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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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时，香山睡正和雄英高一教师组吃晚饭，巧合的是山田阳射也在一桌，便顺理成章地一齐听了相泽消太言简意赅的情况解释。两人行动力过于可靠，常年骑重机车的香山睡甚至不需要搭电车，扔给山田阳射一个头盔，风驰电擎地买了衣服一路飙到了相泽消太家楼下，停车时正好撞上同样在庆功宴上接到报警通知的塚内直正和他的同事。
跟几年前相比，相泽消太家毫无变化，家具稀少，床连床架都没有，只买了床垫扔在地上，只有桌椅倒是齐全。香山睡进来时宫泽真央正狼狈地坐在沙发椅上，整个人衣衫凌乱，坐立难安，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塚内直正跟相泽消太确认了情况，留了一位女刑警对宫泽真央进行询问。过了不到五分钟，觉得事态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塚内直正又调了刑事技术部，由相泽消太领着他们去楼下宫泽真央的公寓，几个临时加班的警察挂着相机，拎着大包小包的现场勘测箱往电梯里走，好奇心过度旺盛的山田阳射抢在电梯合拢前一秒挤入，濒临超重边缘的机器勉强合上了门，到了八层。
相泽消太轻车熟路地找到宫泽真央的公寓牌号，门上的污渍仍然残留，还没被清理。一个透明的塑料薄膜不易察觉地散在地上，刑事记录员看也不看地掏出相机记录完毕，又由检验员提取了门把手上仍然挂着的不明物体，将地上的塑料薄膜丢进证物袋中。
山田阳射见着周围人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好奇地探过头，“这什么玩意？”
“sperm。”
相泽消太指着门把手，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又继而指向警察手中装着薄膜的证物袋，“condom。”
“你怎么知道？”
山田阳射莫名不满于相泽消太的态度，硬是明知故问。
相泽消太跟山田阳射自年少就相识，早就对彼此知根知底，自然明白该如何跟对方相处交谈，也只有面对好友时相泽消太还有几分少年的影子，“常识。”
他答。
villain的意图不言而喻，山田阳射沉下脸，一言不发看着相泽消太输入公寓密码，推开房门。
玄关漆黑一片，相泽消太摸索着灯光总开关，轻触之后，原本颇有几分温馨的灯光被人替换，变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宫泽真央的公寓布局比相泽消太家要稍小，取消了开放式厨房，仅有一室一厅，现下冲着走廊幽静敞开的客厅像是无名巨兽的血盆大口，不急不缓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纵然是为职业英雄的山田阳射此时也有些汗毛倒竖，口干舌燥。
自玄关通往房间的走廊中散了满地纸张，几位刑警司空见惯般走入房间，闪光灯一通乱闪。记录完毕之后，得到允许的山田阳射戴好塑胶手套，以防留有指纹，他眼疾手快地捡起一张，宫泽真央的脸猛地闯入眼眶，照片中的女人一【】丝【】不【】挂，动搔首弄姿，曲线堪称完美，丝毫没有羞耻地展露身体。14岁女孩不会拥有这种身材，这名villian显然是用宫泽真央的脸和yellow照片进行了拼图。
“holyshit,”视觉冲击过大，这下山田阳射也禁不住爆了脏话，手一抖照片摔回了地上，“抓到后我非要打他一顿不可，it'sfuckingdisgus！”
相泽消太耐着性子，表情凝重地站在塚内直正旁边，打量着他手中的几张照片。除了不堪入目的拼贴照片，还有些身穿雄英制服从学校下学、在商店里、便利店里甚至家中的场景，女孩毫无察觉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全然不知有人在偷偷拍摄。其中有几张睡颜图片近到实在可疑，相泽消太立刻醒悟并非是宫泽真央警惕性太差，而是这名villain的个性应该和掩盖自身痕迹有关，或是干脆使他人看不到自己。
塚内直正对比着拼贴图片与货真价实的照片，眉毛纠紧，一言不发。工量过大，周围负责现场勘测和记录的刑警消磨了十数分钟，等调查完毕，几人这才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推开卧室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香气交织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袭进鼻腔。所有放置物品的抽屉都被拉开，衣物随意扔了满地。床被拆得七零八落，枕头上还残留着刀痕，恰似被捅破肚子的尸体，为陌生人展露着腹中棉花。一个仿真人形的模型娃娃被置于房间中央，戴着几乎与宫泽真央一模一样的假发，身上套着宫泽真央的贴身衣物，胸膛插了两把刀具。
那名娃娃五官做得细致，虽然半点没有宫泽真央的影子，却被点了颗泪痣，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对着来着微笑，又更像是挑衅。
