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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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的第一个任务失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我亲爱的孩子。”
斯特拉克男爵双手撑着下巴，满面笑意地注视着单膝跪地的维吉尔。
只是那笑容里毫无暖意，有的只是森然而冰冷的寒意。
“非常抱歉，让您失望了。”
维吉尔温顺地低着头，垂下的黑色碎发遮蔽了他的神色。
“medley，你是我最心爱的孩子，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但是我们都很期待你的未来，希望下一个任务你能够为我们带来漂亮的结果。这次就算了，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出任务，经验不足失败也是可以容忍的，好好回去休息吧。”
维吉尔抬起头注视着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与内疚，看上去的确是在真心实意地为了自己的失败而忏悔。
“……我下次一定会为您带来让人满意的结果。”
斯特拉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颔首示意对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维吉尔收到指示，利落地起身离开，合上房门的一霎那，他在余光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吩咐下去，稍后对「medley」进行洗脑，最高级别。”
“但是他不久前刚接受洗脑，过多而频繁的洗脑会对他的中枢神经系统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斯特拉克神色晦暗，他翻开桌上的任务执行资料，出现在白纸上的是九头蛇曾拥有的另一个武器留下的任务记录。
“我们已经失去了冬兵，不能够再容许一个对九头蛇不忠的武器诞生。”
“……遵命，斯特拉克大人。”
那位常年负责对他进行洗脑的博士这样应声。
不过是痛苦而毫无意义的项目，以及早已拉开帷幕的笼中鸟的戏剧。
听到了这一切的维吉尔面无表情地想，他行走在惨然灯光照射下的雪白通道里，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他青涩而诱人的曲线，浅色的唇瓣如同春日娇嫩的鲜花，蔚蓝色的眸子却如同照不进光芒的湖水，冷然而凛冽。
他右耳的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也折射出绚烂的光芒，与那双美丽得如同艺术品的双眼一同引人沉沦。
研究基地的所有人都认识他，九头蛇最完美的造物。
“……medley……”
“yes……perfect……”
他感受到周围的研究员炙热的眼神，也听到他们自认小声的讨论与下流污秽的咒骂。
无趣的、空气中都尽是污浊的地方。
维吉尔忽略了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言语，在走廊尽头处停下，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雪白的房间中央摆放着对现在的维吉尔而言略显狭小的培养仓，繁杂的电线与管道铺满地面，连通到培养仓上，门口左侧的纸箱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堆电子器械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物品。
房间里没有窗户，与走廊如出一辙的日光灯冷漠地照亮着这个房间，左侧书桌上的电脑没有开机，黑色的屏幕上映出弧形的培养仓。
维吉尔并没有把门合上，就这样坐在了电脑前的椅子上。
他视线略过培养仓的底部，又很快移开。
“medley，前往实验室0121号。”
没过多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便敲响了他的门，维吉尔侧过头，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不是九头蛇。
维吉尔第一时间便下定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变种人，他想，在这里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
就这样潜入九头蛇的基地，是否有些不自量力呢？
更可能的原因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后援所以毫不畏惧，多半是x战警吧。
万磁王可不会采取这样温和的手段，只有鸽派的x教授会这么做。
“好的。”
脑海中飞速地略过与变种人相关的信息，维吉尔应声，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危险的气息在死寂而漫长的走廊上蔓延。
下一个拐角是监控死角，随后就是他们要去的0121号实验室。
维吉尔不着痕迹地靠近了这个叫做“波恩·阿莫什”的研究员，忽视了因为他的靠近浑身僵硬的波恩，从他的衣领下翻出一个窃听器扔到地上。
“基地里到处都是变种人抑制器，小心行事。”
他垂下眼睫，耳语似的叮嘱，随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身远离。
“我自己进去，您请回吧，”维吉尔看了一眼他别在胸口的工作牌，“波恩·阿莫什研究员。”
“……好、好的。”
“becareful”在伪装成波恩·阿莫什研究员的冰人波比·德雷克耳边如惊雷炸响，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曾执行过无数次潜入任务的冰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一开始执行任务就被人识破了身份。
