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牧场（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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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主的住所并不在核心区那几顶蒙古包内，正相反，他住的很偏远，偏远到孟予以为领路的狗头人是准备杀人抛尸。

她越走越慢，拉开与狗头人的距离，因此被他瞪了好几眼。

“你这样，走到明天也见不到场主汪。”

孟予很没骨气地服软：“对不起，我没吃饱。”

狗头人：“……”

他默许了孟予的速度，抵达场主的住所后，天色只余灰蒙蒙的微光，一不留神就要散尽了。

孟予初初看见那栋别墅时，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惊讶，她只看清了房子的占地和高度。

可一进门，迟来的震惊便翻倍扑在她身上，打得她呆愣当场。

明亮的灯光里，庭院七进七出，以切割难度很高的拱门连接。各种稀有石料如花卉摆件一般，随处可见，间或立着山水屏风。缓慢飘动的烟雾，约莫是焚香。

场主换上了新衣，坐在客厅的小几上煮茶。

孟予陡然生出灰头土脸踏进白塔皇宫的不自在感，站在门口考虑着要不要脱鞋。

场主发现了她，冲她招手。他的确如自己所说，十分开心，笑起来时，耳朵也跟着动。

孟予拿出面见姨母的礼仪，规规矩矩地坐在他对面，心底的古怪感却逐渐攀升。

异种和别墅的结合，太奇怪，也太割裂，偏偏眼前的边牧怡然自得，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与其他狗头人不同，他有着灵活的手指，平稳递出一杯茶：

“你不用紧张，到我们这个等级，已经不靠外形辨人了。”

这句话颇为耳熟，但孟予一时没能想起来，捏着那个风雅的瓷杯出神。

沸腾的茶炉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配合明显是人造的房屋环境，总能潜移默化地降低客人的警惕性。

这很危险。

于是客人急匆匆道明来意：“场主，我要带走两个人，条件可以谈。”

“不急，先陪我聊聊天吧。”场主腿上搭着一条绒毯，和他的脑袋配色相同，显得他毛茸茸的。

“你见过人主吗？呃我是说……人类称呼她，皇帝？”

孟予捧着茶杯暖手，小幅度点头。

“她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即便我们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也不妨碍我如实评价她。但对你来说，她很危险，少去见她。”

他的语调很平缓，像一个娓娓道来的长者，以自己的经历劝说后辈少走弯路。

可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他对孟予和皇帝的关系毫不知情。

孟予心底刚形成的猜测又被打散了，场主并非是因为埃莉诺拉，才对她另眼相看——至少他没有如此平和地对待其他“客人”。

或许她该说点什么来套话，以此增加自己对谈话的主导权。

但是她想起了那句令人耳熟的话是谁说过。

王蛇。

她有预感，再继续下去，场主会说出一些足以颠覆她如今平静生活的话，这对她来说得不偿失。

孟予放下杯子，视线也从那盏黄澄澄的茶水上移开，看向场主：

“你的伤还好吗？老虎很厉害？”

边牧再次咧开嘴，笑了一会，如同得到孩子关心的家长，眼神欣慰：“我没事，他实力大跌，没法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即便孟予没有问，他也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完全：

“他离开西区至少有三年了，没想到今天突然回来，应该是为某个人类幼崽保命吧。我和他打赌，只要他今天不死，我就放过那个要来见我的‘客人’。”

孟予一边消化所得，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新茶，顺便也给场主满上，继续问：

“按你所说，三年前他一直在这里？也是这样和你打架吗？”

“不，他为人主办事，自然要遵循她定下的规矩，不会轻易和我对上。”边牧露出一似表示思考的神情，“我记得，他原先是做……奶牛？应该是吧，我没太关注，只知道他来过不少次。”

孟予手腕一颤，心想她分明已经挑了个安全话题，怎么还是听见了一些不该知道的。

“冷吗？我找个热水袋给你？”

场主将孟予的摆手看做是不好意思，没理会她，自顾自起身。但守门的狗头人比他更快，已经进了客厅：

“场主，有‘客人’请求见您。”

场主微不可闻地叹气，转头对孟予说：“你看，这就来了。你去内室坐一会，我先把那只人类幼崽打发走。”

孟予自然答应，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她看不见人影，却能听见声音。

零碎的脚步声一路延伸到客厅，站定不动，“场主，我来此，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孟予额角一跳，捏紧了手上忘记放回去的杯子。

这个声音……

“牧场什么也不缺，你回去吧。”

“场主别急，至少听我说完交易内容。我知道你和白塔一直有来往，但看牧场如今的规模，显然你并未从中得到什么特殊益处。如此，何不换一个合作对象呢？”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闻风，出身于白塔贵族，这是我的队友，迟叙，他的老师是白塔学院的资深教授。”

孟予变得坐立难安，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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