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将军吃完了第一颗糖雪球。

“味道还可以。”老将军说道,“酸甜可口,吃起来颇为清新爽口。”

黎锦微微喜悦,道:“爹爹觉得这种东西可以拿去卖吗?”

老将军道:“这虽然不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零食,却是我吃过的最有意思的零食。若是遇到有缘之人,应当会极好卖才是。”

黎锦思忖了一下,觉得父亲说的并非纯为了鼓励自己,实话应当居多,不由得心情稍微安定了些。

黎锦道:“爹爹有什么能改进它的意见吗?”

老将军想了想道:“这种海上来的西洋白糖很贵吧?用这样贵的配料做小吃,怕不是会赔本儿?换成红糖如何?”

黎锦摇摇头,道:“若是用红糖做出来的,就没有这种白雪梅花一般的清秀之美了。而且红糖杂质太多,做出来会略有药味,不如白糖的味道纯正。这糖雪球的成本虽高,但若是在这上面节省,反为不美。”

老将军点点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懂。小鱼若是觉得合适,就用白糖做吧。”

黎锦道:“爹爹觉得这糖雪球的甜味如何?是否太淡太酸?若是太淡太酸了,我便翻炒时额外再加些糖,盛出时也不敲掉太厚的糖衣。”

老将军又吃了几颗,沉思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好。只爱吃纯粹甜食的人,不会太喜欢你这种零食。愿意买你这种零食的,应当是喜欢酸却又吃不得太酸的食物、或是喜欢酸甜口味的人。你若是加厚糖衣,既不能讨好到爱吃纯粹甜食的人,又浪费了糖,提高了成本,实在没太多意思。”

黎锦想了想,觉得老将军说的话很有道理,便微笑道:“爹爹指点的是。孩儿受教了。”

老将军笑道:“有女如此,为父甚感欣慰。这么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卖这糖雪球?”

黎锦道:“现在。”

老将军一惊,道:“现在就去?都已经准备好了?”

黎锦道:“我本就只炒了一盆而已,卖到晚上怎么也卖光了吧?”

老将军沉思了一下,道:“这样很好。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黎锦点点头,道:“是,孩儿走了。回头再来找爹爹说话。”

说罢,黎锦退出了老将军的屋子。

黎锦对阿诚道:“我想好了。今天就去卖这些糖雪球。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吧。”

阿诚自然没意见,只是连连点头。

黎锦道:“阿诚,你会包药吗?”

阿诚微微摇头,道:“将军已经问过一次了。阿诚不会。”

黎锦对这件事倒也并未忘记,不过觉得阿诚可爱,故意逗他多说几句话而已。

黎锦笑道:“我记得你上次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想再问一遍。万一这次问的时候你又想起来了呢。”

阿诚摇摇头,道:“将军,阿诚并不是以前会,现在忘了。阿诚一直都不会包药,自然想不起来。”

黎锦道:“不会包也可以,我现在教你。”

阿诚谦逊地点头,道:“多谢将军。”

黎锦道:“这原是我要你帮我的忙,你对我谢什么?”

阿诚道:“将军教我做事,我便心生欢喜。自然要谢。”

黎锦听了阿诚的话,有些害羞,讪笑着没接话,只是说道:“我现在便给你示范,你可看清楚了。一会儿,这些麻烦琐事都要你做的。”

阿诚温顺道:“阿诚明白。”

这药铺包药的手法,说难倒也极其简单,说简单却是自己悟不出来的技艺。

两张形状大小都相同的纸,拿起时便要合在一起。

纸分四角,其中一角对着自己,强名之以为“南角”。

而其余三角,则将远离自己那角强名之为“北角”,左手边的谓之“西角”,右手边的谓之“东角”。

这东南西北四角的称呼,无非是为了便利,自己若能明白,叫一二三四,春夏秋冬也无不可。

由于黎锦教阿诚包药,本来只是为了包装糖雪球而已,故操作时,便直接以糖雪球进行演示。

先将一大勺糖雪球倒在两张合在一起的黄纸上。

再提起两张纸的“南角”与上面那张纸的“北角”,捏合在一起,马上朝“北角”的方向折上一道皱痕,压过去。

此时,马上提起左手边两张纸的“西角”,朝着“东角”的方向极力一叠。

再提起右手边两张纸的“东角”,连同一部分本已折过去的“西角”一起,也朝着“西角”的方向用力一叠。

此时,纸包住的糖雪球形状已经与方形极为接近了,只余出一张下面的纸的“北角”而已。

这时再将整个包着糖雪球的鼓胀方形部分,朝着“北角”的方向用力一叠一压。

还多出的一片“北角”,只需插进靠近“南角”的部分,自然形成的纸张缝隙即可。

“阿诚,学会了吗?”黎锦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我也很久没包过这个了,本来担心若是忘记了该如何是好,幸好回忆了一番,倒还记得。”

