们好奇地询问时,并主动为他查看着错题和骂着不应该时,他不在意,只是听着。
听风涌进的声音,听蜜蜂煽动翅膀的声音,听窗帘抖动的声音,听午睡时同学们微鼾的呼吸……
那天的玫瑰已经交付给了女孩,不难。但是每当一想到自己在创造充满活力与生机的生命,心里就汹涌起波涛。
【生命的密度中,存放故事。
又是今日入梦。
叶南泉少见地不在座位上,落于篮球场。
少时的汗水与热度,让他忘却了自己有多年未上场过。
“跑起来!”
随着呼喊声,他用那略显不协的四肢主动将球投掷入筐。
“好!!”
“好!好球!”
“继续!”
“……”
“夏青庭,来了!看见你了!快过来!”
肆意的少年,温柔的春光,不论是谁漏出的发丝,此时黑色在光下藏匿。
纤维的晃动,也能容纳下那具在时光里穿梭的熟悉的身体。
温柔的眼神,真的可以包裹住散发的快意与意气。
“十六号”。
褪去了长袍,熟悉的面容未去,轻快地应声跑来。
霎时,眼神相对。但马上移开。
“你终于来了啊,夏青庭。现在都多久了。”呼喊着的兄弟将手搭上肩膀。
“人齐了齐了!开始吧!”
“夏青庭……”叶南泉嘀咕着,脱离了已围起来的圈。
“开始吧。”
声音轻柔,打散了风声的传送。
时间开了口,自己的空间被悄然侵入。
他感到自己的薄衣疯狂地拍打着胸膛,头发想要离开头皮,比自己微高的双眼仍是温柔。
一丝冷意。
他有很多话想问这个站在面前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却开不了口。
无论是现实,梦境,还是过去,未来,现在却只出现了现在。
感受到袖口被拉动,对面的少年向身后挥了挥手,然后拉着自己走开球场。
“我是高三五班夏青庭,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
仍是开不了口,或是压根不知道从哪问起。这个时候的叶南泉已经恢复了冷静。
脚边泥土里的小紫花狂躁地抖动着,牵动着冷静下来的心。
“等到你找到了你的'茴',别忘了告诉我。我画出来你才能出去。”
“……”
“为什么要等你画出来?”
“我的工作,就是绘梦啊。类似收藏品吧。”
那个时候,到底有没有叶南泉这个人呢?是因为职责才安排他到这里吗?
“是我触发了什么东西才……召唤……你呢?”
眼底的柔光闪耀着,头顶的树叶一齐,荡漾着,闪动着。
漏出同样闪烁的微笑,“不知道。”
球场的目光有几束不时的落往这边,但自己的心此时却突然变得和球场的球一般快。
“我不打了,你跟他们说一声。”
局促,未知包围了叶南泉,他再次“逃避”了现在的一切。
“好。”
他转身留下背影,假装冷静离去。
球场此时,肩膀相对,汗水淋漓。
“你认识啊,夏青庭。没听你说过啊。”
没有风声相伴,声音好像失了真。又徘徊了许久,行至树梢。
“认识。”
回至教室,老师已在讲桌上端坐,正午的教室,昏睡着排列整齐相交的课桌。
但仍旧吵闹。
“诶,昨天的游戏礼包兑换码你点了没?”
“……”
“xxx塌房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感觉答案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
“干什么!不许睡,起来重睡。”
“……”
一个人回到教室,是否有些孤独。
“叶南泉!你干什么去了啊?生分了生分了,这久都不见你踪影。”
一抬头,面前正立两个人,都是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说话的人面貌活像一只长颈鹿,将手掌杵到了课桌上,不断地将自己撑起来;另一个身高不高,一只手插口袋里,一只手指着自己,“你tm别给老子内耗”,两颗明显的门牙同时在下唇哆嗦着。
当时的自己,也是叫他们“长颈鹿”和“田鼠”来着。长颈鹿叫谢子安,记得不错,高考超常发挥考去了北京,之后便在那边发展,进了公司,结了婚,生活过得也算美满。
田鼠名叫李高杭,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高考前竟发生车祸,搞出个轻微脑震荡,只得选择休养复读。第二年也不知怎的,主动退学了。现在在一家服装店当店主。
“不过说,你们知道五班有夏青庭这个人吗?”叶南泉虽不报希望,但比起不知道聊什么,还是向他们主动询问。
“蜻蜓?什么奇怪的名字。不知道。”
“哦哦!我好像听说过,但记不太清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了。反正前不久听到的。”“田鼠”虽然平常有时装作拽拽的,但许多时刻总是认真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好像是……哦!想起来了!”抖了抖旁边“长颈鹿”的手肘,“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学校不是有个与外校的打架事件来着,就是他!”
“打架?”看似毫无关联的词汇出现了,顿时充斥着他的预想。
“听说打的蛮凶,那外校的家长请求索赔了好多钱。
不过又好像是那家长胡搅蛮缠的结果。”
“学校怎么处理啊?”
“咦?你们都没听说过吗?”
还好有谢子安与他的面面相觑之景,使叶南泉不至于深入回忆同时苦于其中。
“不过说,他家肯定有什么势力,不然学校早让退学了。”
“你咋知道的啊?李高杭?不愧是你啊!”长颈鹿不愧是长颈鹿,深吸了一口气,还要将脖颈从后往前伸着配合才行。
“我也真服了。那么大的事儿,你俩竟然不知道。……”
像是讲高兴了一样,尽兴不得,田鼠的牙齿不断地翘出翘入,看着真怕他咬到嘴皮。
一时间,出现在叶南泉眼前的不是温润之人,莫名闪现了一秒那画展上骂了自己一句的暴躁之人。
欲求无果。亦无因。
不知为何,突然醒来,大脑只剩下一丝刚刚转动的晕眩,接着又继续转动思考着。
他不再有沉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