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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的春天特别短，如今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搅得人心烦。
楼家老宅的大厅内，除了仍旧忙碌的楼平之与江儒，其余人都满脸凝重，看着电脑上弹出的邮件与消息。
楼星眠接过阿姨泡的感冒冲剂，揉着头疼的额角，皱眉小口小口地浅抿着。
“他就……这么公布了？”饶是胆大不羁如江陆柔，也没想到楚裴砚是这么个手段，“平时瞧着他挺温和一人，怎么还带威逼利诱的？”
江母林回清家境殷实，虽比不得江儒，倒也是从小培养到大，看人很有一套。
对于楚裴砚，她不反对，如果硬要从下一辈中挑选名合适自家亲女儿的丈夫，他确实是唯一人选，就是太过强势，硬要逼着星眠认了他，还得再等等。
她没开口说什么，江萧落不淡定了，他再也不负以往的温和淡然，先是小心试探。
“星眠，你打算认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她，说到底这也是她的私事，只要她点头或摇头，全家都能为其处理后续各种事宜。
楼星眠性格干脆，当着家人的面给楚裴砚去了电话，那边接的很快，像是早就料到一直等着。
话筒声音很小，她没开免提，老宅内众人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你要逼我？”
“你这思想应该去古代，现在真是委屈你了。”
“不用……好。”
言毕，她仰头喝干杯中的感冒药，上楼换了身便服，跟家人打过招呼后就要离去。
江萧落先她一步出了老宅的门，打开雨伞送到车边，上了驾驶座。
老宅内，众人还未散去，楼淮皱着眉头划拉大眼下的评论，很明显，恒天是做了公关的，底下是清一色的祝福，对于各种猜测与调笑都删了个干净，还算有分寸。
昨晚的热搜也是，刚上热门就很快被撤下，前后用时仅仅不到五分钟。
对于楚裴砚这个人，他的评价是有能力、有魄力，敢做、敢下场。
在生意场上他是欣赏的，其实如果成为一家，也没什么，反倒对所有人都有巨大利益。
且，陆云、陆月再如何独立，得到再多的宠爱，终究还是父母同在的好。
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想法，但他不会干预妹妹的决定。
他放下电脑，掏出手机想联系纪清珞，习惯性询问明天的会议、日程安排，顺便要今天没参加的会议记录与报告。
很长的一大段字发出去后，他突然如梦初醒，纪清珞已经不在他的公司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无来由地烦闷不已，短暂将妹妹的事抛在脑后，跟长辈打了个招呼，就去卧室办公，整整一夜。
此时的大厅只剩下楼母、江母与江陆柔。
都是自己亲生或看着长大的骨肉，谁也没有她们二人心情复杂。
林回清长吁短叹，“说好回来就办澄清宴会的，拖拖拉拉都四年了，圈里的人谁都知道，媒体那边也都打过招呼，就等着彻底公开，没想到如今这事情这么复杂。”
“她们个个都特有主见。”乔韵一为她倒了杯茶，“我们只能尽前办事，决定权还是在他们手中。”
“其实楚裴砚也还行，如果他实在喜欢，能入赘也不错。只可惜，楚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江陆柔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适时插话，“这种不打招呼就能干出来的事，楚裴砚就算是打工人也不会入赘的，他骨子里就带着强势，外表的和煦只是他的伪装。就像星眠，外表看着多么妩媚开放似得，实际上就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哎，也不知道他们能谈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绕来绕去的。”
江陆柔再次开口，“那是因为楚裴砚没有打动星眠的点儿。星眠有钱、有颜，圈子里的人只有她愿意就能随便挑选，楚裴砚胜在长得好，智商还行。要不是这样，当初借种的就是别人了，哪怕是公司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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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现在是上班时间，车窗外的行人不多，舒缓的音乐让楼星眠昏昏欲睡。
江萧落将车停在路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行，不算很烫，但肯定是发烧了。
“昨晚没睡好吗？熬夜了？陆云、陆月不乖？”
“……还好。”楼星眠脑袋昏昏沉沉，努力思考半晌才明白他说的话，“酒吧的酒有些烈，自从生了她们，落哥就在饮食习惯对我管的很严，我许久没喝了，有点儿不习惯。再加上确实气着了。”
听到这话，江萧落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烦躁，“先去医院好不好？”
“不了，让他知道我这幅样子也好。要是还不知道收敛，孩子就跟他彻底没关系了。”
江萧落很少违逆她说的话，她刚刚才吃了药，得隔几个小时才能继续用。
待车停到恒天集团的大厦后，他抿了抿唇，问出一路憋在心里的话。
“你喜欢他，所以才在他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