阿诚道:“大约是会了。将军且容我再练习几次。”

说罢,阿诚又用黄纸叠了三包糖雪球出来,手法轻巧。

黎锦道:“还不错。看来大约是不用练习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快去市场上叫卖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阿诚包出来的纸包,看起来就莫名比黎锦包出来的整齐紧实一些。

自己莫非是笨手笨脚的人吗?

黎锦禁不住将手抬起来,她看了看自己一双冰笋,明明也生有洁白细长、犹如水葱一般的手指,应是聪明伶俐之人的手才对。难不成只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么?

算了,不想这个了。黎锦豁达地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急切间,也找不到适合盛装的盆子,黎锦索性将炒糖雪球的锅当成容器端到了小推车上,再用洗净晾干的白布一盖,出去叫卖的行头就基本齐全了。

虽然已经准备了这些东西,但黎锦却不急着走。

她又把刚找出来的那面锣挂在了小推车的一边,配套的锣槌也挂了上去。

阿诚睁大眼睛,天真烂漫地望着那面锣,也不问黎锦一句“这面锣是做什么的?”,倒让黎锦觉得缺了些什么。

黎锦虽然不是好胜自大的人,但身为年轻人,也难免有些虚荣心之类的缺点。

若是阿诚问了,她自然可以要么坦然解答,要么神秘一笑,道一句“山人自有妙计”卖会儿关子。

眼下阿诚不问,黎锦便少了个卖弄的机会,不由得颇觉空虚。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暗埋怨阿诚不上道,又没法直说,只得径直推着小推车出了大杂院门。

阿诚似是瞧出黎锦暗中有些不满,却不明白她为何不痛快,也不敢问。其实他若是鼓起勇气多问上几句,黎锦的心情也就能转好了,偏偏阿诚性情老实温顺,见到黎锦神色不悦,反而更加沉默,只得抢上前去替她推车而已。

黎锦特意在下午去市场做小买卖,也是有原因的。

大夏朝的人,经商通常都得缴税。

但这“通常”,说的是有固定店面或位置的商人。前者自然是开店的,后者所指的是摆地摊、或是在餐车里经营,除突发状况永不换地方的那种。

这两种人,是一定要缴税的。

但若只是偶尔将自家种的蔬菜果实、自家养的鸡鸭鱼肉、自家蒸的馒头炸的麻花,在市场上摆几天地摊或是推车叫卖几天,这种情形,按规矩是可以免缴税务的。

虽然规矩是不应当缴税,但有些税吏一时心血来潮,会在市场上闲逛,若是看到了生面孔在做什么小买卖,便朝他们要钱。

因为大夏朝本不对这些人收税,税吏便称这种钱为“维护费”,也不知在维护个什么。

税吏要的钱通常不多,三五文钱而已,一般人都能承受,也就不愿闹腾,往往都吃了这哑巴亏。

你若死活不给,税吏便不强求,骂你几句就走了。不交这钱有什么后果,大伙搞不清楚,心里没底的人居多,所以一般都是急忙交了的。

说这些人是贪官或是酷吏,口气或许太重了,毕竟也见不到他们怎么欺压百姓。

可黎锦就是看不惯他们收这莫名其妙的“维护费”的事情。

三五文钱是不多,她和其他人一样完全可以承受得起,但黎锦认为税吏没有资格私自收取这种钱,别说三五文钱了,她连一文钱都不愿意缴纳给他们。

眼下诸事缠身,并不方便与他们争吵,黎锦只好选择下午去卖东西。

中午时税吏们吃饱喝足,下午就懒得动弹,通常不到傍晚,便早早散班回家去了。

所以懂行的小买卖人,经常下午才出来经营。

以前,黎锦身为闭门不出的将军府大小姐与镇守边关的将军,对这些事情,本应是一无所知的。

黎锦会知道这些冷僻的门道,居然是源于阿诚讲给她听的故事。

黎锦当将军的时候,阿诚经常替她出去采购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听说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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