“幸好你今天没去庆功宴，eraser·head。”
整个房间被扰得既瘆人又不堪入目，倾向性几近不加掩饰，塚内直正难以想象宫泽真央在楼梯间被追上、或是直接进入房间的结果，忍不住后怕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生物监测员趁着塚内直正跟相泽消太谈话的时间对人体模型进行了简单调查，不过一会便发觉那具人体模型的内裤内衣上也留有sperm痕迹。他将调查结果简单地告知塚内直正，站在一旁的相泽消太自然也听了个清楚，他面无表情，半张脸藏在暗色光线之中，显得有几分罕见的怒不可歇。
至于山田阳射，他本应美美地吃个晚饭，回家泡澡休息，现下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这样一桩案件。又经历了职业生涯以来最倒人胃口的视觉冲击，又气又怒，恶心反胃，整个人几欲呕吐，要是这名villain敢在此时站到他面前，他怕不是要用能震碎人耳膜的音量疯狂地赏他一通脏话。
山田阳射看向相泽消太，低声耳语道，“这事可不能告诉宫泽妹妹。她才多大，14岁，要知道有个变态想把这些招数放她身上，以后保不准得有多大心理阴影。”
宫泽真央怕不是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相泽消太用手撑住头。被跟踪到家门前、被追着在楼梯间慌忙逃窜，还被扯了头发。“没人会多嘴。”
但他还是说道。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山田阳射正要开口，相泽消太便说，“这案子交给你跟。”
“ok，那这几天就让她在午夜那里住着？”
山田阳射不问理由，相泽消太做出决定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只是一口应下。
“我一会去联系校长，让他给宫泽真央安排新的住所。”
“别啊，这死变【】态还没抓住，你把宫泽妹妹丢回去一个人住，那肯定得出事。”
相泽消太忽略掉山田阳射突然对宫泽真央改口的称呼，“谁说让她一个人住。”
“那你还想让午夜也搬家？我劝你可别想了，人家自己的房子住得好好的，有什么必要折腾，直接让宫泽妹妹住进去不就好了。”
山田阳射莫名其妙也有些心焦力疲，“我跟你说，越职业的女人越不喜欢被人安排，更何况就午夜那个性格，活脱脱就是倔驴。不管你怎么劝，人家就是巍然不动，保不准还要朝你吐口水。”
“用不着午夜。”
相泽消太头痛欲裂，眉宇间一片阴沉，显然是真动了火气，“正好雄英最近要放冬假，我有时间，能全天照顾宫泽。”
villian拍摄大量宫泽真央的照片，跟踪她少说得有半月之久，雄英制服极具标志性，穿在身上，即是代表全国顶尖高校，也同样是对敌人的威胁。这名viilian知道宫泽真央是雄英学生，却也仍然持续对女孩的跟踪、猥【】亵、偷拍，甚至还起了杀【】心。相泽消太倒也挺想知道，到底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对雄英学生公然动手。
深知相泽消太脾性的山田阳射自然听得出来相泽消太的意思，“你疯了吧，消太。”
他情急之下竟直呼对方昔日高中时的本名，“这他妈是性【】骚扰，你要是这么干了，咱们校长八成得以为你才是真变【】态。你听说过哪个男老师和女学生住在一起，传出去怕不是各大新闻社得乐死——’狼师同居女学生，辣手摧花为哪般。’标题还得给你红字加粗——猥【】亵【】狂如何培养祖国幼苗。”
“这个villain，个性不明，手法不像是初犯。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把sperm放在这里晾着，摆明是懒得掩盖身份，可能是早就被通缉的人物，危险度极高。”
相泽消太道，“午夜也是女人，不能让她引火上身。”
山田阳射沉默不语，但又实在放心不下，“那我陪你们一起住？”
相泽消太翻了个白眼，“好让新闻头条变得更精彩一点？”
“……你可真不会说话。”
“行了，校长心里有数。”
相泽消太捏住山田阳射的肩膀，转身想要回家联系根津，“要是真担心我的名声，就赶紧抓了这个villain。”
山田阳射盯着相泽消太离开房间的背影，若有所思，“请家人、或者叫警察监管都可以，你没有必要赌着职业生涯亲自处理。”
“这孩子家庭特殊。以及，我不认为警察足够防备这名villian。”
“没有私心？”
“我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今日换成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相泽消太顿住脚步，“不过，宫泽跟我比较合得来。私心，我稍有一点，但这不干涉我的行为。”
“也许现在是这样。”
山田阳射倚着墙，他知道相泽消太向来懒得遮掩，“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相泽消太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用对待异性的眼神仔细打量一个学生，“我对孩子没有兴趣。”
他不以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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