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解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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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村长像是被霜打了的白菜，整个人有些丧气。
而奎狼则是还在心中换算银钱。
一个普通边军士兵，一个月的口粮加上月粮折合成白银差不多能有五钱银子。
十几万两，差不多能养一万多将士，更不用说，郭家一直哭穷，底层士兵们能吃饱就不错了，克扣军饷的事情时有发生。
陆皎见他俩就像两头呆头鹅，有种莫名的同步感，催促道：“先出去吃饭吧！我都饿了呢！”
钟村长这时也压下心中的愤怒，赞同道：“好久不见，的确要叙叙旧！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寻常送信我不放心，的确得派信任的人亲自回去一趟，正好借用你们来时的身份。”
三人一起向正屋走去。
奎狼问道：“西北已经这么严峻了吗？之前陆皎和世子这么安排，我还以为是多此一举，没想到……”
钟村长长叹一声：“是啊，还是刚开始几年，郭家尚未完全掌握西北，我们的人才得以安插进去。
现在是越来越难了，许多事情都不敢放开手脚做。”
他看向陆皎：“就像凉州城郊的大营，我们的人进去两三年，都没有摸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陆皎嗤笑一声，当然是针对郭家：“郭家真有这样的能力，就不应该用在自己人身上，而是想着如何能把草原部族打下来。
我在京中也见过不少部族商人，都肥得流油。
可以想象，部族王庭该有多富贵！”
钟村长对陆皎这样略带匪气的语气有些不适，看向奎狼，眼神询问：他平时就这样？
奎狼眨了眨眼，好像一直都这样我行我素的。
两人的眉眼官司，陆皎看到了也没在意，夹菜的动作快得差点变成残影。
不过她还是给奎狼留下了一小半，谁叫他忙着和钟村长眉来眼去呢！
有了陆皎的投名状，钟村长对她放心了不少。
打开地道开关的时候，并没有避忌陆皎。
而与此同时，从另一处厢房中走出和陆皎奎狼身形差不多的两人，走进了安排好的两间客房内。
陆皎这时也想起来马车里的东西：“那卷皮子里有几张好皮子，你们带回京城可别贱卖了！
对了，还有那些石头，里面可有好货，就当我送给颜元昊的礼物了。”
奎狼对此还半信半疑：“你确定里面有玉石？别是什么破石头，我们还大老远给你送回去！”
“你懂什么！实在不信，明日我们就让钟叔弄一套工具过来，当场解石。
要是破石头，你就拿它砸我头！”
奎狼全身就数硬骨头最多，听陆皎都放这样的狠话，他也不甘示弱。
“要是玉石，我就都吃了！”
“不至于不至于！”钟村长急忙打圆场。
之前还觉得两人相处还算平和，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陆皎轻哼了一声：“走着瞧！”
钟村长走在前面，为陆皎领路，路过奎狼的时候，还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
虽然地下通风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寻常的房屋。
陆皎大致估摸了一下时辰就起了。
村长家的密室和之前华亭县相比，粗糙许多，墙壁还是土墙。
要不是西北一向干旱，陆皎真怕随便下个雨，这密室内就会淌黄泥汤了。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巧遇上钟村长。
“这么早就起了啊？今日你们就等在这密室中，等入夜之后，你们便可自行出关。”
陆皎点点头，随意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就见钟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哨子，对着通风口吹了两个音。
很快，便有人送了早食过来。
十分简单，不过就是一大碗豆浆和几张饼。
不过好在饼烙得焦香，这种时候陆皎也不讲究了，坐在村长旁边，就和他闲聊起来。
陆皎这才知道，自从童家出事，钟村长侥幸活命之后，他就隐姓埋名守在这大河村。
一方面寻找童家旧部，再就是安排人暗自寻找童人杰的下落。
他和留在颜元昊身边的人一直有通信，但真正联系多起来还是颜元昊派人来西北找人之后。
“辰星应该告诉过你，等找到童家大少爷之后，他们会先行撤离西北。”
钟村长长叹一声：“哪里还有什么童家大少爷，你既然救出了郭…陆泽，那你也跟着一起叫一声舅舅吧。
你们只管撤，我还要留在西北，帮童家盯着郭家，等着童家再次回西北的那一天。”
陆皎看着他脸上的坚定，也不再多劝什么。
既然他在郭平的眼皮子底下藏了十来年，也不在乎多藏几年。
这辈子如果多了童人杰的帮忙，也许颜元昊就不会再在西北耗费那么多时间。
不过童家还能不能回西北，就要看颜元昊的本事了。
陆皎的眼神闪了闪，将心中的念头压了下去。
奎狼一出来，就看见了陆皎和钟叔坐在一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钟叔！解石的工具送过来了吗？”
钟村长微微皱眉：“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我看你光长个子，一点没变稳重！”
奎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嬉笑道：“我这不是再见到钟叔，想到了我们小时候。”
钟村长也有一瞬的恍惚，仿佛他依然是那个守在老将军帐外的士兵。
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出兵追击，怎么就再也没回来了呢？
奎狼眼见着钟村长的眼睛变红，流下眼泪，一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求助地看向陆皎。
陆皎也是一头雾水，联想到奎狼刚才的话语，宽慰道：“钟叔节哀啊。老将军虽然战死了，但童舅舅很有可能还活着啊！”
“真的吗？”钟村长喃喃道，明显还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
奎狼这时也意会过来：“对啊对啊！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没说完，就被陆皎拍了一巴掌。
见你个鬼！
不过这样的重话倒是激起了钟叔的斗志。
“不错！要是部族老早就杀掉了大少爷，肯定早就会带过来耀武扬威了，怎么会沉寂这么久！
而且之前世子还传过来消息，郭家人依然在寻找大少爷的下落。
那些狗贼都没放弃，我们更加不能灰心丧气！
有朝一日，还要洗清身上的污水，还童家一个清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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