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或许是觉得南相晚手无缚鸡之力，又或许觉得她不敢反抗，在她拿着钢笔划伤其中一位侍女的时候，两人停滞了一瞬。
而这一瞬，正好给了她挣脱的空间。
碍于她和星际人的的体质差距，南相晚本来没想做过多的反抗把人惹得发疯，对她穷追不舍。
这样刚刚好，她趁机打开房门，向外跑去。
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长廊没开灯，昏昏沉沉，偶尔有闪电的光闪过，她看不太清只能依着记忆里的路线向前跑。
两个侍女在后面一直跟着，拐了几道弯也没甩掉，她的体力逐渐见底，气喘吁吁，躲在一个雕像后面，勉强隐藏自己。
宫殿里不知何时出现一阵诡异的鸟鸣，混合着脚步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脆响，看着侍女被闪电拉长的影子，她的血液鼓噪震得耳膜疼痛。
“出来吧南小姐！我知道你在那里！”
“只要您签了字，皇后殿下会原谅您无理的行为。”
声音越来越近，南相晚屏住气，不敢喘息。
忽然，天空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而后响起巨人怒吼般的闷雷，像是打在她的头顶。
闪电的光随着云层移动，将她的位置照亮一瞬。
糟糕！
“我看到你了。”南相晚听到其中一位侍女的声音，如同恶魔在耳边低吟。
她奋力奔跑，在两位侍女即将抓住她的一瞬间，撞进铁硬的一堵墙。
她被一双大手抓住手腕，南相晚心如死灰时，闻到一股冷香，像落在寒梅上的霜雪，浸透了冰冷。
是——
阿伦塔！
南相晚抬头，发现长廊的灯开了，橘黄的色调打在阿伦塔的头发上，像天使的光圈。
阿伦塔垂着眸子，用指尖安抚性的摸了摸南相晚的脸。
两位侍女见到阿伦塔抬手行了一礼，“皇后殿下想见一见南小姐，她似乎不太配合。”
阿伦塔没搭理她们，他执起南相晚的手，握在掌心，摩挲着她虎口被钢笔压出的红印，才开口：“人我带走了，希望皇后下次带走我的人的时候，能知会一声庄园的主人。”
两个侍女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灰败的颜色，“是。”
南相晚被阿伦塔牵着手，走向与之相反的方向。
“抱歉，我没想到她会闯入庄园带走你。”
“阿伦塔。”南相晚说：“不要道歉。”
两人都没在出声，南相晚感到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紧。
前方路口处，秘书长仿佛在这里等了很久，他朝阿伦塔微微俯身：“殿下，陛下请您和您身边这位小姐过去。”
阿伦塔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秘书长在她们前面推开会议室大门，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请吧。”
会议室里只有一位中年男人，他半数灰白的发丝耷拉下来，眼尾有着几到皱纹，像个资深的学者。
在场却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位学者，因为他的眼睛是比陆琼更深的绿色，粘稠到几乎漆黑。
他笑着，笑容不达眼底：“你签了自愿协议？”
自愿协议？
南相晚想到了皇后逼她签的那张东西。
“没错。”阿伦塔迎着他的视线，“这是我父亲的遗愿。”
他特意加重了“我”字。
“你父亲可不希望你去死。”国王高高在上的的垂眸，“别做愚蠢的事。”
阿伦塔：“第一军官网已经发布通知。”
“哦。”国王无所谓的回答，仿佛他已经尽到了劝阻的责任，“想必这位小姐也愿意同你一起参与。”
“不！”阿伦塔否决，“她现在是陆臻的秘书。”
国王拿起钢笔随意在纸张上写着，“老二，她会同意的。”
阿伦塔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只道：“您可以去问问她。”
……
他们出来时，外面依旧狂风呼啸，阴云弥漫，似乎在努力积蓄更大的暴雨。
飞行器在空中摇曳着，像一片孤舟。
阿伦塔揉着眉头，脸色惨白。
南相晚挨过去，让阿伦塔侧躺在自己腿上休息。
这段时间污染暴动，空气中的暴戾因子持续上升，加速了战兽的崩溃。
阿伦塔连续加班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回家，她便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
只是阿伦塔没向她说，她以为都处理好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
“你签了自愿协议去卡雅星。”南相晚肯定道。
“嗯。”阿伦塔的声音有些低她还是听到了，接着她听阿伦塔说：“陆臻是二皇女，你们之前见过一面，我走后你在她手下工作，她会护着你。”
空气有些沉默，阿伦塔抬头向上看，只能看到女孩的下巴，棱角分明，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圆润。
南相晚在他面前一直是听话的，乖巧的，虽然能感觉到有一丝迟来的叛逆，但他知道女孩很清楚该怎么选择才对自己有利，这是他做出的最好的安排。
“我如果回不来……”阿伦塔停住了。
你可以以阿伦塔遗孀的身份活一辈子，这比你嫁人获得的好处多得多，阿伦塔不否认他自己的私心，他想要南相晚等他，想要南相晚一辈子都记得他。
“如果我回……”
“我不同意。”南相晚明明知道在陆臻手底下受到庇护，以阿伦塔遗孀的身份继承他的财富，会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她还是说：“我不同意。”
她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卑鄙。
她不想利用一颗爱的私心，以满足自己的欲望，过着做缩头乌龟的日子。
她想要的东西，地位，她更喜欢亲手去拿到。
阿伦塔感觉到一阵耳鸣，他的耳膜似乎被什么东西击破，直直戳如心脏，酸软的，阵痛感。
他对上南相晚坚定地视线，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答应，可父亲一去不回的背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从未对南相晚说过重话，这次却说：“把你不同意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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