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E”级死亡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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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馆被封锁进行整体检测，和臻所参加的女子组游泳项目自然也被延迟。
好在易虚舟的情况不是很严重，他几乎是游在最前面的，离电源的位置最近，好在有和臻的阻挠，大家都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波及。
为了不引起恐慌，校方只对外说是时间安排出了问题，在场的同学也几乎都对外保持了统一的口径。栖鹤得到通知后带着同事暗地里调查，易虚舟则是被紧急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和臻等几个在现场的人写完笔录后就一直在病房陪着易虚舟，直到他的父母到场才一起离开。
离开时，和臻看见易虚舟父母的表情都很严肃。比起对唯一儿子的担心，他们更像是在责备易虚舟，责备他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易虚舟才清醒过来没多久，就迎来了父亲劈头盖脸的质问：“这种无足轻重的活动需要你参加吗？”
“就是啊，小舟，你也别怪父亲说话难听，”易虚舟的母亲看着和蔼，其实跟易父想法一致，“你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和臻其实并未走远，他们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门口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才不约而同地走出了医院。
“难怪易虚舟天天扑克脸的样子。”殷续昼只是站在病房门口都觉得窒息，直到走出医院才舒一口气，“我妈要是看到我这样肯定也骂我，但是……”
话到一半，殷续昼又替易虚舟觉得可悲。跟冒名顶替的“和臻”不一样，他认识这样的易虚舟十多年了，偶尔见到他的父母都是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盛千钟虽然没有殷续昼家里的自由度那么高，但跟易虚舟比起来是绰绰有余。他的父母偶尔也会说易虚舟是他们这辈里最优秀，最合格的继承人，但真切地了解易虚舟背负着的重担后，盛千钟不仅羡慕不来，还时常担心他在这样的重担下崩溃。
察觉到气氛的低迷，和臻踮起脚拍了拍殷续昼的头，说：“后面不是还有你的马术比赛吗？要不先去准备。”
马术项目的第二阶段是今天的最后一项，现在太阳已经西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殷续昼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小跑几步又回头对和臻挥了挥手。
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孩。
盛千钟看见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拖了很长，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说：“明天有我的射箭比赛，你能来看吗？”
“好啊。”和臻和盛千钟慢悠悠地往回走，还算柔和的太阳让盛千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走到马术场前的树下，和臻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等盛千钟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和臻已经不在身侧。阳光有一瞬间的增强，他用手指半挡住了眼睛，回头找寻和臻的身影。
和臻捡起了殷续昼的袖扣，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猛地站起来，她感到一瞬间地眩晕，强烈的阳光刚好照在她眼角的红色泪痣上，盛千钟在这一瞬间，第一次看见了别人的眼睛。
盛千钟知道自己周围绝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黑色的，但和臻的眼睛还是让他忍不住呼吸一滞。夜幕般的黑色跟红唇对比鲜明，就像滴落在白色画纸上最纯粹的黑和粉，让盛千钟的心脏止不住颤抖。
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下午，不过是再普通不过地走路，盛千钟却觉得他的世界突然多了一点颜色，他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等盛千钟回过神，和臻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任何变化，依旧用清澈的嗓音说：“走吧，别错过殷续昼的表演。”
“嗯。”
良久，盛千钟才动了动喉结。
项目开始前，殷续昼还特地跑过来问和臻要不要骑他的小白马，和臻让他先专心比赛。
“等你拿了冠军，我们有的是时间。”