“喜欢谈不上，好感还是有的。毕竟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体感……”楼星眠突然顿住了，拍了拍发懵的脑袋，转头看向窗外。
江萧落紧紧攥着方向盘，“我和他，背景一样，性格一样，能力一样，甚至我比他了解你，比他更懂你……”
雨点打落车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天色暗沉，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大地，高楼大厦仿佛无形的牢笼，扼制所有人的生机。
正在这时，副驾驶的车窗外传来敲击声，楼星眠如蒙大赦，不管来人是谁，胡乱快速地解开安全带，打了个招呼并嘱咐他开车小心，然后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干脆利落地转身远离。
江萧落拔下钥匙，靠在椅背上侧头凝望她的背影，默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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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办公室内，楚裴砚打开空调，将其调到合适温度，随后又打电话叫秘书订了暖身的汤和开胃小菜，从衣架取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楚裴砚伸手放在其上，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松懈。
“怎么回事？你要是提前说明，我可以去老宅，不用特地来这里。”
听到这话，楼星眠靠坐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抬眸，本就多情慵懒的桃花眼因为生病如今愈发黑润，雾蒙蒙闪着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檀口含朱，唇瓣含笑，眼角微红。
楚裴砚不得不承认，她生病的模样十分魅惑，怪不得会有“君王不早朝”这个词语。
这个表情，让他联想到无数次那受不住的含泪求饶，和那春水泛滥。
那两个月是疯狂的，打断了他一向的自控与行动，让他至今想起都难以忘记。
“楚总？”楼星眠拢好他的外套，直白道：“你想s我。”
楚裴砚噎住了，他立即清醒过来，将茶几上的热水递给她，没有否认。
“多少次才能扯平？”
“……什么？”
楼星眠身子后倾，闭目养神，朱唇一开一合，“是人都有生理需求，我不是圣人，同样。正好你的技术不错，且我有洁癖，不能接受有对象或有婚约的异性。电话里说怕不太方便，所以我们来签个协议，保持合约关系，不公开，不结婚，不出双入对。直到一方厌烦想要结婚，合约自动终止，你觉得怎么样。”
“不同意。”
楼星眠登时转过头看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屡次和我提结婚，不就是想要s床吗？我什么都不要，你居然不同意！”
“星眠……”楚裴砚来到近前帮她揉着额角，微微俯望着她，目光带笑，“我只是想要陆云、陆月父亲的正式身份。我楚家的孩子，不能不认。”
“哦，说来说去就是抚养权。”楼星眠顿悟，怪不得手段这么强势，“行，手续明天就办，姓氏也可以改，不过要谈好各家探望的时间，我爸妈他们四个……”
“星眠！”
楚裴砚骤然打断她的呢喃自语，对于她的迟钝和乱猜有些了解，但亲身经历还是觉得十分无奈。
“我想要的，是你丈夫的公开身份，就算陆云、陆月不是我的，我也不会介意……”
“楚总，这哄小女孩儿的话就不要对我这个成年母亲说了，很尴尬。圈子里没人会不介意，你只是恰巧是这个身份，才能说出这种话来。若你真喜欢我，以前就不是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我很早就说过要公开，星眠，是你不相信爱情。”
“世上的爱情可信吗？抓在手里的权利与钱财才是真，对自己有益，影响自己终生的。”
楚裴砚定定地凝视着她，心中翻涌着无数情绪，神情勉强维持平静。
“你想要钱？还有权？”
不知为何，楼星眠突然感到心虚，说不上缘由，她匆匆移开视线，退到沙发最边缘的位置。
“孩子的姓，我同意改。抚养权，我同意三家各自探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下午要去公司，恐怕不能在这里久留。”
楚裴砚看出了她的破防，表情没有丝毫起伏，瞳孔微眯，带着野兽捕食的光芒逼近她，灼热的体温与其仅隔半指，宛如山间清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略带沙哑。
“除了这些，还有你刚才提的协议，不结婚，不分开。”
楼星眠后背紧紧贴在扶手上，红木家具硌的她腰疼。
楚裴砚察觉她刹那的变化，伸手垫在她的腰间，语调慢条斯理，稳操胜券地伸出另一只手，垫在她额头，虚虚抱着她，拖长的尾音蕴含着危险。
“除非厌烦，否则不能终止。星眠，条件你定，就现在开始。”
说罢，毫不犹豫地狠狠砸了下去，不疾不徐，怒奇两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years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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