medley，果然是一件相当危险的武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他来执行任务，但他总觉得是因为上次他们聚众八卦查尔斯教授和万磁王被报复了，毕竟参与八卦的几个主要人物现在都还在天南海北地执行任务。
等会儿，想的有点多了。
查尔斯教授应该不知道吧，这里这么多变种人抑制器。
“我现在知道了，波比。”
查尔斯教授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脑海，波比强作微笑，虽然他的苦笑完全被口罩挡住了。
查尔斯教授是怎么做到越过这么多变种人抑制器联系上他的？他还有挣扎的机会吗？波比欲哭无泪。
“不用担心，他是个好孩子，波比。”
查尔斯是在刚才察觉到自己可以联系上波比的，确切的来说，是在那个叫做“medley”的实验体戳穿波比身份的一瞬间。
毫无疑问，这个少年通过一些埋藏极深的、九头蛇也未曾知晓的特殊能力或者手段，关闭了这片区域的变种人抑制器。
但也仅仅只有这片区域，大面积的变种人抑制器关闭会引起九头蛇的注意，但只有这一个他们却不会多想。
这是一个相当聪慧且善良的孩子，他不会揭穿波比。
波比在往回走的时候，查尔斯趁机去周围人的脑海里转了一圈，了解了不少关于这个实验基地的信息。
一个由基因融合而诞生的孩子，强行催熟的武器，以及洗脑、训练，无止境的循环。
上帝，他们怎么敢做出这些事情？
在白纸上写下“人体实验”四个字，查尔斯想起自己曾看到的一切，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升腾的怒火。
“波比，我需要你关注关于medley的一切资料，他可能也是个变种人，我们得把他接回来。”
查尔斯比以往更严肃的语气让波比认识到这个叫做medley的少年、以及这个基地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波比不敢再随便开玩笑，相当认真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教授，您不能联系上他吗？”
波比好奇地询问，如果他并不是个坏人的话，教授应该会趁这段时间自己去询问才对，怎么会转而让自己注意他？
“波比，他拒绝让我进入他的脑海。”
查尔斯有些无奈，他当然试图联系过维吉尔，甚至他第一个去找的就是即将进入0121实验室的维吉尔，但维吉尔听到他的来意后，礼貌而冷漠地拒绝了他。
“谢谢您的好意，x教授，抑制器还有十分钟恢复正常运转，您有什么事要叮嘱那位研究员的话请抓紧时间，附赠您一个情报，这个基地一周内将会进行人员大清洗。”
说完，维吉尔就把查尔斯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好吧，或许这还是一个相当倔强的孩子，有着不输于自己的能力。
查尔斯被迫承认这一点。
他知道维吉尔进去是为了什么，维吉尔也知道让查尔斯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可能会有危险。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或许其中一方会有些小小的嘴硬。
不过维吉尔可不知道查尔斯把自己脑补成了什么样的形象，他走进0121实验室，在研究人员的注视下自觉地坐上实验室中央的椅子。
他漠然地注视着银色的手铐扣上自己的手腕，仿佛自己并不是接下来这场酷刑的遭受者。
当仪器被启动的时候，维吉尔感受到电弧钻进他的皮肤，电流刺激大脑的痛觉剧烈而漫长，他下意识地咬紧下唇，有些涣散的眼神茫然地注视着一旁的仪器。
鲜血从电极与太阳穴相贴的地方蜿蜒而下，他柔软的黑发也因此凝结。
像是有人撬开了他的颅骨，然后向其中注入滚烫沸腾的铁水一般。翻腾的思绪、混乱的记忆、不屈的意志、处于九头蛇之间从众的灰暗思想与挣扎着不被湮灭的向往光明的愿景，都在脑海中一同翻涌着。
但维吉尔只是安静地低着头，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这是一个漫长的、安静的、寂静得甚至让人难以忍受的过程。
被拷在座椅上的人沉默地忍受着这一切，长达一个小时的深度洗脑让他几近昏厥，室内模拟的红太阳光更是让他虚弱无力。
他从不求饶。
“medley，你是九头蛇的武器。”
“你将永远效忠九头蛇，永不背叛，永无二心。”
遥远而朦胧的耳语如同旧日沙滩袭来的浪潮，下一秒就会从耳边褪去，无声无息。
维吉尔视线短暂的聚焦，他被掐着下巴强行注视着斯特拉克，这个在他面前永远微笑着唤他“我的孩子”的伪善者与野心家。
他漠然地微笑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维吉尔。
他注视着维吉尔精致漂亮的脸颊上茫然而痛苦的神色，那眼神不屑又轻蔑，傲慢而讥诮。
“是的，我将永远效忠九头蛇，永不背叛，永无二心。”
“很好，”斯特拉克满意地微笑起来，他直视着维吉尔因为痛苦又重新变得空洞的眼眸，“现在告诉我，任务2305的详细执行情况。”
“任务2305……”维吉尔无意识地喃喃，“威廉夫妻并不在家里，我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没吃完的晚餐……有人泄露了任务情报……”
处于洗脑状态下的人不会隐瞒任何事，斯特拉克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卸去手上的力道，维吉尔的头软软地垂下，他眼睫微垂，蓝色的眼眸里暗潮翻涌。
“很好，我们离开这里吧。”
研究人员按下停止洗脑的按钮，安静地退出房间。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怒斯特拉克，所有人都明白，基地将迎来一次大清洗。
维吉尔仍默然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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