和臻的鼓励比什么都更能让殷续昼打鸡血，他捋着小白马的毛，也不知道是说给白马还是说给自己的：“你可要争气啊，我的霹雳无敌大帅马。”
虽然殷续昼的小白马有正经的名字，但他还是最喜欢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叫它“霹雳无敌大帅哥”。
马随正主，他的马是马中豪杰，他也是人中吕布。
和臻坐得离赛场很近，她感觉自己几乎都能看见殷续昼小白马的每一个毛发。看得出来殷续昼真的很在乎这皮毛，它的毛□□亮得比很多头发都保养得好。
其他人的马匹也不错，只是跟殷续昼的小白比起来逊色太多。上一场殷续昼就远超其他所有人取得了第一，这一场想必也不会有意外。
殷续昼和他的马儿同步扬起了脖子，就算在偏西的斜阳下看起来也骄傲得像出征的皇子。和臻眯起眼睛看殷续昼的影子，心里浮现出一幕皮影戏，没有刀光剑影却足够惊心动魄。
殷续昼的确有他骄傲的资本。
“咿！”
殷续昼原本已经快跟后面的人拉开一圈了，却突然拉停住了白马。原本乖训的马儿却像发了狂一般不再遵循之前的行进路线，后面的人也和殷续昼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和臻起初没注意到异常，马儿仰天长啸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殷续昼想跟对手炫耀，直到他的马儿冲向观众席，台下的人顾不得发生了什么，都四散逃开。
“遭了。”
和臻把手里的水瓶丢给了盛千钟，从眼前的围栏处一跃而起，没几步就扑向险些被殷续昼的马蹄踩中的少女。
“臻臻！”殷续昼自顾不暇，眼睛还看着和臻的方向。
盛千钟看见地上的血迹，赶忙扶住殷续昼，这才发现就连他的马鞍都被动了手脚，钉子渗进殷续昼的皮肤里，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和臻的胳膊也磕到了一旁的墙壁，青一块紫一块得很是吓人。怀里的少女她也认识，是过去自己班里的人气任务竹摇书。此时她已经吓傻了一样，声音颤抖地问和臻怎么样了。
和臻摇摇头说没事，让竹摇书自己去医院看看，随后拖着隐隐刺痛的胳膊走到了殷续昼身旁。
“你怎么样？”
两个人异口同声，一个比一个狼狈。和臻的额头也磕到了一个铁块，鲜红的血液绕过眼睛往下流，殷续昼在盛千钟的帮助下简单止住了血，但是很难行动。
短短的半天，和臻与殷续昼都被安排到了易虚舟的隔壁床位。
刚检查完的易虚舟：？
几个熟人里就只剩盛千钟一个四肢健全的，他一边担心盛千钟破伤风，一边担心和臻脑震荡，还要怕刚刚好一点的易虚舟有后遗症，忙得忘了今夕何夕。
“不对啊，你们怎么不把家里的保姆叫过来？”等把水果塞到殷续昼的嘴巴里，盛千钟突然意识到这几个哪个人请不起最好的护工，居然要他在这里忙前忙后。
殷续昼：“这不是怕有人扮成护工害我们吗？我们现在没有一个能正常行走，被护工打死了都不知道。”
本来游泳池事件已经被校方压下来了，现在赛马场的暴动已经轰动全校，连校外的记者都在打听事情的原委，学校领导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你还好意思讲，”盛千钟注意到一点，“你的小马除了你不是没人能靠近吗？马鞍怎么被人动了手脚。”
殷续昼也觉得奇怪，他正在看掉出来的监控：“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殷小白，不过那个钻到空子的人得筹谋了多久才抓到这个机会。”
“不止是你，其他人的马儿好像也出了问题。”
盛千钟的这个疑惑和臻倒是能解答：“其他人是前进路上有钉子什么的，而且前几圈的时候还没有，他们的马鞍和装备什么的都没问题。”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主要想暗算的对象是殷续昼，其他人只是倒霉。”易虚舟差点就要说是殷续昼连累其他人，“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诺尔特斯得停课整改了。”
“本来也要放暑假了，停课就停课吧。”
盛千钟无所谓，但易虚舟想得更多：“不仅是杏城，大陆不少豪门世家的子弟都在诺尔特斯上学，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后续……”
“后续跟你我也没关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校长呢，这么为诺尔特斯考虑。”
殷续昼话音未落，盛千钟就因为敲门声走到了门口，站在这里的赫然是被和臻救下的竹摇书。
“我听说和臻在这里，我可以看看她吗？”
如果开门的是殷续昼，他早就摆着脸让人滚了，但是盛千钟多少有点人情味，回头问和臻要不要见见。
和臻刚点头，竹摇书就拿着一捧花走到了和臻床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她都有点怜惜。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这是一点心意。”
和臻这才注意到，竹摇书带的捧花里哪里是花，上面满眼的金银珠宝让她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不用这么……”放在心上。
竹摇书放下花，声音呜咽接着道：“如果没有你，我也要跟弟弟一样躺在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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